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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房》
路明是玉清高中一年级的新生,站在学校的公告栏前看见自己被学校安排到一年级九班。正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路明回过头一看,面前站的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一脸漠然的同学。他面无表情地对路明说:“你好,我叫刘海。你呢?”路明说道:“你好,我叫路明。”刘海说:“你被安排到哪班?”路明说:“九班,你呢?”这时只见刘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真是巧啊!我也被安排到九班。”路明伸出手来笑着对刘海说:“以后我们可是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刘海也伸出手两个人亲切地握了握手。刘海对路明挥了挥手,说:“走!咱们去参观一下这所学校。”路明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同学了,高兴地和刘海散步在校园里。这所学校里面全是现代化的教学设施,整洁的三层教学楼,欧式风格的餐厅,还有广阔的绿茵操场,只见十多个人在操场上打篮球。两个人从操场一路小跑地来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路明突然手指着屹立在不远处的白色建筑物,兴奋地说:“刘海,你看啊!那应该就是我们的公寓楼了,看上去真的好气派呀!”刘海用手抬了一下眼镜,说了句:“是吗?”便没有说话,路明以为刘海是近视眼,肯定没有看清那栋公寓楼。二人此时走在僻静的小道上。突然,路明看见道边有一间破旧的小平房,路明手指着小平房一副颇有学问地对刘海说:“这就是学校建设的不合理了。你看教学楼,公寓楼,操场还有餐厅都是一水的现代化,就是这间不知是干什么的小房子是个败笔。”刘海笑着对路明说:“你懂的还挺多。”路明看见刘海在夸自己,得意地说:“那是!我的理想就是当工程师。”刘海的笑容突然一下子僵硬了,他对路明说:“我们进去看一眼。”说着,两个人走进了小平房。
只见屋子里摆设着二十个水龙头,不用说这肯定是水房。水房里阴暗潮湿。虽然此时是白天,但是阳光却照不进来。路明感觉这间水房废弃很久了,二十个水龙头表面有尘土并且已经生了锈,池子里也满是剩饭垃圾。这时,路明感觉从上面滴下水珠到自己的脸上。路明抬起头,突然,他看见屋顶上有一个睁得血红大眼,张的血盆大口的人正张牙舞爪地向他的头上落下来。路明吓得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额头上冒出许多汗。刘海突然呵呵地笑着,弯下身捡起地上的一块漆对路明说:“路明同学,这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一块漆竟把你吓成这样。”路明顿时觉得这间水房不干净,慌张地对刘海说:“刘海同学,我总觉得这间水房有些诡异,我们还是走吧!”刘海这时走到一个水龙头前拧开了水龙头,从里面哗哗地流出清澈的水来。只见刘海弯着身对嘴在喝水龙头里的水。他然后用手摸了摸嘴对路明说:“这水真是甘甜,要不你尝尝。”路明赶紧摆了摆手,说:“咱们还是走吧!”说完,刘海耸了耸肩说:“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说着,两个人走出了水房。这时,突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他看着路明说:“这位同学,还不赶紧办入学手续去,一个人站在这里发愣干什么。”说完,这位老师就离开了。路明听到老师说自己一个人,他猛地回过头看见刘海在冲着自己微笑。路明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刘海笑着说:“那个老师眼神不好,把我这个大活人给看没了。哈哈。”路明听见刘海爽朗的笑声,看来刚才的那个老师确实眼神不太好。路明并没有多想和刘海去办入学手续了,晚上两个人在餐厅一起吃的饭,从此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自习放学,同学们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公寓楼的方向走去。路明困的两眼都睁不开了,耷拉着脑袋走在人群的后面。这时,刘海突然走到路明的面前。路明推了一把刘海,说:“别闹了,刘海同学,我都要困死了。”刘海用手指了指那间水房,对路明说:“路明,打起精神来。班主任在水房等着你,他有话和你说。”路明感觉很奇怪,班主任有什么话不在教室里说,非得去那里。路明走进了水房,只见水房里灯光非常地昏暗。他看见班主任背对着他,路明说了一句:“老师好!”但是班主任并没有搭理他。刘海站在路明后面轻声地对班主任说了句:“他来了。”说完,班主任缓缓地转过身来。突然,路明看见班主任的两眼血红血红的,两只原本白嫩的手突然变得枯瘦如柴,班主任声音沙哑地对路明说:“你来了!路明同学。”路明这时吓得连忙向后退几步。突然,他的脚踩到了后面刘海的脚。刘海用手死死地按住路明的肩膀,一股恶臭从后面传来。路明猛地回过头看见刘海的脸上竟是虫子在爬,脸上一块一块的都是烂肉,眼睛睁得血红。突然,刘海的手指甲变得细长,只听路明“啊!”的一声惨叫,只见刘海的长指甲深深地扎进路明的肉里,然后剜出一块血糊糊的肉放在自己的嘴里。路明失声地喊道:“救命啊!有鬼啊!”但是任凭路明怎样叫喊也是没有人过来。突然,路明感觉自己的胸前一阵刺痛,他低下头一看,自己的胸部已经被后面的那位用长指甲穿透了。接着,又是“啊!”的一声惨叫,路明两眼发黑没有了知觉。只见那个“班主任”把一个血淋淋咚咚跳动的东西吞进了肚子里。
