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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阳王倒是真厚道,十里湖堤到了夜晚一排过去尽数点上了灯火,来往行人不归家甚至特意来看夜景的人不在少数。时有军士来往穿梭在王府高墙外,也不是花瓶一般,当年一夜连抓十个小偷挂在湖面至死,自那以后这大湖便成了一方净土。
若不是女魔头道明那府里养了一头河祀,就连一路从水井州走来谷阳州的伏天也不得不暗赞一声这老王爷的确是治地有方,至少这两州土地上的大多百姓都养的白白胖胖穿的是绫罗绸缎。
自从江莺说出那句‘咱们都是怪物’后伏天没有反驳一句,世间怪物太多,偏偏撞上这么个死缠烂打的女魔头。
只要了一间房的伏天自然赶不走那位女魔头,只好看了一会儿书后钻进被窝里睡了起来。
子时时分,紧闭窗口被女魔头推开,她脚踩在窗口,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打呼的伏天,跳在客栈后面的空地上。
假睡的伏天穿上外衣,在窗口来往徘徊几次后跟着跳下窗子,往大湖走去。
明月洒在静悄悄的湖面,偶有一条鱼钻出水面呼气带起阵阵涟漪,在荷叶片片处。
伏天自湖岸跳出,一跃而至半里外,踩在墨绿荷叶上,目视远方那座绵延十里的恢宏府邸。以江莺滥杀无辜的性子,想必会在丑时之前将王府杀得片甲不留,然后再取河祀晶珠。白日她说每逢丑时之后便会灵力尽丧,如今又孤身一身入府,想必是算准了伏天不会真的置之不理。
厌恶女魔头性情的伏天捏紧了双拳随后松开,才往湖面进五里,那平静湖水骤然四面八方炸裂开来,钻出无数只露双目人人持刀的黑衣人。
霜寒月下染,青光扫在伏天眼上,他踩在水面往后退两步,脚下渐渐结冰。可怜那十几位还未动刀的黑衣人顷刻间尽数变成冰棍沉入水底。与修士比起来,王府里的潜藏精锐显得有些不值一提。
本可将冰块捏成粉碎的伏天并未动杀意,以那些黑衣人的水性,冰解之时定能逃脱,只是收点皮肉之苦罢了。
王府正门前倒着横七竖八的甲士尸体,尽是昏迷一般熟睡了起来,伏天皱了皱眉,女魔头竟没有大开杀戒。往偌大一座府邸的正中心走去。原本月明星稀的王府上空弥漫起黑雾。
古老大殿立在谷阳王府正后方,用了空眼的伏天往哪里看去,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将视线阻拦,他往那里飞速跑去,撞在无形壁障上后便用噬灵劈开一个口子,钻进立着数百人的院子。
数百黑甲军士将大殿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大殿屋顶四处也布满了蓄箭待发的弓箭手。
江莺立于人群之中,身前是一个丑得不像话的大胖子、一个英俊得不像话的高个子男人以及一个目盲无眉无发中年人,两人皆身着蟒纹黄袍,足已见之身份。
胖子很矮,说起话来脸上的肉挤在一起连眼睛都看不见。
横空出世的伏天一时间成了数百人眼中的焦点,他左方瓦片上立即有几十位弓箭手将箭头瞄准他,拉弓满弦,蓄势待发。
老王爷并未示意要抹去两人性命,故而甲士只是在一旁虎视眈眈并未出手,心机城府俱是一流的老家伙背负着双手,手中紫檀木珠不停转动,眼前这位黑衣女子出现在厚德殿外只是一刻便有无数暗藏在王府里的甲士蜂拥而来,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女子是如何出现的这般诡异。他往前走了几步,启齿道:“姑娘是何人?夜入王府是有什么事吗?”
女魔头点了点头。
“哦,是有冤情还是别有它事,说出来听听,本王若是力所能及,一定帮你办到。”
“民女患有一疾,须得王爷饲养的河祀晶珠方可解,还望老王爷成全。”
贝利库背后紫檀柱子停止转动,呵呵笑道:“小姑娘在说些什么,什么河祀?本王怎么没听过。”
女魔头并不理会大胖子,跑到伏天身边,嬉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这次我没有杀一个人,你满意了吧。”
“小姑娘,天黑了,你还是别来王府里胡闹了,我派人送你出府如何?”
江莺转过头去看向胖子,冷笑道:“老东西,是不是准备还没出府就把我和哥哥丢在湖里喂鱼?收起你那些菩萨心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喂了那头怪物多少出生不到半月的幼儿。”
“胡说八道!”贝利库手掌一招,喊道:“乱箭射死!”
