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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才有丝丝亮光,杨曌和二娃就随林铁头来到一处山峰。
这是林家庄周围众多山峰的其中一座,他们此时就在半山腰的一处山谷平地上,站在师傅林铁头的对面,等待林铁头的训话。
林铁头腰杆笔直的站着,神情肃穆,眼神在杨曌和二娃脸色来回巡竣,直看到两人心中发虚,才缓缓的开口说话。
“习武绝非儿戏,若要成就,就必须要全身心的投入,不怕吃苦,更要耐得住寂寞和枯燥,十年,不,三十年,五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别人教授徒弟会如何,我不知道,但要做我徒弟,就必须要做到四点。”
“第一,要狠。对自己要狠,对敌人更要狠。对自己狠,就是不怕苦,不怕痛,即使是练得就要死了,也毫无畏惧,因为我要教你们的功夫,乃是外家拳法,只有不怕苦不怕痛,才能打熬出力气,才能练成,也只有狠,不怕死,才能发挥出这套拳法的厉害;对敌人更要狠,一旦确定是敌人,出手就一定要招招都是杀招,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我的拳法不是用来切磋的,没有试探的招数,没有哪些不知所谓的伪善,不打则已,一打就必定要分出胜负,分出死活。”
“第二,心胸要开阔。心胸开阔,你们习武之时遇到艰难挫折,才不会钻牛角尖,才会心思灵活,会懂得自己思考如何去解决问题,我教你们这套拳法,除了狠之外,也需要灵活,需要自己独特的理解,任何拳法招式套路师傅教的时候,都是死的,只有自己真正理解了,成为了自己的拳法之后,才能出拳如臂使指、快如闪电,招招连贯,浑若自然,真正发挥出拳法的厉害。另外心胸开阔,你们才能拥有更远的目光,才能看得透,才有希望推陈出新,在师傅教你们的拳法上,创造出自己的招式,甚至是新的拳法,不是一味的墨守成规。”
“第三,要学会忍。师傅能收你们为徒弟,自然是对你们的品性了解,有把握你们以后会是什么人。但年轻人冲动的共同习性你们也不可避免,所以要你们要学会忍,出手时机不对,做不到一击必杀时,要忍;敌人太多力量太强大,我们才一出手就是死路一条时,更要忍。”
“第四,做人要善要正。我林铁头不是大侠,更不是救世主,但我行得端坐得正,一不作奸犯科,二不当阴险小人,我教的徒弟也必须如此。习武只是为了强大自身,保护亲人,但绝对不可用来欺压善良,排除异己。不过,若是遇到不平之事,确定善恶是非,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就要伸手去管,并且要管到底;若是林家庄有难,国家有难,你们也要出尽全力,尽自己的责任,这才是我辈习武之人的意义。我教你们的拳法虽然是拳拳狠辣,招招杀机,但却是心存善念,胸怀正义,从不轻易出拳,更不可为一己私利而出拳。拳法也好,其他武技也罢,本身都没有善恶正邪之分,善恶正邪乃是存在人心之中。所以,你们做到善,做到正,才会真正明白我刚才所说的狠,对敌人的狠的真正要义。以善心出狠拳,心中开阔如天空,正义凛然,但一出手招招都是杀机,敌我不两全。这就是我林铁头今天要教给你们的拳法的要义。”
林铁头说着,杨曌是十分认真的听,更是告诫自己要时刻记在心里,这是师傅多年人生阅历的总结,他不但要记住,更要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到。
至于二娃,自然是听不懂,不过林铁头主要就是说给杨曌听,二娃他并不勉强。
林铁头见杨曌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并时不时露出明悟的神色,心中欣慰,点了点头,继续道:“做到这四点,无论习武的成就如何,都是我林铁头的弟子,否则,即使你练成了虎段,甚至虎段之上,都与我林铁头没有任何关系,从此是陌路,甚至是敌人。”
“你们可听明白?”说完,林铁头低沉的喝了一声。
“明白!”杨曌即刻大声回应,声音极其的洪亮,比林铁头的声音都大上几倍,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明白!”二娃其实听得懵懵懂懂的,但听杨曌说明白,他也赶紧大声说明白。
“好,既然明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林铁头的正式弟子,二娃,你是大师兄,小曌,你是二师弟。但记住,在外人面前不可师兄师弟的称呼,心中记住就行。”林铁头很是满意杨曌的大嗓门,继续道:“既然是我的徒弟,师傅的真名也得告诉你们,我本不叫林铁头,本名林匡义,是师傅给我起的名字,我其实不是正宗的林氏族人,我师傅林道正才是,我是我师傅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但你们的师傅我和你们的师祖在江湖上树敌太多,你们本事没有学成之前,切切不可在外人面前透露我们的名字。”
“我们这一派的名字叫铁拳门,所传的拳法,就叫人间铁拳。人间铁拳讲究的不是招式,而是拳意,人间铁拳就是有我在,人间就在,有我无敌,有敌无我,每出一招,都是以命博命,不是我死就是敌亡。人间拳法不是用来切磋的武技,而是保护自己,保护亲人的杀人武技。所以你们以后绝对不可轻易出手。明白吗?”
“明白!”这一次二娃终于可以和杨曌同时大喊明白了。
“好。人间拳法招式不多,只有九招。现在我教你们第一招。你们看好了。”林铁头说着,就快速的向后退。
直到退到十多丈之后,才猛地站定。
杨曌马上凝神观看,这是他开始习武学习的第一招武技,他绝对不可漏过师傅的任何举动,甚至师傅的神态眼神都不可漏过。
他看见林铁头双脚突然如弹弓一般前后分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成弓形错开,都只比肩膀宽出一足的距离,然后腰身微微后仰,双掌捏拳,曲臂向前。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姿势,借用脚力和腰力出拳,即使是不会武技的普通人打斗,都可能使出这个姿势。
但如此平常的姿势,林铁头此刻使将出来,却似乎有着十分不平常的意味。他无论是抬腿、仰腰,还是双拳缓缓伸出,眼神定定的望向前方,无不带有一种猛烈的气势。
杨曌目不转睛的看着林铁头,虽然此刻林铁头面前是一片三十多步的平地,平地前就是密林,但他却觉得,林铁头此刻的眼神、神情和气势就好像面前就是千军万马,林铁头就是一个孤胆将军,明知败局已定,千万手下都已死亡,但依然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挥舞着大刀,毫不犹豫的向敌军猛扑过去。
而杨曌看着林铁头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股决然、惨烈的意味,甚至觉得林铁头就像是一只飞蛾,正准备不顾死亡的向燃烧得正旺的灯火扑去。
这气势看得杨曌顿时就是心中一惊。
然而令他更加吃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林铁头双脚猛踩地面,双腿和腰部不规则的抖动,双拳呼呼来回连击,同时急速的奔跑起来,越跑越快,越跑气势越猛烈,仅仅十多步后,猛烈的气势就到了巅峰,卷起阵阵风声,就在此时,林铁头借势跃起,跃到接近一丈半空之上。
杨曌尚不明白师傅为何跃到半空之时,林铁头就从半空中猛烈的扑了下来,身体成了直线,双拳交错在前,直直的击打在一棵杨曌怀抱大小的树干上。
砰的一声响起,那棵大树就从林铁头拳头击中的地方断开,然后嘎嘎的向一边倒去。
仅仅双拳一击,就把如此粗大的树干击断。
这一幕看得杨曌和二娃都目瞪口呆,一时间都没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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