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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人逃入沼泽地的时候,沼泽地上弥漫着雾气,正是因为这样的迷雾,使得追兵们不但没有发现他们的诡计,并且差一点点就断送了自己。现在,这诡异的沼泽地和那时候一样庇护着侵略者们。
换做是一般的陆地,甚至是一般的沼泽地,一整支军队过去了总会留下不少痕迹,但是法斯特大沼泽地与其说是一般的沼泽地,不如说是一整个泥浆湖泊,它表面的泥浆一直在翻滚,很快就掩盖了大军通过的痕迹。若不是轻骑兵们一直守在沼泽地旁边,他们甚至都看不出北方人是从哪里进入沼泽地的。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派人进入沼泽地,要往哪个方向追都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他们总得吃饭吧,我不信他们能在那种环境下吃饭。”一个年轻的轻骑兵说道,的确,就算不管那遍地冒泡翻滚的黑色泥浆,光是沼泽地的味道就令人不敢恭维。
“幼稚。”杰生嗤道。
“为什么这么说?”那个轻骑兵听到他的嗤笑,不服气地嚷道,“他们能趴在烂泥里吃饭?”
“他们能在死人尸体上架锅煮东西吃。”
“恶……”
“但是我觉得,他们会尽快离开沼泽地的。”罗怡说道,“换了我是他们的话……”然后她觉得她想不出北方人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只能肯定他们不会在沼泽地里呆一辈子,虽然先前他们尽量躲着轻骑兵走,但是他们就此吓破了胆一辈子呆在沼泽地里面这种事还是想想都不可能的,这群人一不是宅男,二不是到了什么环境都能心满意足还顺带批评一下现代社会的穿越女。
“换了我是他们的话……”杰生冥思苦想,“在沼泽地里设埋伏把追兵一网打尽?”
“这不可能,”罗怡否定,“他们躺着可以不陷下去,但是他们躺着没法打仗啊。”
“也是。”杰生想到了双方的兵种和武器差别,弩兵的话只要身后有人负责装箭,或者走一波流,还可能趴着战斗,弓箭手是不可能的,北方人就是再强悍,也不能在这种稍微直起身子就随时会没顶的环境里战斗。
这样,问题就回到了原点,他们是跑了这毫无疑问,关键在于他们往哪里跑。
“大家都一起来想一想吧!”罗怡对轻骑兵们说道,她在练兵的时候因为害怕这些轻骑兵像纽斯特里亚传统的士兵那样劫掠,所以对他们强调了纪律和服从,现在看来这样片面的强调也是有缺陷的,如果他们真是那种不动脑子的机器人怕是都要陷到沼泽地里去了,战场上的情形瞬息万变,还是应该给他们一些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机会才是。
不过她过去的训练已经深入人心了,这些轻骑兵们听到这样的命令后都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倒是重骑兵队伍中的一个人提出了有价值的意见:“夫人,他们会不会在沼泽地里躲着,等我们走了就杀一个回马枪?”
“不会!”杰生马上就作出了回答,“他们已经抛弃了马匹,现在是纯粹的步兵了,我们的轻骑兵有机动性上的优势,只要留几个就能监视到他们,只要他们的首领还有那么点理智就不会反过来和我们打。”
“也就是说他们肯定会离我们越远越好了,”罗怡听到这交谈后得出了判断,“如果我是北方人首领的话……杰生!最近的河流在哪里?”
“鬼啊!”一个牧童看见一群黑乎乎的人形生物一个个从那可怕的法斯特大沼泽里爬出来,吓得魂飞魄散,连羊群都不管了,撒腿往村子里飞奔。
可是,来的生物远比恶鬼更可怕。
“着!”一支飞箭射来,正中这个牧童的背脊,他叫喊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牧羊犬奔上前去,对着这些陌生的恶灵吠叫起来,但是它的虚张声势毫无作用,利斧一击,牧羊犬的身首登时分离。
利斧再次劈下,小牧童脑浆迸裂,死在了他的牧羊犬旁边。
笨头笨脑的羊群不安地咩咩叫着,可是它们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不一会儿它们就被圈了起来,一只也没走脱。
“你干嘛把这个牧童杀了?”阿代尔不悦地皱眉,“我们要另抓一个人问最近的马场在哪里了。”
“哼。”那个人朝自己粗大的巴掌上吐了口口水,“一个牧童而已,杀就杀了,怎么?要是我们没有丢下马和俘虏跑路的话,‘舌头’要多少有多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代尔的兄弟看到后斥责道,“你觉得不跑的话我们有活路?”
“他们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我们却因此放弃了已经到手的财富!你们这些抢到了金银的人无所谓,我们这些人可是白跑了一趟啊!”那个人激烈地驳斥道,许多和他一样处境的人也禁不住附和起来,阿代尔的兄弟也对他怒目相对:“你这么有把握的话,和你的马、俘虏一起留在那里和那些人对着干啊!怎么?”
“你们觉得我们有私吞战利品?”阿代尔讶道,“每次是我的人打开城堡不错,可是当我们打倒守门的之后你们不也紧跟了进来吗?我没有一次独占过战场,这种指责没有道理。”
“是啊,你要是觉得先进去能多得的话,下次你就先进去好了。”阿代尔的兄弟嘲笑道,“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呢!”
“你!”污泥之下那个人的面孔几乎要烧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过分了,但是他凭着自己的利斧向来不止在纽斯特里亚土地上,在家乡也堪称纵横无敌,这次却被轻骑兵们打得抬不起头来,着实憋了一口恶气,这口气光是杀一条牧羊犬是不够的,因此他才杀了那个牧童,又指责阿代尔藏私,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下不来台了,索性大作:“骗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决斗!”
“你!”好几个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阿代尔的兄弟们向来是以他的诡计多端而自豪的,若是平时,这两个家族一定会马上因此结成血仇。
“你们想不顾出海的誓言在纽斯特里亚的土地上决斗么?还是想和这样子的我决斗?”阿代尔说道,他举起了他扎着绷带的手,“你想流血的话,等回到家乡之后我奉陪!但是你现在必须听我的命令!”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有火在烧。
“出海的誓言是不能违背的!”几个年纪较大的战士和先前中立的一个首领喊道,一个人主动请缨,“我去抓个舌头来!”
“我也去!”先前的那个人嚷道,这件事表面上就这样结束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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