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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国糸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烈阳,抹去脸上不住留下汗水,一手按住腰间长刀,带着商队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黄沙漫天,商队两边分两种人,一种是即便艳阳天也穿着软甲的军士,一种则是穿着打扮随意的。
历国糸是城主心腹,曾与他一同征战沙场二十年光阴,如今才换的城主这一方霸主地位。也就是三天前,城主曾亲自带着一队军士前往家中,军士扛着的锦盒里放着一尊白玉菩萨,历国糸老母生平信佛,每月都要去象山寺里礼佛,这尊玉菩萨送来后,他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把那玉菩萨安置在堂前,以香火供奉。
城主日理万机,历国糸又是城南卫城长,两人相见的时间越发越少,情谊倒是不减当年,逢年过节皆是一起,如同亲兄弟一般。
此次护送的商队中唯一一个骑在骆驼背上的人是一位皇室子弟的管家,负责看管运送往大漠昭阳国的货物,总的来说一切还是听历国糸的。
队伍有序前进,这大多是城主治军有方的功劳,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又有多少是凡事亲力亲为?
因为器重,故而这次护送商队的重任就落到了历国糸的头上,城主还要镇守边疆,自然不能亲自出城护送这队绵延足有半里的队伍。
城南卫城长一职属于美差事,是那种事务不多俸禄却又不少的职位,历国糸知晓城主不委他以重任的原因是想让他好好颐养天年又不至于让他太过无用,尽管他找过几次城主要求带兵也被后者推辞。历国糸把这份恩情记在心中,城南两百军士个个都被操练得虎背熊腰,军演时破天荒的打败军中最精锐的虎啸军夺得短兵比试冠军。
城主那句‘吾有历国糸,万夫不可敌’算是南去城中流传甚广的一句话。
功劳再重的城主跟皇室子弟比起来也不算什么,故而城主极为看重此次护送商队的事情,不仅调派两百精兵,更是抽出五十虎啸军士供他调遣,要知道这虎啸军可是上得了战马拿得了短刀盾牌的军中第一队,五十人数,足已见城主的看重。
即便个个都是军中好手,仍有不少军士耐不住这大漠烈日与风沙侵袭,好在城主临行前给每人都发了二十两银子与一双皮靴,算是待遇最丰厚的护送行动。只是众人都知晓这趟路恐怕是那不归路,不但难走,还极有可能通往地狱。
城主曾张贴告示,慕名而来的游侠武士也足有五十人,领了十五两银子和皮靴边都跟着队伍一起出发,三百多人的队伍,只要不是碰上天灾这种人力无法阻挡的事情,也算是难逢敌手了。
历国糸听说过大漠双雄摩柯德与卓尔的事情,两人皆是成名已久的大匪盗,城主临走前曾给了他一份两人的秘录,算是知晓一些两人的本事。路虽难走,可也难以推辞,历国糸并不觉得有劳什子的委屈不满,他是军中唯一一位上了脱凡境的修士,算是以命搏命换来的修为,休养了几年,能与那两人交手战死倒觉得是一桩好事。
壮士死沙场,总比平淡无奇的死去好得多不是?反正他相信城主会照料好母亲一生,至于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成器的废物儿子,他想都不想去想,恼人!
与历国糸并肩行走的是两个壮实汉子,是一对持戟的亲兄弟,大哥唤作延威儿,老二唤作延边虎,虽然两人只是百夫长,却是军中有名的猛士,当上将军指日可待。
历国糸拿起腰间挂着的酒壶,一口喝去几两,旋即拍了拍延威儿肩膀,后者会意,接过酒壶就是猛罐一口。
历国糸抖了抖身上尘土,笑道:“延威儿,以往没走这路吧?难不难走?”
“再难走能有沙场难走?”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历国糸右边的延边虎一把抢过大哥手里的酒壶,一口将湖中酒饮尽,大笑道:“这破地方鸟不拉屎,连个像样点的娘们儿都没有,无趣的很!”
“闭嘴!城主不是让你出来闲逛的。”延威儿大戟拍打在二弟腿上,后者连忙跑了两步,嬉笑道:“大哥说的是,您别生气,我也就嘴里发点牢骚,别说是城主大人要做的事,就是历将军要咱们办的事,咱们也在所不辞不是?”
历国糸笑了笑,道:“两位老弟客气了,我哪是什么历将军,叫我老历就行了,可别瞎叫,城主大人才有资格叫将军。”
延边虎大戟一舞,扛在肩上,道:“老哥谦虚了,咱们哪有瞎叫,你去问问城里城外何人不知任何不晓历将军威名?咱们两兄弟当年没从军的时候可是听说书的说你的故事长大的。”
历国糸老脸一红,摆手道:“你个狗日的崽子,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老子就翻脸了!倒是你们两个,知道为什么立了那么多军功而又迟迟不升军衔吗?”
“我知道,是咱们兄弟得罪了那李牛阳手下那个叫做李大路的人,那个狗日的小心眼一定往李牛阳那里乱说了。”
历国糸摇了摇头,李牛阳也算是城主手下心腹之一,为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爱斤斤计较倒是真的。他拍了拍延边虎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啊,平时少说话知道吗?倒不是你们口无遮拦,城主大人是位智者,李牛阳告的那些状他可是一句也没听进去。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吗?他说啊,那延氏兄弟是他迄今为止最看重的两个人,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能拔苗助长,要好生磨练一番,至于他日平步青云都不用走后门儿。他还说家中有位老人跟皇室有些关系,他日等你俩好好把性子给磨平了就送你们去北边儿武贤王那里杀敌立功。”
两人眼神一亮,武贤王是众王中出了名的贤王,任用人才从不看身世只看才能,抱有远大抱负的两人早就有北走立功打算的准备,无奈家中父母疾病缠身,远走其心难安。
“我兄弟而人不去北边儿,这辈子都为城主大人守护这片土地。”
历国糸怒意横生,道:“胡闹!好男儿志在四方,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哪能不思进取?”
“老哥教训的是。”延边虎尴尬笑道。
历国糸缓了缓语气,轻声道:“两位兄弟当年龟谷关一役的事历某如今都还常记心中,男儿当如此。”
“陈年往事,说这些干什么。”自认脸皮不薄的延威儿忍不住脸红了,一个高壮大汉脸红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当年龟谷关战事,这两人只带了一百军士在关口断后,亲自以身犯险引敌军四千先锋部队入谷,又以落石滚木断了去路来路。面对敌军最精锐的前锋部队,一百人尽数战死谷中,杀得血流成河。要不是两兄弟仗着天生力大无穷等到军队前来救援,恐怕早就死于四千人的轮番进攻。
即便不曾亲自经历这场战事的历国糸也不禁为这两人事迹动容,那满身的刀痕即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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