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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鹘阴子开始修炼之后,杨曌在习武上的进境,就的的确确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了。
前两个月他连牛一段都练不成,但再一个月过后,随着杨曌在修炼道路上开始快速进展,丹田的灵力逐渐增加,并且运用灵力越发娴熟之后,习武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变成喝水吃饭一般简单起来。
因为觉得时间紧迫,修炼玄阳九诀一个月之后,杨曌觉得自己可以将丹田灵力运用自如,可以随意收发之后,就决定不再隐瞒自己的力量,他要向师傅展示他有足够的力量开始学习人间铁拳的招式。
杨曌跟随林铁头习武的第五个月的第一天,他站完马步后,双脚一跳,灵力运行到脚掌,然后顺势一踩,轻轻松松的就将脚下石块深深踩入了坚硬地面里。之后,他并没有停下来和往常一样与二娃一起休息,而是在林铁头相当惊讶的目光的注视下,气定神闲的来到沙包前,将灵力运行到拳头之上,只轻轻一拳,仅仅一拳,就将用厚厚麻布缝制的沙包打了个对穿。
打穿了沙包,杨曌暂时不理嘴巴已经张得大大的林铁头,他轻迈脚步,就径直来到牛筋前,看着一月前,在他看来紧得像钢条一般的那条牛筋,他微微一笑,探身向前,伸出手来,抓住牛筋,又是轻轻往后一拉,四条紧捆一起的牛筋就被杨曌拉成了满月,若非他怕师傅心疼,只要他用足灵力出尽力量一拉,别说拉个满月了,就算直接拉断都是易事。
当杨曌将石块踩入地面时,林铁头虽然惊喜、意外,但还觉得可以接受,淡定的笑了笑,心中欣喜的道:这徒儿的力量终于开始快速增长了。
可是再看到杨曌打穿沙包,将四条紧捆的牛筋拉成满月时,林铁头就彻底不淡定了,张大了嘴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面带微笑的杨曌,几乎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产生了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小曌十来天前最多只能将沙包打开几寸,牛筋也只能稍稍拉动,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得如此厉害?难道是吃了玄音寺的大九转神力丸?或者是我在做梦,看到的都是梦境,都是假的?”林铁头暗中嘀咕,忽然下意识的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等到他疼得啊了一声后,才真切的肯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小曌,你的力量怎么突然增加如此之多?这起码已经是五牛之力了。”林铁头上前几步,抓起杨曌的拳头,细细的看着,十分狐疑的问道。
杨曌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林铁头当然要问个清楚,了解真实情况,不过林铁头不是林沅,他练的是外家功夫,没有丹田内劲之气,就无法通过手掌仔细探查杨曌体内的情况,仔细端详杨曌的身体状况之时,就只能出言询问了。
鹘阴子的严厉警告犹在耳边,为了师傅的安危着想,杨曌当然无法说出实情,只好略略含糊的道:“师傅,我也不太清楚原因,就是这几天觉得手脚似乎有使不完的巨大力量,若不使将出来,就憋得非常难受,所以今天我才心血来潮的试试,没想到就这样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问题,比如头很晕,很痛,或者心口发怵或者发痛?你这力量来得似乎太不正常,我担心你是突然燃烧了生命潜能,才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若是那样,可就糟糕了!”林铁头看着杨曌一会,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欣喜之色猛地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片忧虑,然后十分紧张的问道。
林铁头此刻并不关心杨曌力量突然大增,反而担心杨曌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习武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量力而为,若是无缘无故突然力量大增,往往并不是好事。
杨曌看着师傅一脸焦急紧张之色,心中十分感动,他非常明白,这就是林铁头和鹘阴子的根本区别,林铁头是真的把他当成徒弟,和亲儿子无异,真心关怀、爱护他,看到他习武出成绩固然开心,但更加关心他的性命安危。
“没有,头不痛,心口也不痛。”杨曌忍住泪水,赶紧摇头说道:“我觉得没事,我们继续练吧。”
“不行,你得马上和我下山,去找云老看看,不弄清楚是什么回事,我绝对不放心让你继续习武。”林铁头坚决的摇头。
最后,在林铁头的坚持下,杨曌解释不过,只好随他下山来到仁道堂药铺,让云良鹤仔细诊断身体。
云良鹤当然看不出杨曌身体出现什么毛病,在一阵十分细致的问闻望切之后,反而是啧啧惊叹不已:“杨小友,老夫未曾料到,你的身体根基居然完全恢复了,而且还大大好过从前,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吃过什么珍贵的药物?”
