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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走私，危机与生存
“老大……为什么？”将胖子带来的货从车上卸下来后，零头回到了房间。
裘升并没有回答，好像在等着零头继续说下去。
零头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那个胖子分明是在糊弄我们，风行者系列双枪如果放在能源危机之前，那可以算的上是顶尖的枪支了。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新能源的发展和利用都多久了，这胖子分明觉得咱们聚居地小，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零头越想越气愤，他好像对枪械十分熟悉。
“用这种落伍的货色来卖给我们，这分明是……”
“哇哈哈哈哈……”裘升的大笑打断了零头的话。“那个胖子想得不错啊……我们聚居地是小啊，我们人是比较少啊，我们的武器也不精良啊……”
“可是……”
“零头……他只是一名军火走私商，军火走私在集中城内是明令禁止的，我们的钱没办法直接购买强力的武器……就只能通过这群暗道里的老鼠……”
裘升依旧在说。荒地上的居民数不胜数，人们需要食物以裹腹，而集中城的居民需要外界新鲜的野味，这便是渠道。
人们需要武器来防身，而集中城的人要他们打猎，这便是渠道。
明渠遭阻，暗道便生，走私对于那些商人来说，固然有风险，然而其中的利润却是相当可观。这足以让商人为之疯狂。源源不断的资金化作食品流入集中城，又化作武器流出来，这便是走私了。
“野兽的进化程度超乎我们想象，甚至应该叫变异了吧……”
这便是了席卷全球的”生态巨灾“了！
能源危机爆发后，集中城的快速建立让全世界大为吃惊，人们以为这是集团建立的天堂，杜绝荒民的进入。可事后爆发的事件却彻底让全世界的荒民陷入了恐慌之中。
当时仅十五岁的裘升，在废弃的都市中求存，人们正在开垦周遭的荒地，集中城拒绝了这个世界，任其荒芜，而人们还需要生存下去，那时候聚居地刚刚成型，聚居地的老大想到了恢复生产力，祖先留下的农耕土种，并不需要能源，这让当时的人们看到了至少一丝的希望。
裘升至今还记得，当时的老大亚历克斯那股绝望到骨子里神情，定格在眼前麦地那只足足比狗还要大出一圈的蝗虫上。
蝗虫正在大口大口地啃食刚刚取得丰收的麦地，发出的啃食声仿佛在嘲笑人们数月来的辛苦耕耘，又像是集中城的人那讥讽的笑声，裘升看着老大亚历克斯抽出当时一把黑色的大刀，带着一股绝望的尽头冲上蝗虫，他杀死了蝗虫，青色的血液溅了一身，随后直挺挺的站立，发出大笑。
裘升就这样绝望的看着，看着老大亚历克斯随后淹没在无边无尽的虫潮中，那是狗一般大的蝗虫啊，剩下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逃亡，全荒民的逃亡……
“所以说我们需要武器，武器就是生存的资本，钱……不重要”裘升继续说到，他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老大，亚历克斯。不自觉的用手扶了一下破碎的眼镜，眼里出现了波动。
变异的蝗虫只是冰山一角，他揭开了野兽统治地球的序幕。可以说“生态巨灾”彻底改变了人类的格局。
有时候房子一样大的野猪会冲着撞着进入废墟，与荒民展开一场血腥搏斗，荒民死了便是死了，野猪死了往往伴随着一顿美味的野味。
这是荒民才能享受到的，这是集中城所没有的，这是集中城的人想要的，合成肉不是食物，蛋白块也不是食物，这种索然无味的合成食物让集中城里的人生厌，他们渴望新鲜的美味。
于是，一些荒民便将野味通过走私商运进集中城，这便是荒民钱的来源，钱可以购买武器，武器可以打猎，是生存的资本，周而复始的循环，荒民们需要合作，聚居地也就逐渐形成了。
有时候裘升觉得这像极了石器时代们的先祖，他们群居于洞穴，一起外出打猎。不同的是现在多了观众，是有文化的观众，他们隐藏在坚不可摧的洞穴中，防范着野兽的伤害，还让我们送去野兽的肉，而回报仅仅是最原始的矛与叉，多少有些讽刺……
“老大……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可是……”零头欲言又止。
“记住……”裘升从回忆中苏醒。“我们是在求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了……”
“哇哈哈……”裘升突然大笑，他走过来拍了拍零头的肩膀。“叫弟兄们过来，把那头大野猪拉出来，今天我们吃肉，好家伙，打光我两个弹壳才搞定的这家伙……”
零头一直不解裘升为什么能够如此的豁达，他给人感觉单纯，又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他在战斗中往往能寻得最佳的位置，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而且当机立断。战斗的本能是最让零头佩服的，也许这就是他能够当上老大的原因吧。
老大说的对，生存才是最重要的。想明白的零头不觉脸上一笑。他来到聚居地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对着枪械的了解，而被裘升安排到交易这一块。
待零头出去后，裘升又望向窗外，那幢大厦，眼里闪烁着光芒，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哇哈！零头，老大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拉出了这头大野猪。我仿佛闻到了肉的香味，也许我该去找点大葱，这样会更香点……”
