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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正午,太阳像个火炉似的挂在空中,几缕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在秦穹的脸上,他打着哈欠从昏睡中醒来,额头上沁着汗珠,虽然盛夏已过,可是这天气仍旧是闷热不堪。
他并没有在意这些,此刻他渐渐从苏醒时的昏沉中恢复过来,感觉神清气爽,因为疲惫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秦穹下了床,开始走路,这在两天前还令他痛苦不堪,他想忘记那些,自然要从克服这个障碍开始。虽然有些害怕,可他还是迈开了脚步,当他确认了身体和精神都处于自己的掌控下后,不禁喜上眉梢,那副摸样就像个久病初愈的人。
他走到后院里,看到老人正在给药草浇灌,他今日并未去往药斋。地上的大片土壤被烈日晒得有些发干,药草有些发蔫,他突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沉迷于修炼,已经很久没有给它们浇灌,心里不由觉得有些亏欠。
于是秦穹很自觉地走到井边上,开始打水,而老人也听到了动静,转头一看,会心一笑。
秦苍一边给药草灌着水,一边悠然地说道:“你那副样子很危险,我应该和你说过,那下等呼吸法的弊端就在于疲惫的时候无法自知,越疲惫的话,修行的效率就越事倍功半。”
“嗯,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秦穹很爽快地承认错误,他醒来后想想自己前两天的样子也觉得可笑,没事情干嘛非要把自己整成那副样子?
虽然他也是出于对身体上变化的好奇,但任何事情都不能太过急于求成,太急的结果往往都不太好。
“这些天可有什么新的发现?”秦苍问道。
“有!现在能够更清晰地感觉到一些经脉的律动和天地元气在体内的流动,好像可以感觉到它们隐隐与我有所联系,但却不知道联系在哪里。”秦穹据实答道,也说出自己的一些疑惑。
“嗯,不错。”秦苍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那种若有似无的联系是血液,你已经触到唤血境的门槛了。修炼《道经》不过一个月就能够触到唤血境门槛,这已经非常快,许多人需要一年不止。”
老人很少夸赞孙子,这次却是毫不吝啬言辞,毕竟秦穹前几日闹别扭闹得厉害,太过严厉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唤血境的门槛?秦穹一听,大喜过望,他盼望这一刻已经不知多久了,他满脸兴奋地问道:“要如何才能踏入唤血境呢?”
“把你的血液和天地元气融合在一起,让血液发生质变,从而令身体发生改变,力量大幅度增强。”秦苍解释道,“简单点说唤血境就是这个意思,具体的你去看道经里的《唤血篇》。”
“好!”秦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子直转悠,显得有些贼,先前因为唤血境的事太过兴奋,忽略了爷爷的夸奖。
秦穹故意放低了音量,笑眯眯地问道“这已经算快了吗?”
“算快,虽然你差点走上歪路,不过天赋还算是不错的。”秦穹语气平淡,好的坏的都说,软刀子砍在身上有点痛也无妨。
不过显然秦穹的耳朵里只进好不进坏,他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道:“果然,我是天才啊!”
秦苍直摇头,显得很无奈,对这个得意忘形的孙子,他知道怎么说也没用,也就没开口。
“那如果不练《道经》呢?同样十八条经脉的人需要多久时间踏足唤血境?”秦穹越笑越灿烂,继续问道,很是好奇。
“快的话,用猛药,七日便可。”秦苍答道,他说的是实情,并不隐瞒秦穹。
秦穹顿时嘴角抽搐,满脸的笑容一下子僵硬。
秦苍看到他那张抽搐的面孔,脸上多了几分满意之色,而后又说道:“其他经书多鼓励用药物,配合下等呼吸法门,前期修为精进神速。但是这等办法看似一日千里,其实弊病极大。”
他继而又补充道:“这样和你说,其他经书的呼吸法与《道经》的呼吸法相差甚远,我给你的自然是最好的功法!论实力的话,同境界下,《道经》的修炼者的各方面远超其他经书的修炼者。”
原本灰头土脸的秦穹脸上又多了几分异彩,可没过多久又黯淡下去。
“可是练《道经》的人修为精进极慢,去哪里找同境一战?”
