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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一愣,随即一哂,心道:“原来如此。”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追了上去。云中鹤所做动作,所说的话都是为迷惑尘缘,方便借机逃跑而已。
两道身影迅疾如风,如猎鹰追雀,猎豹逐兔般的在山岭间追逐着,只花了半个时辰,二人就奔行了三十几里。
云中鹤频频回头,但每次回头心里都忍不住惊骇,他之前占了先机,领先尘缘十几丈距离,原以为可以轻松逃脱。这半个时辰时间,尘缘竟然只落后他几丈距离。他心里不住发凉,他不以内力为长,现在早已是气喘吁吁,身上内伤外伤疼痛无比,若再甩不开尘缘他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云中鹤心里大骂,脑子里苦寻脱身良机。
尘缘也没想到云中鹤带伤之身竟然还能保证如此快的速度,但这更激发了尘缘的好胜之心,再次催动内力,速度再增,转眼已离云中鹤不及一丈距离。
二人飞奔到一个高岗上,岗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山岗下却是丛深林密。当此时,前方疾行的云中鹤突然一挥手,奋力将仅存的一只钢爪掷向尘缘,身体跃下山岗,遁入密林中。
尘缘随手磕飞钢爪,往下看时,入眼的只是漫山的树木杂草,哪里还有云中鹤的身影。
尘缘长叹一声,云中鹤还是带伤之身,可他追了这么久都没能将其擒下,说起来,他的轻功比起云中鹤还是稍逊一筹。
心里不禁有些可惜:“若是我懂得《易经》,学了那凌波微步,想必今日可以胜了那云中鹤吧?”想到凌波微步,又联想到了木婉清,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酸,暗道:“希望她能学会吧,最好……最好可以亲自传给我。”
追不到云中鹤,尘缘也就离了山岭,顺着大路,寻找段誉等人。约莫行了一个多时辰,转过了一个山冈,迎面笔直一条大道,并无躲避之处,只见西首绿柳丛中,小湖旁有一角黄墙露出。行到近处,尘缘见那黄墙原来是所寺观,匾额上写的似乎是“玉虚观”三字。马蹄印到此而止,尘缘纳闷:“他们难道没有到大理城中避难?却为何到了这里。”
进得院中,但见四人,却不是段誉、钟灵和朱丹臣又是谁?另外一人,做道姑打扮,将段誉搂在怀里。尘缘见这道姑年纪虽较段誉为大,但容貌秀丽,对段誉竟然如此亲热,而段誉伸右臂围住了那道姑的腰,更是一脸的喜欢之状,不由得有些狐疑。
段誉一见尘缘,便松开那道姑,引荐道:“娘,这是孩儿在外结识的尘缘尘兄,这些天对亏尘兄多次救助,孩儿才得安然无恙。”
那道姑打量了尘缘一番,随即左手一扬拂尘,弯腰施礼,口道:“小儿顽劣,在外多蒙公子照顾,贫道玉虚散人这厢有礼了。”
见对方是段誉母亲,尘缘不敢托大,忙还礼道:“尘缘见过伯母。”
接着又道:“伯母不必如此多礼,我与段兄是好朋友,理当如此。”
玉虚散人直起身来,午后日光斜照在她面颊之上,晶莹华彩,虽已中年,芳姿不减,尘缘有些恍然,心道:“段誉的娘亲美得很啊,这模样挺像是画中的观音菩萨。”
朱丹臣在一旁忙问道:“尘公子,那云中鹤呢?”
尘缘道:“已经被打退了,只可惜没擒下他。”
朱丹臣大感惊讶,那云中鹤他是知道的,轻功绝顶,武功亦是不差,自己对上他尚且没有把握,尘缘如此年轻就能毫发无损地击退云中鹤,倒真令他刮目相看。
钟灵听到却是笑道:“我就知道那云中鹤绝不是尘大哥对手!对了,云中鹤又没有受伤呀?”
尘缘亦是笑道:“嘴里吐血,身上流血,也不算轻吧。”
钟灵一听,顿觉欢欣鼓舞,想她这些天在无量峰头被云中鹤吓得够呛,尘缘这次可替她出了口恶气。
玉虚散人不解,转身问朱丹臣道:“朱兄弟,那云中鹤是何人?”
朱丹臣道:“听说四大恶人齐来大理。这云中鹤位居四大恶人之末,武功已如此了得,听说四大恶人齐来大理。其余三人可想而知。请……请你还是到王府中暂避一时,待料理了这四个恶人之后再说。”
玉虚散人脸色微变,愠道:“我还到王府中去干甚么?四大恶人齐来,我敌不过,死了也就是了。”朱丹臣不敢再说,向段誉连使眼色,要他出言相求。
段誉抱着玉虚散人的胳膊,说道:“娘,这四个恶人委实凶恶得紧,你既不愿回家,我陪你去伯父那里。”玉虚散人摇头道:“我不去。”眼圈一红,似乎便要掉下泪来。段誉道:“好,你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
转头向朱丹臣道:“朱四哥,烦你去禀报我伯父和爹爹,说我母子俩在这儿合力抵挡四大恶人。”
玉虚散人笑了出来,道:“亏你不怕羞,你有什么本事,跟我合力抵挡四大恶人?”她虽给儿子引得笑了出来,但先前存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下脸颊,她背转了身,举袖抹拭眼泪。
尘缘心里却不禁好奇:“段誉的母亲怎么会出家做道姑。”
他刚才听到玉虚散人及朱丹臣口里皆道“王府”,心中生疑,但他心思灵敏,马上想到:“对了!几次见段誉,他虽然都是颇为狼狈的样子,但其谈吐高雅,气度不凡,绝对不是小门小户可以培养出来的,却原来是个王府世子,这位玉虚散人想必就是王妃了,那就更没理由出家了啊。”
“眼看云中鹤这一去,势必会同其余三个恶人联手来攻,他母亲如何抵敌?她为什么一定坚执不肯回家躲避?啊,是了!段誉的父亲定是另有新欢,以致他母亲生气出家。”这么一想,对她大起同情之意,说道:“伯母,我来帮你御敌。”
玉虚散人轻轻笑了笑,柔声道:“多谢公子费心了,其实,我的安危又有什么打紧,只要誉儿没事,我也就安心了。”
见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儿子的安危,尘缘心下感慨:“为何我会是孤儿?我的父母又在那里?”心中浮起一连串的问号,一时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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