荒弃的街道上满是砖头石块，一辆大型的平板车正在艰难的行走，轮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像是在抗议，抗议他身上的大野猪，即使躺下来死透了依然肥大的大野猪，棕色的尖毛披散着，硕大的嘴唇一颤一颤的，两颗獠牙已经被拔掉，留下两个血洞，仍透着血腥的通红。
野猪的出现引起了街道两旁的荒民的大声喧哗。其中嚷嚷着要找葱的络腮胡子大汉，正在大大咧咧的大笑，嘴里咬着的一根烟，正在燃烧。
“我说大史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种小麦还嫌不够呢哪还有闲地种葱……看看你整天傻了吧唧那样……”回话的是坐在大史对面石块上的一个黄毛瘦子，袒胸露背的，手里一把小刀甩得飞快，正在嘲笑被称作大史的络腮胡子大汉。
“黄毛猴子你他妈说谁傻了吧唧……老子一枪崩了你……”大史听闻对方的话，从兜里掏出一把显得陈旧的手枪，对准了对面的黄毛瘦子。
“啊哈哈哈……你手中的枪只剩五颗子弹，崩了我还剩四颗，下次打猎你生存的几率下降为四成……”黄毛小子似乎毫不在意，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还有，你的烟快要亲你的嘴了……啊哈哈哈……”
大史一听，赶忙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将只剩一点的烟扔掉“该死的集中城，该死的超能战士，他们垄断了香烟，让老子在这抽麦烟，燃得快，还没味……”
两人的话引起了众人一阵大笑，气氛仿佛轻松了下来，此时运送大野猪的平板车终于停了下来，站在车前的零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大声的说道。“兄弟们，老大说了，今天吃肉……”
“好！”众人再次沸腾起来。旁边的火架已经架起来了，黄毛瘦子抽出刀向前走去。“我要吃猪鼻子！”
“哈哈哈……城德就你那样子，那猪鼻孔能把你装进去……谁去后面把那些娘们叫出来，烹饪这活……”
“我去你的大史……什么叫娘们……那叫姑娘……懂不懂文化啊？”
“我呸……这年头文化能卖几颗子弹……小学课本我还留着要不……”
众人哄堂大笑，都热火朝天的干起活来。
有时候夏岚觉得这场景充满着温馨，她就坐在大野猪旁边的空地上，看着众人料理这野猪。现在已是夕阳，火苗窜上半空，与天边的夕阳红争艳，又同时照在夏岚的红色衬衫上，她用两手将披在胸前的黑发甩到后面去，看着这群可爱的人，有时候觉得生活在这片荒地，又这么一片温馨的废墟，倒也十分温暖！
直到第一片野猪肉在火苗的烘烤下散发出迷人的肉香味，勾起了夏岚的食欲后，夏岚方才觉得肚子饿了。
“嗯？”一串烤熟的野猪肉片突然从夏岚的背后伸出，在她的面前来回挪动。夏岚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回过神来转过头去。
“裘大哥！”夏岚看着从后面出现的裘升，甜甜的笑了。
“在想什么啊夏小姐……不饿吗？”裘升笑着挪揄，一边看着夏岚一边转着肉串。
“当然饿啦……我还在想是谁会给我送食物来呢。”夏岚笑着说道。手瞬间从裘升手中夺过肉串。一口咬在嘴里。
“哇哈哈哈……你这丫头……”裘升大笑着坐了下来。
远方的夕阳仿佛融化在中云海中，血一般荡漾开来，染得天边一片血红，直至夕阳完全落山，天与山的界线完全隐于黑幕中。夏岚才把目光从天边收了回来。
“裘大哥……多美啊……”
“啥？”裘升正在吃肉，没注意到夏岚的话。
“没有！”简洁而有力的回答，之后夏岚便不在说话了。
“搞不懂……”裘升并没有特别注意夏岚的话，忽视了后者话中的不满，他砸吧砸吧嘴，从空地站了起来。
“好了！”
裘升的话大声而有力，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裘升咧嘴一笑，慢慢走进人群中。
“大史……你没子弹了对吧……让我想想……是四颗吧……还有城德……你的小刀也鈍了吧……我看你刚才切猪鼻子蛮困难的，还有你雷诺……”裘升指着角落边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我想你需要一把新的刀刃……”裘升边说边手舞足蹈，一会指这一会儿指那，。众人被搞得莫名其妙，唯独众人中的零头，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我们……这”裘升顿了顿，指着下面的土地。“购进新武器了……”全场一片寂静！
“是最新的手枪和巴格达之刃！”零头突然的一句话炸开了锅，人群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喝彩声！
“裘老大你他妈太帅了……”
“裘老大……我要巴格达……”
“哇嘎嘎嘎……外面的野猪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知从哪传来的难听歌调，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荒民们为了肉欢呼，为了新的武器欢呼，当然，都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而欢呼！裘升被拥立在人群中，人们都开心的大笑，他也大笑，只不过除了生存，还有无奈。很多年后他回忆起这个场景，他都觉得这一直是促使他做出努力，做出改变的动力之一。
“我们不仅要食物，要武器……”裘升被众人抛到空中，火苗照在他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随后这些复杂的表情化作无边的笑声，传向寂静的废墟外。
“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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