“没有,就是每天和师傅喝鸡汤。”杨曌赶紧无奈的摇头。
“鸡汤?你师傅每天熬鸡汤的事情我清楚,辅助的药材都是我给他开的单子,但以那种家鸡熬成的鸡汤,万万不能恢复你的身体根基!你肯定是服用过什么良药了!”云良鹤大摇其头。
一旁的林铁头、林问水和林问流听闻此言,都是目不转睛,死死的盯着杨曌,一副杨曌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绝不罢休的神情。
“哦!对了,我这个月初,在林沅林阿姨那里,连续喝了几天的老虎血,吃了几天的老虎肉汤。那老虎是林姨在山上猎的,全身白毛,个头很大,可能比四月婆婆茶铺后栓的那头水牛还要大。”杨曌被四人看的额头直冒汗,急中生智之下,忽然想起林沅猎到的白虎,赶紧将一切都推到那头早就消失的白虎身上。
反正那头白虎,如今最多只剩下虎皮、虎毛、虎牙和一副空空的骨架,云良鹤要是想要拿点血肉来研究药性,也是不可能了。
“哦?大过水牛的白虎?”云良鹤听了沉吟片刻,然后终于慢慢点头道:“若是那种吸取了天地日月精华的白虎,其血肉的药力的确可能恢复你身体根基。”
“林沅阿姨一个人就能够猎到如此大的白虎?那林沅阿姨岂不是至少是虎段以上?甚至是……”林问水没有关心还有没有虎血虎肉剩下,让他也饱一下口服,反而是关心林沅为何能够独自一人猎到那只巨大的白虎。
“阿水,林沅身怀武技之事,你知道就好。但此事我们最好都守口如瓶,万万不可宣扬出去。”林铁头却是似乎对林沅早就有所了解,打断了林问水的猜测。
到了最后,得到云良鹤的肯定,一向对云良鹤信任有加的林铁头,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毫不迟疑的就将杨曌从林问水和林问流的勾肩搭背中拉了出来,将很久都没有好好相聚的三个寂寞少年狠心拆散,然后满心欢喜,一脸喜色的拉着杨曌就走了。
此刻已经是中午,等回到铁匠铺吃完中饭,休息醒来后,林铁头居然不让杨曌干活了,而是拉起杨曌,又再次兴冲冲的上山。
一到半山腰的山坡上,林铁头就迫不及待的让杨曌开始练习人间铁拳的第一招“飞蛾扑火”。
杨曌也不废话,慢慢的将“飞蛾扑火”使将出来。
这一招,杨曌在没有跟鹘阴子修炼玄阳九诀之前,就已经在心中想过不知多少遍,对此招如何出腿,如何蓄势蓄力,如何通过身体动作的牵引,将力量集中在拳头之上,然后迅速的出拳,整一招拳法,他早就已经烂透于胸。
这一刻,他虽然没有俗世武林高手的厉害劲气,但有更高等级更加厉害的灵力作为力量源泉,才一使出此招,竟然就犹如已经在此招上浸淫多年一般,气势如虹,势如破竹,十分连贯,毫无阻滞,行云流水间,他的气势就已经到了顶峰。
林铁头在一旁看得目光不断闪动,更是连连点头,心中大为欣慰:好小子!之前你因为身体根基的问题,力量无法提升,不能练习此招,但你肯定在心中不断思考和演练,否则此刻使将出来,就算你有再大的力量,也绝对不能使得如此娴熟,如此行云流水!力量或许可能突然爆发,但招式和对武技的了解,若不潜心研习,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进步。
林铁头心中思绪未停,杨曌双拳已经重重击中了一棵怀抱大小的大树,嘭的一声闷响过后,那棵大树虽然没有从中折断,但也剧烈晃动不已,表面也裂开条条细缝,树上的叶子更如雪花一般,被杨曌巨大的力量震得纷纷落下。
“很好!非常好!你这一招,已经尽得‘人间拳法’的拳法要义!如果力量再大上三四分,就能将这棵树打得从中裂开了!当然想要像我一般,将它居中震断,而不是开裂,那得将力量完美控制,完全集中到一点才行。”林铁头生性直爽,从来不吝啬对徒弟的赞扬,他十分高兴的拍了拍手掌,看着杨曌连连点头道:“不过这样也已经非常不错,从这棵树的反应看来,你至少已经拥有了牛五段的力量!”
“哈哈!牛五段,总共才练四个月,其中还有一个月时间用来跑步恢复身体,你就达到了牛五段!比国都里那些大门大派的天才弟子也丝毫不差!想不到,我林铁头临到入土之前,收了两个徒弟,四个月内,一个练到三段,一个竟然能练到五段,比我当年出息得多了!”林铁头继续哈哈笑着,抬头望了望天空,然后缓缓的道:“师傅啊,原本我以为铁拳门就要在我手中断绝传承了,日后到了地下也无颜去见您,可如今,哈哈,师傅,您就放心,铁拳门后继有人了!”
等林铁头完全发出心中感慨,杨曌才对他微微笑道:“师傅,是不是可以教我第二招了?”
“可以!当然可以!”林铁头这才从自己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笑呵呵的道:“你已经拥有了牛五段的力量,‘人间铁拳’前五招都可以练习了。现在,你看好了,这是第二招‘螳臂当车’,这是一招似守实攻的招式,要如此出招……”
“这是第三招‘大江东去’,这一招要腿在拳先,意在劲先……”
“这是第四招‘不悔人世’,此招最讲究身法,是处于重围之中的拼命招式……”
“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四招连贯起来、快速连接使出,然后加上这些变化,就是第五招‘我誓去时不思归’……”
在这烈日当空的山谷之上,林铁头带着满腔欣喜,一遍又一遍的为杨曌演示和讲解着“人间铁拳”的招式,而杨曌则全神贯注的认真练习起来。
一老一小,都是兴致勃勃,不知疲倦,直到看不见最后一缕晚霞,才恋恋不舍的下山去。
等杨曌两个月内将玄阳九诀修炼到炼气期三层顶峰时,他也已经将师傅所教的“人间铁拳”前五招练成了。
而当年,林铁头练成这前五招,却是足足花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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