“你是做贼心虚吧。”江莺不去看那遮云蔽月的箭头涌来,只是手掌一挥,那无数支箭无一不调转方向,精准射向弓箭手双臂。
下一刻起,饶是王府里训练有素的弓兵见着这如同见了鬼的事情,一个个不禁忍住剧痛往屋子外跳出,撞在黑雾里没了人影。
数百甲士,无一不惶恐不安。唯独老王爷身侧目盲人往前走出几步,声音沙哑说道:“姑娘若是现在离去,小老儿定为姑娘求得一生,我知王府里三千精锐估计也不是姑娘对手。在下斗胆请姑娘离去,若执意为难,老夫定然不惜两败俱伤。”
江莺捂嘴笑了笑,道:“两败俱伤?”
目盲人身形骤出,下一刻出现在江莺身后,一掌还未探出,便被一股冲劲弹出几丈外,砸在大殿那根厚实柱子上,柱毁人伤。
大殿外鸦雀无声,无人能敌的女魔头一步一步迈向那对神色恐慌的父子,至于那数百甲士,则不敢再做行动。王府里目盲人当年沙场一人杀敌三千的传说响彻帝国,如今在那女子手下貌似一合都没走过,平日里带着傲气的甲士甚至连呼吸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行至贝利父子面前两丈处,江莺负手而笑道:“老东西,要不是哥哥不喜欢我滥杀,就凭你人面兽心的行径,我早将这鬼地方里的人杀得片甲不留。我劝你们两个滚出王府,我不想说第二次。”
言谈间带笑,在贝利库看来实在是不寒而栗。他捏碎紫檀珠,吼道:“鬼东西,给我杀了她!”
大殿内黑雾袅绕,飘出一道蛇形光影,与蛇不同,多了六对爪子,与龙不同,少了鹿角狮头,是一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虚影,于黑雾袅袅处上下跃动。
两不像的河祀即如同民间传说中河灵,只是此物极少出没在人烟密集之地,对诸多强横魔兽、灵兽有猎杀欲。如今这条虚影河祀,想必并非有传说中的那般无敌,否则怎会被一座小小王府镇住?
“鬼东西,交出晶珠,我饶你不死,以免破了你千年修行。”
“小娃娃,有胆你就来取。”
“你有种就出来。”
“再过一刻便是丑时,你还敢待在这里吗?”河祀虚影大笑。
江莺行至伏天身旁,轻声道:“这怪物有读心术,待会儿你小心一些。如果有危险,就逃吧。”
“你入入道境失败了?”
“嗯。”
伏天望向四周不敢动弹的众人,蹲下身去,从他四周开始渐渐结冰,除了女魔头无一不被冰霜冻住。
院子内银装素裹。
抬头望一眼明月,约莫是丑时将至,伏天才将噬灵剑握在手中,身边江莺青丝渐渐变为腥红,一对眸子腥红可怖,只是片刻过后,只见她瘫倒在地,双手捂住脑袋,咬牙切齿,脸色扭曲。
“哈哈哈哈,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敢来找我的麻烦,两位皆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今天我便送你们一同去肚子里相会。”话音未落,大殿内土地裂开几道口子,河祀从其中钻出,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伏天,随后一头钻进地中。
在河祀巨大身躯还未到达时伏天便一把将身边颤栗不已的江莺拉到屋顶,那河祀冒出的地方开始涌出泉水。
“原来如此。”伏天盯着那头怪物,猜测到那湖水正是河祀的栖身之处,想必这座王府也是建在水上。
河祀身躯一扫,四周被冻成冰棍的无数甲士化为粉碎。它再度扑出,冲向屋顶的伏天,后者这次再未后退,一剑劈出无数道青色剑气,一手环在女魔头腰间,与她一同升至半空,随即一刀斩下,将河祀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被劈倒的怪物并未轰然倒地,换作一团黑雾飘向天空,防备在心的伏天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后被河祀尾巴一扫,一对獠牙扎进他的背部,抽出时多了两个血洞。
剧痛透骨的伏天咬牙将江莺扔至对面屋顶,身后那两个喷血的地方凝结出冰块压住,他右手持噬灵,左手凭空多出一把冰剑,脚尖一点,跃至河祀头顶,双剑还未划下,反倒被那河祀卷进恶臭难闻的身躯中。
在河祀面前如蝼蚁般的伏天刺客被它绞住身子,人也跟着昏迷过去。它竖直立在半空,滴血獠牙一口往下咬去。
一柄冰剑凭空出现在其身后,斩向它脑袋时被那尾巴一扫而碎。
“雕虫小技,还是在我肚子里去施展吧。”
河祀一口将伏天吞进口中。
如此同时,它身后浮现出一柄漆黑黯淡的古剑,一剑划去,尸首分离,轰然倒地。
噬灵剑叮的一声落在地,河祀狭长肚中,伏天还未从其中爬出,被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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