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柏油路面上,折射出点点璀璨的光芒,路边的安全岛隐没在房屋的阴影中,依稀能看见并不光滑的凹凸路面以及幽深黑暗的小巷,道路两旁的路灯并不密集,相隔极远,偏偏又坏掉小半,便是没有坏掉的,也只是发出有气无力的昏黄光线,起不到应有的照明作用,反而映衬出一种恐怖的氛围,给路过的行人心中增添一丝阴霾。
但这并不代表着这座城市在此刻就已经陷入了沉寂的睡眠,即使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娱乐夜生活的小城市,它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夜间行人,随着自行车铃的脆响声,一名名似乎刚刚放学的学生成群结队的行过,还不时有学生靠上安全岛,走向路边一些似乎是专门等候他们的路边食品摊,拿出零钱买上一些吃食,边吃边赶路,这些学生为数并不少,在是这条并不算宽广的马路上,陆陆续续的行过不下数百,在足足嘈杂了半个小时后,才从新回归了初始的安静,之前陆陆续续到来的路边摊和学生,也陆陆续续的离去,只留下一些盛装食品的塑料袋和竹签在地上翻滚,也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街道再次变的静默无声。
良久的沉寂后,街道后未知的黑暗处再次响起自行车所特有的轻微零件摩擦声,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一名穿着校服的学生骑着一辆略显破旧的自行车缓缓行来,与先前的学生相比,他虽然衣着一般无二的校服,却浑身散发着低沉寂寥的气息,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少年人的欢快跳脱,如同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默默的以恒定的速度行驶在小道上。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眼睛似乎在看着地面,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除了无法掩饰的疲惫,还能看出他是心事重重。
陈凉当然是心事重重,作为联邦的一名普通学生,他被卡在第十二学级的毕业考试中,因为上一学年的失利,导致这一年的复课,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把握可以通过这次的毕业考试,其实他本不应该如此沮丧,每年仅峡山行省能通过十二学级考试也没有多少,大抵不会超过五万,即便是省内足足有上百万考生,这是一道门槛,难以通过的晋身途径,正是因为如此,大部分人也不会因为通不过它而过于忧愁,十二学级的证书已经可以保证他们的工作拥有了保障。
但陈凉并不是大部分人,阴霾的脸色与寡言的形象说明他并不希望止步于此,他有自己的无奈,如果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虽会不甘心,但他会接受考试失利的现实,毕竟他并不是天才,论智慧也不过常人,就算有些小聪明,早在以前的考试中也已经耗尽了,趁着年轻步入社会,也未尝没有机会有所作为,但他不仅是自己一人,父母殷勤的期望,家中兄弟姐妹多人的压力,容不得他进入社会再慢慢施展他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才华,他必须通过这场考试,至少上完接下来的三年,这样他才能在毕业步入社会时得到一份薪酬足够丰厚的工作,以供家里养育年纪尚轻的两个弟弟和赋闲在家还未能找到新工作的姐姐。
所以他很无奈,也很辛苦,他清楚自己没有后路,不论是家里还是自身,这条路,过了就是海阔天空,过不了一切休提,为了通过下一次的考试,他拼尽全力,即便十二学级的学习加上自习已经到了星光满天的夜晚,他还是要比同校级的学生坚持的更晚,有的时候这种学习并没有什么效率,但他还是坚持如此,仅仅为了提醒自己,以及那可能起到的一点点作用。
正因为没有效率,所以格外疲惫,陈凉蹬着踏板,沉寂的行驶着,连抬头看一眼周围的兴趣都没有,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在这个学校学习已经有四年,这条小道也走了四年,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就是路边摊遗留下来的零食包装纸,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
然而今天似乎有着不同,视野的余光瞥到了一丝金属色的反光,冷冷的银白色,在夜晚的背景里显得格外阴冷,那一丝反光一闪即逝,隐没在路边的阴影中。
陈凉感到了意外,或许是因为冰冷的金属色带来的一抹阴冷,混沌不知想些什么的脑子略微恢复了清醒,他对那一抹金属色有些好奇,因为他非常清楚那一片地方是安全岛的空地,背后的墙壁也没有什么能反射出光亮的金属。
但理智的头脑告诉他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或许只是丢在地上的铁片,不值得他为此浪费休息的时间去观察,所以他并没有走去看看的打算,只是保持着沉寂的脸色继续赶路,并告诫自己不要关心这种无聊的事情。
或许是无聊这个念头激怒了自己的大脑,越是不愿想这件事,大脑中就越是来回回荡着这件事的始末,不断的循环往复,似乎永远停不下来一样,陈凉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好奇心会有一天膨胀的如此之重,根本压制不住,但他也不愿再压制了,即便回去看一眼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权当休息一下脑子了,这样想着,陈凉停下车子,往回驶了回去,本就没多远,不过十几秒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他停下车子,在路边插好,便走向眼前未知的黑暗。