路明同学从此以后便在学校神秘地失踪了,而那条僻静小道上的那间水房早在很多年前就拆了,据说里面有一个男孩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自杀了。
《望江女》
民国六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位于江南水乡的龙谷村却是一片的宁静,战火并没有烧到这里。眼下一年的中秋节又将到来,龙谷村的女人们都会站在江边等待着丈夫回来。小青也是这群女人当中的一个。小青的丈夫刘海光在外打工,每年的中秋节他都会乘着一条乌篷船和村里出去打工的男人回来。一连两天小青也没有等到丈夫,她问了问和他丈夫一起干活的王二,王二不住的摇头,他也不清楚刘海光的下落。今天是中秋节,也是最后一批在外打工的男人回来的日子。一大清早,小青穿着去年丈夫给她买的白色旗袍梳妆整齐地站在江边。忽然,她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看见远方划过来一条乌篷船,船头站的一个人,目标由于太远,小青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是他的身材很像丈夫。待乌篷船靠近些时,小青实在受不了了,高兴地向站在船头的那个人招手,大声喊道:“海光!海光!”只见站在船头的那个人正是小青的丈夫刘海光。刘海光身穿一身蓝色的军服,头上戴着佩有红黄蓝白黑五色星帽徽的军帽,他的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脸带微笑地向岸上的小青挥了挥手。乌篷船上除了船夫就有刘海光一个人。小青这时感到很奇怪,丈夫怎么当上了军人,他之前说过他在城里的码头干活,刘海光上岸后,小青上前就把丈夫抱的死死的,眼睛里热泪盈眶用手轻轻地捶了一下丈夫,假装埋怨道;“死鬼!以前你不都是第一拨回来吗?怎么今年赶上最后一拨了。是不是心里没有我呢?”刘海光柔情地抚摸着小青的头说:“老婆,怎么会呢。我心里一直装着你。只不过现在我当上了军人,凡事都要听从上级的命令,上级准许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小青笑着说:“好吧好吧!说不过你。海光,你怎么又当上士兵了?”刘海光说:“有一天我们正在码头干活。突然来了一帮士兵把我们这些码头工人抓走当壮丁去了。”小青心里有些担心,关心地对丈夫说:“当兵可是很危险的!闹不好。”小青突然把话停住了,撩起丈夫的衣袖和裤管看了看,然后庆幸地说道:“好在没有受伤。谢天谢地!”刘海光笑着对小青说:“你在瞎想什么呢?来!老婆,你看看我在城里给你买你最爱吃的五仁月饼。你看。”说着,打开包袱拿出用油纸包装好的月饼。小青看见包袱里有一个黑色的小木匣子,小青用手摸了一下小木匣子。突然,刘海光的手一下子就扒开了小青的手,眼神严厉地对小青说:“小青,这可是我给你带回来的一份厚礼,必须等我走后你才能打开。”刘海光说这话时,神情很严肃。小青反倒被丈夫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只见丈夫的两只大眼睛就要像蹦出来一样死死地盯住自己,嘴角的笑容也已经僵硬,脸绷得特别紧。小青的身子不由得颤动了一下,她好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
二人回到家后,刘海光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小青感觉很诧异。以前他回来都是抢着和她干家里活,不让自己累着。可是这次他却像变了一个人,除了在江边和她说的那几句话,回家后一句话也没和她说。午饭和晚饭,丈夫也是一脸的阴沉。丈夫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仇恨地死死地盯住房间的一个角落看,小青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去问他。刘海光吃完晚饭就回到房间里“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小青把碗筷收拾干净后,便回到房间里,推开门后突然发现丈夫竟不在屋子里,桌子上放着那个令她感到奇怪的小黑木匣子。小青好奇地走到木匣子前,想要伸手去打开它。手指刚一碰到木匣子,她忽然想起丈夫早上和她说的那句话等他走后才能打开它。小青平日里很尊重丈夫。既然他不让打开,就等他走了以后再打开呗!可是令她感到困惑的是刚才自己在外面洗碗筷也没有看到丈夫出来呀!怎么他突然就消失了,是不是他趁自己洗碗筷不注意时出去了。小青没有再想,呆呆着坐在床头等待着丈夫回来。
