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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脉……
如今已是盛夏时节,但山脉依旧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好不凉快。绝尘池,坐落于恒山与五台山之间的山脊,池水不深,面积颇大,其水清澈、透明、甘甜、灵动,为道家天宗第一池。
此时的绝尘池水面平静,倒映着蓝天白云,周围云雾缭绕,堪称天上人间……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山间的宁静,只见原本静若明镜的池水,如今溅起了数十米之高的水柱。“哗啦……”水柱重新与池水融为一体。水汽散去,一名赤身少年的轮廓逐渐清晰,那人赫然便是当年在藏书阁闭关修炼的龙云轩。
龙云轩洗净身体,穿好丝制衣裤,套上一件洁白无瑕的道袍,腰间配上“天道”,一对白靴,一双墨瞳,以及一头用发髻扎好、一直垂至腰间的飘逸黑发,竟不似凡尘之人,宛若天仙。
距离当年闭关之时已经整整五年了,此时的龙云轩神色淡然,气息内敛,较之前更加沉稳。施展轻功,身形一闪,龙云轩向五台山奔去。
五台山,长老殿。天宗四大长老齐聚一堂,长老们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无人说话,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嗒、嗒、嗒……”
脚步声临近,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身影看上去年近六十,发须皆白,但面色红润,一袭白色道袍,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让人感到十分压抑。
“恭迎掌尊,贺迎掌尊。”四位长老皆起身站直,向着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神色谦恭。“嗯,都起身吧。”老者淡淡地说道。能够得到天宗四大长老如此大礼而欣然受之的人,在道家除闲云子外恐怕只有一位。很明显,老者道号松珑,名曰松珑子,道家天宗现任掌尊是也。
松珑子安然地坐上首位,缓缓道:“我闭关的这几年,宗门运转可否正常,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个……”长老们大眼瞪小眼,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一名高高瘦瘦的老者站起身,此人道号天青,只见他开口道:“掌尊闭关期间,宗门运转一切正常,只是五年前太上长老回来过一次,还让龙云轩接受了道家传承……”“嗯,师尊回来过?”松珑子打断老者的话,焦急地问道。
“回来过,但没待多久便走了,不知去了何处。”这次开口的是一名精壮的中年人,此人道号天羽。“唉,他老人家一定又到处游山玩水去了,多年未曾见面,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还是错过了。”松珑子摇头叹息,露出懊恼之色。
“咦,怪了,师尊没有四象令牌,如何进入道家重地?”松珑子感到奇怪。又一名长老起身答道:“道家人宗掌尊逍遥子也曾前来,那令牌应该是他的。”此人道号天澜,同样是一名老者,只不过略矮、略胖一些。
提到逍遥子,松珑子的眉毛拧成一团,没好气地说道:“哼!他逍遥老儿还有脸回来,当年,若不是他……哼!”看着愤怒的松珑子,四人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一位长老劝解道:“掌尊大人,那些陈年旧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纠结了吧?”此人道号天俭,四十来岁,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松珑子无奈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对了,那龙云轩人呢?还在……”话音未落,一道爽朗的笑声响起,龙云轩缓缓步入殿堂。“师尊,我这不是出来了嘛。”
众人吃惊地望着他,心道这也太巧了吧。“呵呵,乖徒儿,有什么收获啊?”松珑子对他徒弟的际遇很好奇。“还不错,徒弟收获不小。对了,师尊,我想下山。”龙云轩盘算着荆轲刺秦的时间,只剩一年了,他前世十分佩服此类英雄豪杰,为了朋友能够赴汤蹈火。于是,他想希望可以阻止荆轲去秦国送死。
“下山……”松珑子拖着长音,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龙云轩。“下山干嘛?我们天宗可是从来不介入凡尘纠葛的。”“我……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龙云轩明显言不由衷地回答道。
