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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只懂得跪坐在地上,呆呆望向那三人,耀天已经哭死泪人,连寒江也禁不住双眼通红,抹去脸上的泪水,想哭却强忍住不哭的样子令人难受。
不过最令楚晴悲伤的是佟逸,他整个人怔呆住,完全不懂得反应,手上被他抱着的木盒子一松手,跌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只是被耀天的痛哭声掩盖。
“艳慧姐,你醒醒啊,我们带来了,我们真的带来了!”耀天胡言乱语大喊,寒江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只有佟逸,依然怔怔望着艳慧,不说话也不动作。
楚晴擦擦脸上的泪水,伸手把木盒子拿过来,轻轻把它打开後,内里的东西令她睁大双眼,双手微微的发抖,抬头望向佟逸,喃喃道:“这…这是…”
还未说完,楚晴咬紧下唇忍耐,她不想再哭了,只是…为什麽现在才带来?为什麽会迟了一步?
佟逸把头别向另一面,手脚软棉棉的向後退,任谁亦知道,他是在内疚。
楚晴把盒子内的东西拿出,首先是一张证明书,虽然纸面已发黄,但肯定的是一张结婚证书,可是,她抚摸着证书内,男方签署栏上的签名,和旁边空白的一片,心就更痛了。
然後,她再把一直放在盒子内的珠宝盒拿出来,小心地打开,月光洒落在她手上的钻石戒婚,散发出闪耀的白色光芒,尽管已经过了多年,戒指依旧闪亮夺目,和艳慧身穿的婚纱十分配衬。
过了这麽久,他们留给对方的东西还是完整无缺,可惜人已经不在了。
她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把戒指递给佟逸,轻声说:“过去吧,帮艳慧小姐完成她最後的婚礼。”
佟逸静立了好一会儿,最後接过戒指,走了过去,把艳慧好好拥抱在怀中,他小心地抬起艳慧的右手,把戒婚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佟逸这样做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痴痴的注视着他,从此以後,艳慧再不是什麽天皇巨星,而是林先生的老婆,他的太太,这个结局应该是最美好的了。
艳慧的一生,终於可以正式落幕了。
不久,沈珍和艳慧经理人,收到消息赶来,消息传了开去,外界纷纷扰扰的疑问和感伤,楚晴都没心情去理会。
葬礼举行得很快,直接在这个国家举行,佟逸他们给出了林先生的墓地地址,让艳慧的坟墓可以安在他旁边,永远不分离,听经理人说,这是艳慧生前要求的。
葬礼当天还下着感伤的细雨,许多艳慧的粉丝冒着雨水而来,送她最後一程,耀天在中途已经哭得不成人声,连寒江在看着棺木下葬,也掉过两滴眼泪,惟独佟逸,楚晴却没有见他哭过。
楚晴知道,这不是他不悲伤,而是他已经伤心过度,再也发泄不出来了。
把所有仪式处理好後,他们所有人都要回去了,恐怕这一回去,便没机会再来这里,所以楚晴趁着还未到出发的时间,偷偷再来一次水之教堂。
她用力把门推开,走进去仍然一眼看到落地窗,窗外的猛烈光线,把直立在水中的十字架映照得更耀眼,倒影投在地板上,看上去神圣辉煌。
她再向前走,发现已经有人坐在最前排的座位,一看到背影,楚晴便知道那个人是佟逸,他直视着十字架,看得十分入神,连楚晴进来也没有发现。
楚晴转身向墙壁走去,很快,他们面前的落地窗缓缓打开,传来外面的流水声丶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丶还有鸟儿的拍翼声,比隔着玻璃看时,更有生命力。
“这样可以把十字架看得更清楚。”楚晴慢慢走回佟逸身边,小声道。
佟逸这才侧头瞄了瞄她,眼睛空洞疲惫,全然没有了过去的生命力,一会儿视线又落回十字架上。
“艳慧姐看见十字架时,是什麽心情?”
“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一定有高兴在,虽然这里没有林先生,但是充满他们的记忆,对於艳慧小姐来说,或者已经足够了。”
佟逸眨眨眼,没有作声的盯着,楚晴也学着他,目光望向十字架,轻声道:“第一次看到十字架时,我被它震撼而流泪了,这十字架背负的,比我们想像的更多,就像艳慧小姐一样。”
佟逸轻轻唔了一声,沙哑地开口:“可是艳慧姐从来没有开口抱怨过……我现在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艳慧姐的时候,那时我还住在孤儿院,突然有一天她过来,说听到我寄给音乐公司的曲子,想听我再唱一曲。”
楚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他哈的一声吐了口气:“那时我唱了才知道,她是大明星艳慧,乐坛最出名的天后!然後她对呆住了的我说,我有成为明星的天份,她是第一个跟我这样说的人…之後就是她把我介绍给公司,向公司说我一定能红,我才能拿到合约,没有她我根本没有出道的机会!”
佟逸深深吸气,胸膛不停上下起伏:“之後,在我还在训练时,她又把耀天和寒江拉来,告诉我他们之後会是最好的拍档,我们合力一定能成为最好的乐队,在练习灰心丧气时,她又鼓励我们陪我们练习,正式出道时又用尽人脉帮我们找机会……你知道吗,没有艳慧姐根本没有我们Breeze!”
“我知道,艳慧小姐的存在就像你的家人。”楚晴垂下眼皮,轻轻的接过一句话,其实她已泪盈於睫,佟逸别过头去,似是不愿再听她提起某个名字。
楚晴的心揪了起来,她明白佟逸非常痛苦,可是她知道,佟逸再逃避下去,只会更难受。
“佟逸,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艳慧小姐她会……”
楚晴还没有说完,佟逸就倏地站起身,紧握住她的肩膀,脸容扭曲地对着她大喊:“够了,别再说了,别再提起她!”
“但是……”
倔强的她仍想继续说下去,可是佟逸已经没心情听了。
他伸手把她强拥入怀,唇疯狂地压在她嘴唇上,他炽热的气息包围着楚晴,令她几乎不能呼吸,她睁大双眼,惊吓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他。
佟逸的手用力地按着她的头,伟岸的身体完全压在她身上,连手也被他压在一旁,不让她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他的吻冲动而且霸道,教楚晴反应不过来,糊里糊涂的跟着陷进去,在惊怕害羞中,一丝苦涩也悄悄出现在楚晴心里。
她想不到的是,终於等到他的吻了,然而,她隐约觉得他只是一时冲动,从而减低他的难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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