龙谷村的夜空挂着一轮圆圆的明月,月光下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人正往家的方向走着。他就是昨天才回来的王二。只见他从怀里掏出十块大洋得意地笑着。突然,他仿佛听见后面有“哒哒哒”的脚步声,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他。王二猛地回过头看见后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王二不禁心里有些发颤,慌慌张张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突然,他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王二看不清他的长相,便走上前去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只见那个人没有转身。王二觉得很奇怪,走到那个人的面前。王二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婆阿彩。只见阿彩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着。王二酒味十足傻呵呵地对阿彩说:“老婆,你真是太好了。知道我回来晚,出来接我。走!咱们回家去!”说着,就要拉着阿彩的手。可是王二怎么拉老婆,老婆也不走。王二突然急了眼对阿彩大声说道:“你怎么不走啊!?”这时,只听见阿彩慢慢地抬起头,脸色惨白,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王二。嘴角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突然,只听阿彩发出男人低沉的声音:“王二!你走不了了!”王二听完酒醒了一半,吓得“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着阿彩,结巴地说道:“你,你到底,到底是谁?谁?!为什么,为什么要变成我,我老婆?!”阿彩慢慢地走到王二身前,继续冷冷地说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王二努力地在想着,突然他大惊失色地说道:“你是刘海光!你不是,不是。”说完,只见阿彩用手在脸上一晃,她的脸一下子就变成了刘海光的脸,只见刘海光双眼布满血丝,从眼眶边上流下鲜血。刘海光声音凄惨地说道:“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王二连忙把手里的十块大洋放在地上,向刘海光磕头,嘴里说道:“刘哥,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这钱是从你那里拿来的,我现在如数奉还给你。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就在王二正要起身逃跑时,刘海光惨白的脸碰上了王二蜡黄的脸四目相对。王二额头上的汗珠就像雨点般往下落,刘海光呵呵地狞笑着,冷冷地说道:“做了坏事,是早晚要遭受报应的!”说完,两只手死死地掐住王二的脖子,掐得王二喘不过气来。突然,王二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使劲往刘海光的腹部捅去。“噗噗噗噗”只见刘海光的两只手从王二的脖子上松开了,刘海光躺在了地上。王二的刀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用袖子擦了满脸的汗,看见双手全是血,他站了起来。用脚狠狠地踹着刘海光的身体。大骂:“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地。当上士兵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每天花天酒地的。而我呢?拼死拼活地在干苦力。老子就是不服气,杀了你拿了你的钱,你又拿我怎么着!”突然,王二听见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王二,你,你好狠心啊!你,你。”话没说完就咽了气。王二用手揉了揉眼睛向前一看,躺在地上的竟是自己的老婆阿彩。王二神经一下子崩溃了,把鲜血淋漓的手往脸上一抹,冲天大喊:“我杀自己的老婆了!我杀死自己的老婆了!哈哈哈哈……”
第二天早上,村民发现王二的老婆死在地上,而王二手里挥舞着刀子一跳一跳地彻底地疯了。小青始终也没有等到丈夫回来,她后来打开了那个小木匣子,只见里面装的是刘海光的一张军照,下面是他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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