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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女魔头口中这句话,在伏天听来格外刺耳,如若真如她所说,她可以把每个人的记忆都知晓个遍,已然不是怪物那么可怖。在她眼中,在缤纷多彩的山水画,不也是白纸一张苍白?
推去主动撞入怀中的人,伏天全身脉络如同火烧一般难熬,他看了一眼不知是否对他动了杀意的女魔头,跌倒在地上苟延残喘。后者挥袖间有黑色藤蔓从半空钻出,尽数钻到伏天四周蔓延,交织成一张黑色的大网,她再抬手时,大网渐渐升起,伏天的身体便升至半空,而他则是如同输水一般,呼吸渐渐平和下来。
自称喜欢江莺这个名字的女魔头转身望向那座寨子,飞身而下,立在斗牛寨上空,俯视寨子上下一百余口。
与小姑娘拼死厮杀的三当家聂信曾是江湖浪子,以一柄青玉宝剑博得不小名气,上了帝国皇宫藏书阁书中记载的,哪个不是凶名在外的杀人魔头。
往日在斗牛寨中一向被当作无所不能的三当家竟然与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姑娘从黄昏比剑斗了足足两个时辰,众人中连修士都不知道的大有人在,故而看两人打斗只觉得眼花缭乱凶狠万分,至于看出了什么名堂,充其量只能用厉害两字形容。身法、剑术这些,谁能看的懂?
寻常两小儿厮打,大都是半斤八两你一拳我一拳毫无章法,在伊温妮与聂信两位脱凡境修士来说,无疑也算是礼尚往来,你一剑我一剑互有往来,若非真要你死我亡,谁没收手逃走的打算?只是小姑娘是上山来砸场子,自然没有退路可言,因此斗起剑来远远没了往日在师父身边的些许娇气无赖,有的只是凌厉剑意和那一对阴冷眸子。
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聂信兴许剑术没有小姑娘那般层出不穷,却胜在招式精而又阅历丰富,知晓那一招该躲,哪一招该以刚克刚,比起小姑娘来说则多了一分算计。
帮众插不了手,聂信趁小姑娘换气间隙,连忙跳出几丈外,用手捂住腰间伤口,故作仁慈道:“小姑娘,你我并无恩怨,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同样浑身伤口的小姑娘笑了笑,染血朔月在月光下格外美艳,散发出雪白荧光,她深呼一口浊气,脚尖踩在木桩上,旋即扑向聂信。
身处半空的女魔头看得清楚,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张黑色大网,莞尔一笑。
只是这容颜无人瞧。
她转身望向下方众人,手掌一捏,除去小姑娘一人,斗牛寨前众人尽数七窍流血而亡,倒地化作一缕缕青烟,余下白骨无数。
尚未明了原因的小姑娘傻了眼,猛地跑向寨子中,原本盘踞着无数匪徒的寨子变成一座空寨子。
原本不信神魔的小姑娘只觉得背脊骨发凉,她环望四周,没见着已经有半月未见的师父,实在想不起还有谁会做这件事情。在连喊了几声肖伯伯也没人回应后,小姑娘心中再无一点勇气往寨子里走去。
众人死在她眼前,如梦境一般化作缕缕青烟消失,她转身走出寨子,一剑砍断义字旗,将朔月剑用溪水清洗去,就要离开寨子时,后方传来的是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伊温妮,真没看出来你是这般心狠手辣,你都对他们做了什么?”
月明星稀,下山的路阴风阵阵,山路狭窄而长,小姑娘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遭天谴了吧。”
萧张看了一眼手中兵器,实在没有勇气去报这个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小姑娘竟然只身杀了寨中百余人。
寨中只剩九人,除去他还有那大当家的八位心腹,当看见寨中兄弟顷刻变成白骨时,一位年迈的帮众直接给活活吓死在屋中。
“伊温妮,你是魔头吗?回答我?”
“寨中兄弟上下百人,全部是你杀的?”
“你是怪物吗?怎么不回答我?你怎么可能杀了那么多人?”
一直未回头的小姑娘突然停下脚步,捂住肩膀伤口,背靠在荒山石壁上,青峰出鞘三寸,冷笑道:“姓萧的,寨子里的人都是我杀的又如何?村庄几百条人命不都是斗牛寨这群乌合之众洗劫的?你再跟我走一步,我砍了你双腿!”言罢拂袖离去,还未至山脚,已是血流了一路不止,荒山野岭,小姑娘意识越发模糊,眼里渐渐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枯木堆里。
不多时间,萧张从丛林中鬼鬼祟祟的钻出,他自幼便在这片山中,对地形了如指掌,见脸色苍白倒地不起的小姑娘,眉头皱了皱,将她扶了起来。
伊温妮肩口被刺伤口最为惨重,整件紧身黑衣都是黏糊糊的血液,萧张正要扯去她肩口衣物包扎伤口,不想她竟然还有一息尚存,手无力的抓住他衣袖,断断续续说道:“你想...干什么?”
“再不把这件衣服脱了,你的伤口会溃烂得更快,你放心吧,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做趁人之危之事。”
“你信不信...我...。”
“我不信你现在还能杀了我。”萧张笑了笑,将修长长袍褪下,随即双手颤颤巍巍的触及在小姑娘的衣结上,他闭上眼睛极快的解去系住衣物的结,旋即别过头去,一把扯掉衣物,将自己长袍盖在小姑娘身上。后者又昏阙了过去,好在姓萧的虽然看上去是个斯文书生模样,从小弟子倒是不错,背着小姑娘跑了二十余里地,终于寻到一处灯火点点的村落,在敲了几家门后终于打听到一位郎中住处。他也顾不得有礼无礼,猛地敲起了茅草屋前的木门。
开门的是个老人,他看了一眼萧张背着的人,当即让开身子,道:“快跟我进来。”
老人进屋叫醒老伴,又让她去柴房烧水,旋即披着粗麻布衣出了院子,不多时领了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姑娘进了院子,他看了一眼仍在院中背着小姑娘的萧张,道:“咱们先出去,等小姑娘和我那老太婆把这位姑娘身子擦净了再进来用药。”
萧张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才把伊温妮放在院中藤椅上,老人笑了笑,与他一同出了小院,在屋前菜地里找了块大石坐了下来。
老人是为老郎中,年轻时在水井城里也算是一位名医,后来与老伴就在村落里住了下来,治病救人,几十年如一日。他也不问萧张为何背了个浑身伤口的小姑娘到此,只是问起他姓氏便没有说话,直到扎着辫子的小姑娘跑来说已经给那位姑娘换上新的衣物。
老人连忙跑进家中,在简陋的大堂里有一张整洁干净的小床,此时伊温妮便躺在上面,他摇了摇头,对眼神满是不安的萧张说道:“虽然都是皮外伤,可总是有些伤及筋骨,我和你去熬药,老太婆你先给这位姑娘敷些草药在伤口,再用布包扎好。”
因为要褪去衣物的缘故,姓萧的和那位老人退出房间后又将房门关好,他拍了拍萧张肩膀,劝慰道:“老太婆和我治过无数人,敷草药和包扎这些熟练得很。小姑娘这伤不算什么,我先去熬些药,你先去柴房里坐坐,暖和一下身子。”
萧张点了点头,跑到柴房里帮老人生起火来,不多时便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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