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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玄子抱着柳一凡那瘦弱的身躯,自天际快速的飞过,在碧蓝的天空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淡白色气痕,破风之声阵阵响起,转眼之间,他已是来到了离小竹屋相隔不远的上空。
他的身影在此刻停了下来,沉默不响的静静立在空中,却是没有要驭剑落地的意思,此刻,他怀里的少年仍是昏迷不醒,恬静安睡的模样,落在钟玄子的眼中,他心里突地闪现一丝莫名的痛色,微风习习,阳光温暖,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仿佛眼前这幅画卷,勾起了他心中那久别的回忆,熟悉的一幕,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事物,还有那一样孤零零的小竹屋,风景虽是依旧,人却不是当年。
“师父?,师父?”。这时,他的身旁响起了一道甜美的呼喊声。
钟玄子回过了神来,转头向旁边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洛天崖与冰妍已是驭剑来到了他的身旁,刚才那道甜美的声音,就是冰妍所呼喊出的。
他看了两人一眼,白色眉毛向上一扬,胡须微微一荡,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现身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想吓死老夫不成?”。
说完,便是一甩衣袖,抱着柳一凡落在了地面上,蓝色长剑一闪没入了他的体内,空中,洛天崖与冰妍脸上一阵错愕,不明所以,但转念一想,也就不再感到奇怪了,两人身影一动,也是自半空落了下来,走到了钟玄子身旁。
钟玄子眼睛在小竹屋外瞄了几眼,沉吟了片刻,方才轻抬脚步,向着小竹屋内缓缓走去,身后两人见状,也是徐徐的跟了上来,但冰妍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伤怀之色。
几步之远,对于钟玄子来说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样的长,仿佛他穿过了时空之门,再次重临故事发生的起点,这里他已是好久好久都没有来过了,虽然小竹屋就在流云阁的这座山峰上,离他很近很近,但他却是隔了很久都是没有再来,即便是路过此地,他也只是远远的瞄上一眼,便是转身离去。
“吱呀”一声。
小竹屋的门,被钟玄子推了开来,他抬脚迈了进去,缓缓的走到床榻边,将柳一凡放在了上面,给他盖上了被子,见他依然没有醒来,像是睡着了一般,微皱了下眉头,却也没有多想。随之,目光从柳一凡的身体上移开,慢慢的看向了四周,房间内,陈设简单,朴素清雅,依然不变,犹如当年,他静静的看了一会,交代了洛天崖与冰妍几句,便是离开了。
钟玄子走后,洛天崖奇怪的对着冰妍问道:“师妹?师父今天怎么了?好像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伤怀之色”。
冰妍听此一问,沉吟了一下,说道:“他大概是想起了戚师兄吧”。说道这里,她的心里又是闪过一丝痛色。
闻言,洛天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轻悠悠,道:“已是过去了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如今戚师弟怎么样了?”。
冰妍身子一震,心里的那丝痛色又是深了几分,一时间,竹屋内,陷入了无声的寂静中,两人都是没有再说话,只有那床榻上安然沉睡的少年,有着细微的呼吸声传出,轻轻回荡在这安静的小竹屋内。
直到现在,柳一凡还没有醒来,但天色已是再次黑了下来,今日发生的诸多事情,也是让得洛天崖与冰妍二人感到身心劳累,疲惫不堪,洛天崖揉捏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忽然说道:“师妹,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柳师弟就可以了”。
冰妍缓缓转过了头来,绝美的脸颊上此刻有着一抹苍白,道:“好吧,那我明日再过来看他”。她并没有坚持留下来,似是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处,既然洛天崖也是说了这话,她也是不再矫情,再做无谓的推让。
她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轻移莲步,来到了门口,正要伸手打开房门忽然,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缓缓的转过了头来,美目向着床榻上的柳一凡看了一眼,方才一开房门,走了出去。
