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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住在宫里,消息应该最灵通,可东纨二皇子梵期出使古扎的事,竟是卢月告诉我的,想必是冗兴来信告诉她的。梵期也算是卢月的哥哥,可是,看卢月的样子,丝毫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很不安。她支支吾吾不肯说,我也不好多问,难道她和梵期关系不好?
第一次见梵期的时候,他跟金正易在一起。那件事虽已过去两个月,但看到金正易,不免还是有所芥蒂。待他们走近,便微微俯身:“梵期皇子!”
他也行礼:“见过德真公主!”
冗兴留给我的印象是很沉默的,没想到梵期比他还要沉默,看着他和金正易一路,不由的觉得这两人极为相似。
梵期和金正易的关系确实不错,光是我,就两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第一次是在宫里,第二次是在去卢月家的路上。想必梵期也知道卢月在古扎,来看望她也无可厚非,可是金正易为什么也一起来了?
梵期话虽不多,却也没有吝啬对我的感激,当然,也是为着卢月,虽不同于冗兴的万分挂念,但言语之中透着的感情也很是真切。
到卢月家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外发呆。都走到她面前了,她还没看到我,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抬头看我:“你来了。”
坐到她旁边:“怎么了?”
她摇头。
问她:“梵期皇子来过了?”
“嗯。”
“你和他处得不好?”
“宫里的皇子公主那么多,和我最亲近的只有太子哥哥,其他的,都不怎么熟悉。二皇子很受皇伯父看重,老是跟着太傅他们练武识字,我就更加没跟他接触过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也对,皇宫里的人那么多,也不可能和每个人都能相处得来。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至少不用跟一大群兄弟姐妹相争。
额,这个梵期来得有点莫名其妙,走得也悄无声息。他在古扎就待了三天,也没听说他和父王商讨过什么,难不成是来游山玩水的?冗兴之前已经来过古扎了,他这次来,不会也是为了拉拢古扎吧?他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实在看不出是个深受皇上看重的人才。
听禅悦说,念心回家了一趟,这倒难得,她不是不愿意回去吗?
第二天一早,念心来请脉,便问她:“听说你昨天回家了。”
“是,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忌日了。”
原来如此,看来她很想念母亲,但跟父亲不和。想劝劝她:“其实,你也该多回去看看,你毕竟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他可能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是惦记着你的。”
“他惦记的只有加官进爵!”
看来,他们之间的嫌隙有点儿深。
天气渐渐热起来,御膳房做了冰镇梨蓉汤,想着雨澈最爱吃甜食,便为她多备了一份。雨澈这丫头平时在宫里吵吵闹闹的,哪儿都有她,正想找她的时候人却又不在了。好月良衣在宫里找了一圈,也不见她的踪影,夏天来了,她爱在水边玩儿,怕她出事,便又叫人到湖边找,还是没有。奇怪,她能跑哪儿去呢?
快到晚上了,还是没有雨澈的消息,禅悦才说,今天一早,雨漾又责怪她不规矩了,她大概是觉得委屈,就躲起来了。整个皇宫里都找不到,她一个小孩子,能躲到哪儿去?
让禅悦去把这事告诉雨漾,雨漾立马赶过来了,毕竟是亲姐妹,这个时候,她比谁都着急。她哭着跪在我面前,一个劲儿的自责,又求我去找雨澈。不用她说,我也会去找的,宽慰了她几句,让她放心。
晚上,羽官来了,一直让绾青宫里的人四处找,倒是忘了让羽官帮忙。还没向她开口,她就告诉我了一个消息,雨澈她出宫了!
“你确定?”
她朝我点头:“我是刚从宫人口中听到雨澈不见了的,本想让众人帮着找找,永征却说,他一大早就看见雨澈一个人出宫了。”
“她一个小丫头,又没有宫牌,怎么出宫的?”
“永征说,她拿着公主你的宫牌,说你让她出宫买东西的。”
“她那么小,我怎么可能让她出去买东西!”
“永征是想着她是绾青宫的人,就没多想的。”
这下怎么办,她要是出宫了,该上哪儿去找她?雨漾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无措了。就算这样,也得让人去找,她年纪小,又没出过宫,真是让人担心。
虽已是深夜,羽官仍领着人出宫去找雨澈了,雨漾就等在绾青宫里,六神无主。好月劝我去休息,可我哪睡得着,就和雨漾一起等着,她和良衣也在旁边一起等。倚在坐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雨漾突然说:“雨澈她不会回家了吧!”
“什么?”问她。
“她每次受了委屈,就会想母亲,她会不会是回家了?”
“你们的家在哪儿?”
跟雨漾一起出宫,好月良衣本想一起跟着,想着她们跟着一起熬了一宿,便把她们留在宫里休息。
在延同外十余里的郊外,有一座柏阳山,雨漾的家就在柏阳山脚下。雨漾的父母去世的时候,雨漾十岁,雨澈两岁不到,她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想来也凄苦。好在母后心善,雨漾进宫,她便破例让雨澈也跟着进宫,见雨澈活泼可爱,便把她安排在了绾青宫里。
到达柏阳山的时候,天已微亮。在雨漾的带领下,来到一座破旧的泥土房外,翻身下马往屋里走,屋里却没有雨澈的踪影。心咯噔一下,转头看雨漾,她倒并没有太失落,只说:“她可能到山上去了。”
又跟着雨漾一起从一条小路上山,好久没有这样运动过了,有些喘。雨漾停下来让我歇歇,便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这才留意到眼前的景象。我们身在半山腰,远方,太阳正冉冉升起,朝霞满天,很美。
“公主!”是雨澈的声音。
转头望去,真的是雨澈!她满脸笑容跑到我面前,抬头望着我。忙蹲下身,看着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她仍是笑。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就好。”说着,看向一旁的雨漾,示意她放心。
雨澈也找到了,可以回宫了,正要下山,雨澈不愿意了:“公主,山上可好看了,我们到山上去吧!”
“雨澈!”雨漾轻声喊到。
雨澈看了看她,又一脸委屈的看我。虽然有些累了,但也不想扫了她的兴,再说,光是这半山腰,风景都这么好,山上一定更好看,便朝她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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