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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人一愣,便转过身来,神情似有茫然。
那拄拐之人似乎是个领头的,他道:”怎么,二位官人还有事?“
尘缘对萧峰点点头,忽道:”段延庆在哪儿?他让你引开我们,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那人想了想,道:”什么段延庆我不认识,他是大善人么,要给好处给我?“
见他装聋作哑,尘缘背着手,踱了几步,笑道:”你们这个戏班子倒是富庶,连脚上穿的鞋都是鹿皮的。“
八人闻言,下意识地的将脚往回缩了缩,但却也可看到,有两人穿的是鹿皮靴子。
八人中,秃头大脑袋的朝着尘缘声道:”我堂兄是山中猎户,他打了头鹿,我把鹿皮讨了来给兄弟妹妹们做双靴子,怎么,不行啊!“
尘缘道:”那自无不可,不过我看你们衣着虽然简朴,但内里却着的是蜀锦,痛快说吧,你们中又有那个亲戚是做蜀锦生意的?“
八人终于开始沉默,再无一人应声。
尘缘又紧接着道:”你们刚才又说不会武戏,可我分明看到你们手掌虎口处厚厚的老茧!“
八人中一吊眉高颧骨面相刻薄的女子尖声道:“我们都是农户出生,砍柴锄地哪里还会不长茧?不似你这等出生富贵之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那拳面上的茧子呢,难道你砍柴锄地还用拳头?”
这时,那久未开口的拄拐之人忽道:“我看官人白白净净像个读书人,读书人就该去读圣贤书,缘何要来拿我等寻开心,欺辱我等穷苦百姓?这天下是你们读书人的,可须知小民从来不可轻,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他话说的义正言辞,不卑不亢,倒让一些过来看热闹的商贩水手颇有些感同身受,望向尘缘的眼中含着鄙夷之色。
尘缘却是心中不住冷笑,他原先尚是怀疑,此刻观其言查其行已然认定这八人必与段延庆有关联,世间本无此凑巧之事!
那人说完,便要招呼着其余几人离开,这时,默不作声,一直打量着八人的萧峰忽然开口喝道:“想不到当年‘闻名’江湖的‘鬼八仙’竟然化在了戏班子之中,难怪当年江湖豪杰寻遍了整个江湖都寻不到。”
此言一出,那八人便似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皆尽怔在那里,那领头拄拐之人终于变色,
他狰狞一笑,道:“什么‘鬼八仙’,我没听说过。”
他刚说到“过”字,右手猝然一挥,两枚毒镖便向萧峰射去,同时嘴里大呼:“不留活口!”
其余之人一听便即行动,有四人扑向尘缘阿紫,剩下三人竟去砍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看热闹的人。
萧峰见状大怒,无视飞过来的毒镖,一记劈空掌打出,浑厚的掌风激得毒镖倒飞,
那人大惊,急忙抡起单拐,将一枚毒镖磕飞,但另一枚毒镖却划破他手背。
毒镖上的毒虽不至于见血封喉,但也可算剧毒,只是他此时面对萧峰的攻势哪里有解毒的机会。
这边,那四人已向尘缘出招。
他四人似乎颇通合击之法,两人主攻,两人主防。
主攻两人一人手持铁笛,一人手持铁剑,向尘缘攻来。
这两人合该是“鬼八仙”中的“韩湘子”和“吕洞宾”。
尘缘此时心有猛虎却无细嗅蔷薇的雅致,抡起重剑便向两人砸去,
那两人不知轻重,竟用兵器去格挡,霎时间耳边便传来兵器折断、骨肉碎裂的声音。
两人便如皮球般被尘缘打到一边。
尘缘重剑剑法自创立以来,能硬接他剑招的除了萧峰和那黑衣人外再无第三人,
这两人武功虽不差,却也是自不量力。
阿紫在一旁大呼小叫:“给我留一个,给我留一个!”
但尘缘终究是没给她留,接着几剑便将剩下的“张果老”“汉钟离”了结。
而另一边,“铁拐李”武功在八人中为最,可也不是萧峰的对手。
两人拆至第三招,萧峰左掌前探,击向“铁拐李”
铁拐李横仗来挡,但萧峰右掌倏地又从左掌底下穿了出去,正好印在他小腹之上。
他顿时便似被野牛冲撞一般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大口喷血,
口中呜咽,仍是难以置信:“‘或跃在渊’,你是乔峰,段老贼……误我……”
说完这一句便即咽气。
萧峰可没心思想他说什么,跨过他尸体便和尘缘追击剩余三人。
这三人见机得快,见尘缘萧峰如此凶猛,便迅速舍了众人向码头疾奔而去。
此地通往码头只有一条建在江岸陡峭山边的里许长的栈道,
此时那三人已至中途。
但尘缘轻功实在高绝,稍稍加力,便已离那最后两人不足二十丈距离,他连发两枚石子,‘何仙姑’“蓝采和”,便被石子打入后心,跌入江中。
“曹国舅”跑得最快,但也在临上船那一刻,被尘缘飞石射断双腿。
尘缘先行赶到,便问道:“段延庆在哪儿?”
不料这“曹国舅”虽长相富态,性格却是刚硬无比,他吐了口吐沫,不屑道:“不知道!”
这时萧峰赶了上来,只听他道:“素闻‘鬼八仙’中‘曹国舅’最狠,不知是真狠还是假狠。”
“曹国舅”冷笑道:“你尽可试试。”
萧峰抬脚便在他两条断腿的伤处踩了两下。
“曹国舅”身子猛地抽搐,额头顷刻间布满细汗,
但嘴上仍是叫道:“再来,再来,‘北乔峰’就这么点力气吗!”
便在这时,阿紫忽然将脑袋凑了过来,笑嘻嘻道:“是你说再来的哦。”
说着从腰袢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瓶,倒了点粉末在”曹国舅”两腿伤口处。
粉末一见血便消失无形,“曹国舅”只感腿上疼痛顿消,便以为阿紫是给他治伤。
他笑道:“你这小娘皮脑子不好,心肠倒好,还给我治伤。”
萧峰尘缘心中皆尽冷笑,这小魔女哪有那么好心,这可有你受得了。
果然,只一会功夫,“曹国舅”便觉伤口处其痒难耐,忍不住便用手去挠,岂知却是越挠越痒,断腿处一块块皮肤血肉
都被他自己挠掉。
他忍不住大叫起来:”你给我下了什么,痒死我,痒死我啦!“
忽然,奇痒顿消,可紧接着又是刺骨的疼痛,比萧峰踩他那儿要甚于千百倍,
直疼得他满地打滚儿。
可不多时,疼痛失消,奇痒又生,他便又忍不住去挠。
如此几次,他那两条被尘缘射断骨头却仍连着血肉筋脉的腿已被他生生用手撕扯得脱离身体,
断口处血肉模糊,便似给母猪啃得一般,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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