“用药物堆砌出来的修为虚浮无力,你用《道经》修炼,根基就比别人稳固,越境挑战又有何不可!”老人苍老浑厚的声音充满信心,“虽然前期修行速度缓慢,可是一旦你触及有念修行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一日千里,其速度无人可比!”
“就是说《道经》的修炼者比别人强很多?怎么个一日千里法呢?”秦穹双眼隐隐放光,可他没体会过《道经》的好处,满是不解。
秦苍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问这么多了,你才刚刚踏足唤血境,要知道后面的路还很长。你从我这里得来的经验终究不是你自己的,听得再多也体会不到其中的含义,只有让你自己摸索。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多去尝试,自行体会,前些天我没有阻止你,便是这个道理。”
秦穹点点头,如果当时爷爷阻止他,他心里反而会更加抵触,有些东西还是要自己切身体会的好,以后的事情再怎么想也是空想,只有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才实际,而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踏入唤血境。
在祖孙二人浇灌完药田之后,秦穹回到房间里开始翻看《道经》里的《唤血篇》,
“引气入脉,观阴阳脉络之动律,导天地元气之所向……”
“血脉之力,藏于身,蒙于尘,若不唤,则永不醒……”
“唔,唤血境唤血境,就是要唤醒血脉中的力量吗?”秦穹捂着下巴不断思索。
“怎么唤醒呢?”
“引脉中血液,交天地之气,融血于气,融气于血……”
他接着往下看……
“原来如此。”秦穹微微点头,而后惊诧,因为他看完后发现,爷爷实在总结得太精确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便开始正襟危坐,运转融合气血的法门。
少年心思平静,正感受着体内血液和天地元气在经脉里的流动,从开始修炼到现在,他从未感受得如此清晰。他这才意识到呼吸吐纳的好处,如果说唤血境是唤醒血液的力量,那呼吸吐纳就是唤醒体内经脉的力量,这是前提,没有掌控经脉的力量,便无法唤醒血液的力量。
秦穹体内血液的流动并不一致,遵循着两种规律,两种规律来自于两种经脉。九条阳脉里,随着热烈的暖流,暗红色的血液竟是有些翻滚,而九条阴脉里,伴着清冽的凉气,同样的血液却是显得有些平静。
从前的无念呼吸中,他只是任凭天地元气在经脉中流动,并没有去操控它们。当然,他也无法操控它们,所以他只是不断呼吸,感受他们自己本身的流动和律动。
而现在不一样,秦穹发现自己竟是已经可以隐隐操纵这十八条经脉的律动,而其中的少许天地元气也开始逐渐被他掌控,他前些天虽然有些乱来,但也是有了些可观的成果。
秦穹感觉到血液有些躁动,似是在渴求着那些气息,于是他顺应着它们,操控着些许天地元气向它们汇去。当二者相汇之时,那躁动的血液竟与那些许天地气息融合在了一起,原本暗红的颜色也渐渐起了少许变化。
秦穹虽无法直观体内的变化,但却可以隐隐感受到身体与过去有所不同,这令他越发觉得有趣。此时他一心专注于融合自身血液与天地气息,不断体会着体内神奇的变化。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已是到了夜晚,秦穹原本小麦色的脸上满是红光,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此时他全身毛孔尽数张开,散发着阵阵血气。
当他感受到血液的融合已是达到了一个瓶颈后,突然睁开了双眼,身上那略显夸张的血色也随之逐渐退去。
秦穹的血液近乎焕然一新,力量更是有着显著的增长,这令他俊朗的面孔上难掩笑意,只见他嘴角大幅上扬,令脸颊上露出明显的酒窝,两眼都快眯成了一条线。
秦穹心中兴奋难忍,虽然唤血境只是修行路上的第一步,但他已经等了太久的时间,这是他朝思暮想的时刻,从此刻开始,他成为了一名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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