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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一行人都是骑军,跑起路来自然是比步兵快上不少,只一小会儿就出去三里多地,而其他的部队都在各自忙着逃跑,哪里顾得上管赵云的死活。
等到公孙瓒的士兵渐渐淡出了视野,赵云在一片寂静空旷的草地上命令队伍停了下来。赵云扭转马头,对着手下的一众将士焦急的说道:“长话短说,这次大战能否获胜,希望就在我们身上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希望大家好好的跟我拼上一把。我知道大家现在可能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不过我现在没空解释了,众将听令,所有人装备马镫马鞍,跟着我全速前行。”
诚如赵云所言,将士们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感觉到像是什么大事情,见赵云说的严重,大家也不敢问,而且自从赵云当上他们的统帅以来,一直灌输一种是命令就要服从的思想,所以他们也根本没有多想,以最快速度装备上了马鞍、马镫,跟着赵云的战马疾驰起来。三千骑兵,声势浩大的傍着龙凑侧面的山峰疾驰。
再说正面战场,公孙瓒早已是顾不了那么多了,率先向范阳逃去,他甚至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一方莫名其妙的大败。而另外一边的公孙续,因为最早进关,也深入的最远,损失也是最大,等到逃回龙凑关的时候,五千将士只剩下两千不到,反倒是田楷一边,因为指挥得当,将士们训用命,损失小些,即便如此,依然损失了近千的士卒。田楷与公孙续先后逃回龙凑,当时公孙瓒的部队还尚未从关内全部撤出,公孙续和田楷的败兵被堵在了关外,进退不得。
公孙续早已被杀的没有了半点锐气,成了惊弓之鸟,只管抱着脑袋鼠窜,只剩下田楷一个人独撑大局。田楷不愧是连刘备都要称赞一番的将领,先是组织公孙瓒和公孙续的残部度过龙凑关,然后自己率领部下抵挡追至而来的颜良文丑两部人马。等到公孙续撤退之后,田楷又派了一部分精锐留守龙凑,用以拖延时间。龙凑是个险关,地形狭窄,再加上守关的将士们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以颜良文丑二人之猛急切之间竟也拿不下来。
待得田楷他们顺利逃走之后,关隘上的将士们也死得差不多了,颜良文丑再次占领了龙凑关之后,又率领骑兵赶杀了一阵,收获不大,只好整顿人马,驻扎在龙凑之北,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傍晚时分,袁绍和几位谋士从彰武赶到了龙凑,颜良文丑,高览等人汇报了战况,袁绍听后大喜过望,下令大赏三军。
再说公孙瓒等一行人,只恨爹娘少给了自己两条腿,玩命的往回逃。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堪堪逃回了范阳,人人垂头丧气,个个灰头土脸。内心初定的公孙瓒连忙整顿逃回来的败兵,清点之下,心痛异常,一万人的中军,什么都没做,就死了好几百号,而邹丹的后军,虽然没损失什么人,但粮草辎重几乎全部丢失了。逃兵应然在零零落落的赶往范阳,公孙瓒派了人前去收拢残兵。
夜晚二更时分,公孙续逃回了范阳。公孙瓒赶忙把公孙续召至身前,神色痛苦的问道:“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大败?”