“好啊,我破例一次,允许你下山……”听到师傅竟破格同意他下山,龙云轩心中大喜,正打算道谢,不料松珑子接着说道:“只要你能击败四位长老中的任何一人,我就让你下山,如何?”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肯定不会让我就这么走了。龙云轩在心中权衡着:相处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实力我再清楚不过了。这四人中,就数天宇子实力最弱,就他好了。
打定注意,龙云轩开口道:“天宇师叔,不如你来与我一战,如何?”正好,苦修了五年,还不知道自己实力究竟如何,就拿你练练手。“既然如此,贫道便得罪了。”他可不敢高攀那“师叔”的称呼。
“噌”,“天道”出鞘,犹如蛟龙一般的气势威压四方。拔出佩剑“天羽”,将其横立在胸前,天宇子摆出一副防守的姿势,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对面。龙云轩就那么随意地站着,眼中泛起一丝不屑。
一滴冷汗滑落,天宇子只觉得对面的气势越来越盛,他有种预感,自己会输,而且会输得很惨。突然,那股威压莫名地消失了,龙云轩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天青子脸色苍白,极力捕捉着龙云轩的运动轨迹,却什么都看不到。瞬间,天青子觉得脖颈一凉,他艰难地回过头,目光对上了一对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漆黑眼眸。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田,他隐约记得自己听到了三个字。
“你输了……”
收起“天道”,龙云轩也很惊讶,原来我的实力已如此之高,可笑自己竟浑然无知。不过,天青子是败在轻敌,若是他抢先进攻,想分出胜负至少需要三十个回合。
“啪,啪,啪……”
松珑子似乎很满意龙云轩的表现,拍手道:“徒儿,‘阴阳反象’突破至第几层了?”“第四层,小成。”龙云轩如实答道,“另外,‘与世无争’第二层、‘大道之行’第四层、‘太极两仪’第二层、‘以柔克刚’第三层、‘生生不息’第三层。不过恕弟子愚钝,‘太上忘情’却迟迟未能领悟。”龙云轩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地感慨道。
众位长老听到这早已无力吐槽了,丫的,这小家伙太逆天了吧?别人进入传承处若是能领悟两种道义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小子领悟了五种道义,却仍一副遗憾的表情,还让不让人活了。
“哈哈哈……好,好,好……”松珑子毫无顾忌地大笑着。的确,谁让这逆天的小家伙是他的得意弟子,呃……虽然是闲云子捡来的……
“云轩啊,以你如今的实力,足以抗衡两名天宗长老了,就是碰上你师叔逍遥老儿,也能与之战平,当然了,比起我嘛……那还是稍差了些。等你哪天可以力敌三位天宗长老的时候,便与我势均力敌了。罢了,我同意你下山的要求,还有,从今日起,我正式立你为道家天宗下一任掌尊,道号‘天罡’,这块朱雀令以及这块少掌尊令你拿去吧,今后多多保重,早点回来,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头子……”
感受到眼前这五位老人期盼的目光,饶是以龙云轩的心智也不免鼻子一酸。龙云轩留恋地看了一眼松珑子,不再回头,眼角滑下一滴泪珠。“小子,有困难的话,去人宗找逍遥子……”松珑子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久久未消散……
回到自己的屋子,龙云轩整理好出行物品,锁好门,背着一个包裹,朝下山的路走去。其实他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但因为不想他们伤心,龙云轩并没有向他们告别。
一路上,龙云轩想着很多东西,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师兄,师兄……”一道明快的声音响起,龙云轩回头一瞥,不免苦笑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俩。”
只见两名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龙云轩身旁,生气地质问道:“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走了都不跟我俩打一个招呼,闭关闭傻啦!”两人均是龙云轩儿时的玩伴,一人剑眉横竖,英姿飒爽;一人眉毛浓黑,圆头圆脑。两人分别是龙云轩的师兄晨曦和师弟辰希。
“你们来干嘛?告别?”龙云轩既感到高兴,为兄弟的意气;又觉得难过,因无法留在宗门。“放心好了,掌尊说了,我俩要去人宗搞什么学术交流。就顺路和你一起走,也好照顾照顾你呀!”辰希心中满是得意。
毛线?学术交流?原来这年头就有那玩意儿了……还有啊,那个“照顾照顾”是怎么回事?就是有你们才累了嘞!带着俩拖油瓶,这是要闹哪样啊!
不顾龙云轩心中的抗议,两人一左一右,一路嬉笑,拉着龙云轩踏上了注定充满“欢乐”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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