多年以后,陈凉回想起这个夜晚,复杂的感情依旧不知是后悔还是庆幸,但那时的情感影响不到现在,他自然并无任何意外的走向了那片空地。
出乎他的意料,那里等待他的并不是一开始料想的铁片,也不是什么诡异而不着边际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那个带着丝丝科幻色彩的东西,但他知道自己绝对见到了超出他生活范围的不可思议的东西,因为那不是掉在地上是东西,而是“长”在地上的东西。
一根高只有不足半米的圆柱形银白色金属物体,从地面中延伸出来,在它与地面的接缝处,竟然看不到一丝不和谐的地方,仿佛它一直长在那,而圆柱体的顶部,一个琉璃样的球体杵在那里,那是一个异常纯净的琉璃圆球,偏偏没有反映出周围的影像,即便是陈凉将脑袋都靠了过去,依然没有在琉璃色圆球上发现自己的倒影,他怀疑即便是这个球体在高速旋转,自己也丝毫察觉不出来。
但他并不能验证琉璃圆球是否在高速旋转,面对如此奇怪的东西,他竟连用手碰上一下都不敢,谁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呢,巨大的震惊已经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他清楚在以往的四年里这里并没有这个东西,即使是今天早晨来时也绝对没有这个东西,对于这点,他可以肯定,因为这个泛着科幻色彩的东西是如此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以至于第一眼看到它的人一定会印象深刻。
不知所措的看着它,陈凉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只是傻傻的看着,这令他忽视了这个东西另一个反常的地方,在黑夜里的阴影处,路灯也照不到的地方,如此醒目的银白色,为何会让路上的行人视而不见,又为何自己如此靠近时也只窥见了一丝反光,而且还是一闪即逝的反光,这些他都没有想到,他只是看着,如同在和那个琉璃球对视,这并不符合他平时的冷静理智,但他顾不了这么多,那个琉璃球仿佛磁铁一样吸住了他的目光,而他的大脑又陷入了迷糊混沌的状态,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日益增长的压力,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大脑经常走神,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种现象并不罕见,很多忙碌的人都有这种经历,所以这也没有引陈凉的关注,但在如此不合适的场合面对如此异常的景象大脑泛起迷糊,还是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它,不知道过来多久,这个科幻一样的物品终于有了动静,它开始慢慢往下收缩,就像沉入水底一样向下沉去,缓慢而坚定,当它完全沉入地面时,隐约显露出的空洞表示着尽管下沉时缝隙很小,但它仍不是真正的灵异一样的“沉入”地面,而是一个符合物理规律的过程,但这一个因为圆柱下沉导致的空洞并没有持续哪怕一秒,仅仅转瞬即逝的一霎,这个空洞就被平平移过来的一块地面上升弥补,几乎瞬间这里就不再有任何异常,地面上也再没有一丝的不同。
陈凉恍然惊醒,犹如做了一场大梦,刚刚还平静的身体如同做过剧烈的运动一般疲惫,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由额头、脖颈甚至后背流下,头痛欲裂中感觉大脑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但他顾不上细想,只是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
忽然,陈凉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的转过头,却看到一个喝多了的醉汉正一步一摇的晃悠过来,在陈凉转头时,这个醉汉已经靠的很近了,那醉汉也不在意陈凉奇怪的举动,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不时灌一口右手提着的瓶装酒,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过陈凉的身前,慢慢的走远了。
陈凉眼睁睁的看着醉汉走远,忽然又把视线集中在那块圆柱头沉下去的地面,他瞪着眼仔细观察,甚至伸出手细细的抚摸,却依旧发现不了一丝异常,那里与其他地方毫无区别,即使在上面跳两下也听不出下面竟可能是中空的,合拢的地面当真是严丝合缝,丝毫不漏痕迹。
陈凉开始觉得这是不是自己因为眩晕产生的幻觉,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自己的大脑犯迷糊导致了一切,当想到这时,脑子里突地又是一阵眩晕,脑袋里多出什么的感觉更加强烈,陈凉忽然感到无法抑制的惶恐,他现在只想的赶快回去睡上一觉,或许这样就可以一切恢复正常。
这样想着,陈凉飞快的跑到自行车旁,骑上便奋力蹬起来,用以往少有的快速行驶回了住所中。
他几乎是一回住所就奔向了床,没有洗漱,没有宵夜,甚至没有脱衣,头一沾上枕头便已经陷入沉睡中,可以想见,这将是一场香甜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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