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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边境背靠江城的村子里来了三个陌生人，两个女子一个老头，一个女子蒙着面纱，一个女子满头银发貌若天仙，无论是在田间耕种的汉子或是自家院子里晒太阳的老头都忍不住多看一眼那婀娜多姿的曼妙银发女子，他娘的，这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的女人？
寒铁与林月夜并肩走在梯田小径上，目光不约而同的看着绛雪背影。
越往村子里边去，越是人家林立篱笆各处，村里人只见三人行走的方向是那十几年前被火烧毁的人家。
风狂黄烟四起，因为临近沙场的缘故，村子是一副贫瘠古老模样。
村子边缘地带，山坡上翠竹林立，一条竹叶铺成的青石小径通往那头。
绛雪走在岔路口愣了一会儿，随后走进那片绿色竹林中。
竹林不大，只是片刻功夫，三人便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十几年的一场大火，将这里烧成了灰烬，十几年过去，早已杂草丛生。
废墟旁边有一处茅草屋，看样子才建不久，绛雪看了一眼，便走到茅屋前敲门，屋子很快被打开，一位袒胸少妇将门打开，脸上是喜悦之色，怀里抱着个婴儿，正在喂奶。少妇见不是自家男人，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将门关上，过了许久才重新打开门。
“这位姑娘，有何事情吗？”妇人面红耳赤，看着蒙着面纱的女子说道。
已经有几年没回来过的绛雪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你是新搬来的？这里不是没住人吗？”
“我和丈夫是逃难逃来的，很多村民帮我们在这里打造了这间屋子，姑娘以前是这里的住户？我丈夫打仗的时候手被砍掉了一只，安抚的军饷又被那...被贪了大半，实在没有办法才在这里。”妇人满目泪眼朦胧，绛雪没有说话，走向那片废墟，再往后走几步，是两个土堆，杂草丛生。
绛雪跪在土堆前，磕了两个头，轻声说道：“爹、娘，女儿不孝。”
这一跪便是半个时辰。
出了村子，几人向城里走去，城的那边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将军，夫人，绛雪回来了。”绛雪亲手拔去坟墓上的杂草，半跪在坟墓前，神情专注的看着那无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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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外向来驻扎着禁军，昼夜轮换从不松懈，即便住在将军府不远处的人家也有许多年没见到将军府有客来访或是天子登门，那位名震千里的大将军以及上任不久便消失无踪的少年将军仿佛一夜间消失了一般。鲜有人看见那位将军府里的老奴外出，好事者询问时他也只是笑着不答话。
众说纷纷，多半是些猜测帝王寡情秘密赐死之类的王孙家事。
负责轮换的禁军见几人前来，连忙上前拦住，为首一人厉声说道：“做什么的？”
“回家。”绛雪无视几人挡住去路，往那座偌大的庭院走去，推开府门，兰香花花香满园。
三人走进院子中，那守宅的禁军纷纷倒地，旋即连忙爬了起来。
“你们也感觉到了？”
几人连连点头，方才就要去拦住那三个人去路时，突然全身无力不说，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快去通知大将军，咱们冲进去瞧瞧，不要意气用事。”禁军首领连忙带着一批人冲进将军府后院。
府中已然不是当年那副模样，绛雪忍住心中情绪，找了许多屋子也没找到一个人。她忍住心中惊讶，找了许久才在那厨房里找到正切菜生火的老头。
三年不见，原本就两鬓微霜的老人已经是满头白发，就连切根萝卜都有些吃力。
“王伯。”一瞬间，绛雪泪如泉涌，照顾了自己十多年的老人，似乎孤苦伶仃了很久。
老人放下手中生了锈的刀，咧开缺了一颗门牙的嘴，笑开了花。
“二...二少爷去哪儿了。”
老人叹了口气，走出小屋子，搬来三根木凳子，示意几人坐下，方才坐在厨房外石阶上，道：“绛雪丫头，你走没多久，少爷就离开了。”
“他去哪里了？”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少爷走那天，把府里所有人都遣散了，老头我孤身一人，不愿离去，就留在这里，也方便打理一下，万一少爷哪天回来，也有清净地方住。算起来，没多久日子就要四年了啊。少爷将府中的钱财都给了老奴分配，老奴不敢乱动，全都呈给了伏礼将军，用来赈灾救急。丫头，你也别问我少爷去哪里了，他走的时候也没说，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原本就情绪低落的绛雪仿佛没了主心骨一般，坐在那根木凳子上，从早至晚，寸步未动。
“孙女儿，咱们回去吧，既然那小子走了，这里也就没留念的了。”到了深夜，寒铁忍不住出声说道。又向一旁站着的林月夜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绛雪肩膀搂住，轻声道：“绛雪，芸芸众生，伏天往哪里去了，没人知道，他若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你就要一辈子等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等。”绛雪咬着牙说道。
林月夜愣了愣，苦笑道：“傻丫头，你知道那小子为什么走得那般干脆吗？”见绛雪不说话，林月夜又道：“世间情情爱爱本就是难缠麻烦之事，可怜你还想不通，连姐姐我都知道。伏天离开这里，无非是不想再见到你。”
绛雪突然站起，吼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要娶我的，我哪也不去了，不管他是不是嫌弃我，不管他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不管他回不回来了。”
寒铁将头转了过去，叹气。
守在一旁的老人亦然。
光阴不过百年，谁等得起谁。
“绛雪，伏天之所以离开你，是因为他深爱着你啊。”林月夜直视着她，又道：“他知道你还有寒铁爷爷这个亲人可以保护你，又不愿去寒门蒙受庇护，所以才选择离开。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狠心抛弃你独自出走，只为了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傻丫头，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没有他，还有什么未来。”绛雪看向那棵院子里的仙人树，那是十几年前两人跑去梅花山庄亲自挖的，如今已经比人还高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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