待房门再次关上,屋外突显一道紫光,冲向天空,转眼即逝,屋内也只是出现了这短暂的明亮,便又陷入了黑暗当中,洛天崖神色平淡,向着那里瞄了一眼,双眼方才缓缓合上。
今晚,没有月亮,天地之间显得很是黑暗,九天之上,乌云密布,一层紧压着一层,浓厚的犹如黑墨般,深沉压抑,格外的清冷。
突地,席卷出一股狂风,快速的扫向了小竹屋内,伴随着门窗“啪啪”的声音响个不停,这股风劲也是被阻挡在了屋外,只有着一小股清风窜了进来,吹向了屋内的两人。
洛天崖仍是纹丝不动,似乎对这股清风没有察觉,而柳一凡,却是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身体表面诡异的闪过一抹红光,很快便又不见了踪影。
便在此刻,他的体内闪现出一朵拇指大小的血色莲花,一眼看去,颇为的熟悉,正是那朵窜入了柳一凡体内的诡异妖莲,它方一出现,莲体下端的黑色根茎上便是涌现出无数条如发丝细小的藤蔓,迅速的向着柳一凡体内各处窍穴经脉,五脏六腑缠绕而去。
对于这样可怕的一幕,柳一凡没有一丝感觉,他的意识此刻正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方向、没有光明、没有声音,有的只是压抑的寂静、无边的黑暗。
藤蔓的速度很快,快的不可思议,瞬间,缠绕向了经脉内脏,这无数的藤蔓,就像是一只只触手般,紧紧的依附在了上面,一股细微的吸力自那些藤蔓的首端涌出,一点点的吸食着他那鲜红的血液。
伴随着点点血液缓缓的吸入藤蔓中,那妖莲的颜色则愈加猩红,而柳一凡的身躯却越发枯瘦,隐隐有着沦为之前那血齿狼皮包骨头般的惨烈下场。
他的生命就要在他不知不觉中悄然失去,若是事情就此发生下去,或许他便成了这大千世界的第一人,当然是死的最为冤屈以及悲惨的第一人。可事情显然不会这样发生,因为,就在这时,一束有些刺目的金光忽然自他的泥丸宫内涌出,照射向了那血色妖莲,后者好像甚是惧怕这束金光一般,藤蔓一收缩,尽数没入了妖莲之内,而后化为了一抹血光窜入了心脏之内,金色光束并未就此罢休,也是一闪紧跟而入,然后印在了血莲之上,待金光散去,在那妖莲莲体之上,赫然已是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膜。
妖莲之上,血光大盛,欲要破开这道薄薄的金膜,但在冲击了几下后,反而那血光之色越发惨淡,无奈之下,那剩下了最后一抹极淡极淡的血光,被妖莲尽数收回了莲体之内后,便是不再有所动弹。金膜依旧如此,不见光芒见长,也不退去消失。像一位坚守岗位的战士一样,默默的小心镇守此处。
不知过了多久,柳一凡那道处在无边黑暗之中的意识,突然看见了一束刺目的金光亮起,下意识,他立即闭上了双眼,待再次睁开时,入眼之处,极为的熟悉,简单的陈设,雅致的房间,赫然是他居住的小竹屋内。
他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脑袋,口中不禁闷哼了一声,想要支撑着坐起来,但此刻他的身体太弱,终究是没能坐起,再挣扎了一阵后,无奈的又是躺了下去。
这时,洛天崖从屋外正好走了进来,当看到柳一凡醒了过来后,脸上一喜,快速的走到了床榻边,将柳一凡身体搀扶了起来,又是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他的背后,让他靠在了床头上,说道:"柳师弟啊,你可总算是醒了“。
柳一凡身体倾斜坐着,背部靠在床头上,看了一眼洛天崖,询问道:“大师兄,不知我昏睡了多久”。
闻言,洛天崖哈哈大笑了一下,说道:“嗯,你且稍等一下,容大师兄我算算”。
柳一凡心里一惊,脸上突显出一丝疑惑,双目紧紧的盯着洛天崖,看着他站在那里又是掐指又是抓脑,神神叨叨的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吐出几个字:“大概一个月的时间”。
大惊之下,柳一凡失声道:“什么?我睡了怎么久”。
洛天崖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说道:“可不是吗。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把我们快急死了,要不是看着你气息平缓,呼吸如常,怕早去阴间地府要人去了”。
听了这话,柳一凡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但心中却是犹如惊涛骇浪般翻滚不息,他确信之所以会昏睡怎么久,定然是和那束金光窜进他的脑中有一定的联系。
一旁的洛天崖见他低下了头,沉默了下来,也是没有惊扰他,转身轻步走到了一张椅子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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