公孙续再不似以往那般傲气,如同一个霜打得茄子,说道:“高览那厮根本就不是真败,而是诈败。孩儿追了他一个时辰,结果被他杀了一个回马枪,更是从左右出来两处伏兵,为首的一个黑家伙最是厉害,只一招就断了孩儿的枪,斩了孩儿的马,如果不是我逃的快,怕就再也见不到您了,”说罢竟嚎啕大哭起来。
公孙瓒顾不得再埋怨他,急切的追问道:“可曾见过田楷将军和赵云将军。”
公孙续答道:“我率军败逃,在龙凑见到了田楷将军,他令我先出了关,自己留在了后面断后,至于赵云那厮,我从未见过,父亲,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公孙瓒没有答公孙续的话,沉思道:“这赵子龙去了哪里,为何他的三千骑兵我一个也没见到?”思考之间,有人来报,说是田楷将军回来了,公孙瓒立马又将田楷召之身前。
经过田楷的一番讲解,公孙瓒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袁绍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进攻计划,什么在巨马水发现了敌军踪迹,那根本就是袁绍在故布疑云。袁绍早早的将士兵埋伏在了彰武和河间,等着自己上钩,派高览诈败勾引公孙续前去追击,最后使得自己的部队头尾失节,首尾不能相顾,如此再两面夹击,致使自己大败。
公孙瓒气的说不出话来,把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直响,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田楷还算清醒,建议道:“主公,此时切不可自乱阵脚,应该赶紧清点伤亡情况。并且抓紧时间布防,以防止袁绍那厮追击而至啊。”
公孙瓒将气压了压,恢复了一些神智,说道:“就依先生的办,有了结果之后立马报我。”
“诺,”一路逃窜,灰头土脸的田楷领命离开了。
晚上三更时分,范阳城内终于恢复了一丝平静,军士们开始埋锅造饭,而田楷将士兵辎重的损失情况清点完毕了之后也再一次来到了公孙瓒近前。
“禀告主公,”田楷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经此一役,我军损失士兵六千余人,粮草辎重几乎全部丢失,丢失的武器战甲难以统计。此外,赵云将军所率领白马义从一个人也没见到,不知所踪。”
“赵云部不见了?”公孙瓒问道,对此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确实如此,”田楷答道,“赵云手下的兵士一个也没有找到,就好像这支队伍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公孙瓒的表情有些茫然和不解,田楷又接着汇报道:“在我军损失的这六千余人之中,少主率领的先锋军死伤三千有余,我率领的左军也阵亡了将近两千将士,只有主公率领的中军和邹大人率领的右军还算保持完整。现如今我们在城内的守军不足两万人,且都是疲惫之师,若是袁绍领军来攻范阳,怕是大事不妙啊。”
公孙瓒如梦初醒,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先生所言极是,我这就派人到城墙上布防。”
且不说公孙瓒的大军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一直到了第二天,果如田楷所言,袁绍的部队果然倾巢而出,将范阳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就连袁绍本人也带着一众军师来到了范阳城下。
袁绍大营中军大帐内,田丰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们这样把所有人马都用来围困公孙瓒是不是有些冒险了,如果现在有一只人马通过巨马水一线从西面进攻河间郡,我们只怕是要损失惨重啊。”
袁绍帐下谋士郭图上前一步说道:“田别驾此言差矣,公孙瓒此番来犯我龙凑,已经是倾巢而出,哪里还有多余的人马派去巨马水一线。别驾您啊就是太多虑了,若是邺城之时,主公果真依了你的计策,我军又怎么有此番大胜,只怕那公孙瓒还在外面耀武扬威呢。”
“不错不错,”袁绍大笑着说道:“我素知田丰你办事稳重,但是过犹不及,如此畏首畏尾可就不好了。如今我军已将公孙瓒困在了范阳城内,已是瓮中之鳖,各位军师有何妙计可助我破此城啊。”
田丰多有不悦,便不再发言。沮授上前一步说道:“虽然公孙瓒遭此大败,实力大损,但仍有不下两万士卒,再依仗城池之利固守不出,若是我方强攻必定损失惨重,所以我建议主公可围而不攻,将公孙瓒困死在城内。”
“围而不攻?”袁绍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沮授说的斩钉截铁,随后又补充道:“主公试想,此前审配大人曾经说过,近两年来北方干旱,庄稼收成不好,他幽州尤是如此,几乎是颗粒无收,故而范阳城内粮草必定不多,而此番公孙瓒大败,粮草辎重又是损失一空,这又是对公孙瓒的一次沉重打击。最后,范阳城内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吃饭,又哪里来的粮食。微臣料定十日之内,公孙瓒必定粮草用尽,人困马乏,二十日内,城池不攻自破。到时候是强攻还是劝降,但凭主公心意。”
“好的,”袁绍大笑道,“就依军师所言,速派颜良前去彰武押送粮草,其余大军围困范阳,不让公孙瓒的一兵一卒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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