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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个上午我都坐在电脑前,查阅着宫径糜烂这个病的相关资料,但是网上说的我感觉有点危言耸听,却又不敢不信,所以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担心着她的身体。
我拿着手机,刚要给她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她却先一步拨了过来。
“一凡,我去医院检查了。”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我焦急的问道。
“一凡,我……我……”听到她说话磕磕绊绊,我心里便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真的会死掉吗?
“医生说很严重吗?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在网上看到,北京有一家医院……”
“医生说没什么事情,只要以后多喝点水就没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多喝点水……那这病还真是够致命的!你这突然就不死了,我有点适应不过来啊!”听了她的话,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出口挖苦道。
“讨厌,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她娇嗔道。
“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事情还没有搞明白就大惊小怪的,多浪费感情啊!”
从不治之症到转危为安,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这件事情俨然成了一桩闹剧,也正因为这桩闹剧,我跟她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重新开始了联系。没事的时候我会给她讲些笑话,她也会把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讲给我听,关系突然像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如此的融洽,只是,我们谁也没有再提及过爱情。
转眼间,到了开学的日子,我回到了哈尔滨,而她,再次没有过普本线,在出国留学和专科之间,她选择上专科,去了北京。终于我们都出了省,都上了大学,而且会同时毕业,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缘分?
开学的前两个月,我想是我大学以来最开心的时间。每天下午放学之后,我都会给她打电话,问她大学生活的怎么样,也会以学长的姿态给她一些实用的建议。而她,刚开学的军训期间,晚上闲着无聊的时候,会让我陪她聊到深夜,为此,舍友还把我赶到了水房。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温馨,仿佛突然回到了过去,我们那时总会吵吵闹闹,却时刻关心着对方。我想,我不再奢求她能回到我的身边,只要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听见她的声音,看着她的照片,我已经心满意足。
可是,尽管我已经忘却了他的存在,他却丝毫没有对我放松过警惕,一切,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只想这样沉迷下去,可现实却逼着我清醒过来。
那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那一夜的月亮如此皎洁,不带一丝瑕疵,既然到了“明月几时有”的日子,定当“把酒问青天”。想着“人有祸兮旦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夜应当是一个美好的夜,却不想,没有“转朱阁,低绮户”,只有“照无眠”。
中秋节,我们有三天的假期,大二开学以来,我们宿舍就没有聚过,所以趁此良宵佳节,准备出去把酒当歌,却在临走之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苏洋的电话,我欣喜的接起电话,可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她的声音。
“喂,柳一凡对吧?”对方的语气有点生硬,不像是在询问,而是质问。
“对,我是柳一凡,请问你是?”我客气的回道。
“我是梁永斌。”
听到是他,我心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苏洋的手机会在他的手中,为什么他要给我打电话,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着本已经支离破碎的生活,难道这样,他也不打算放过我们吗?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尽量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声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我找你有什么事情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最近跟苏洋的聊天记录我都查看过了,你能不能不这么死皮赖脸的贴着她吗?”从他的声音中我可以听出,他很生气,话语自然也很不客气。
“论死皮烂脸,和你相比,我愧不敢当。”我冷笑道。
“好!你厉害!你除了会逞口舌之快还会什么?抢别人的女朋友你就不觉的自己很不道德吗?”
“爱情不是用道德来衡量的,所以说你根本不懂爱情,不配去爱!”在爱情面前,我不想再畏畏缩缩。
“你……强词夺理!”我估计他应该被我气的跳脚。
“你给我打电话只是想跟我吵一架吗?如果是,很遗憾,我口才比你好。如果不是,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吗?”我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争吵上,我想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直说了吧,我给你打电话不为别的,我想让你彻底的从苏洋的世界中消失。”
“怎么消失?她的世界由她来决定,我想我并不能改变她的世界,同样的,你也不能。”消失,谈何容易。
“这有什么难的!你只要不再和她联系,她自然而然的就会忘了你。”梁永斌有点气愤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我的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梁永斌,爱她的人不只你一个,我也爱她,我也……”
我话没说完,梁永斌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停!柳一凡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才是她的男朋友,你凭什么爱她?你觉的这样做很正确吗?你知道吗?做错了事情还理直气壮的人,那叫恬不知耻!”他近乎歇斯底里的骂道。
“你说完了吗?”我淡淡的回道。
“说完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完了,那我希望你能安静的听我说完。”我抬头看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月,悠悠的说道:“我也爱她,我也想和她在一起,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她是你的,我不打算把她抢过来,因为我知道你也是爱她的,她选择了你,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作为赢家的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个败的一塌糊涂的人耿耿于怀?你要相信她,不要怀疑她。”
我的话说完了,他也沉默了,没有想到两个男生通电话也有沉默的时候,而且还是这种关系的两个男生。
“柳一凡,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离开她吧,因为你,她受了太多的伤,你只会让她越来越痛苦,你希望这样吗?”他沉沉的说道。
“她现在幸福吗?”我淡淡的问道。
“我会给她幸福的,只要你不再联系她。”他似是在给我承诺一般,说的如此认真,我却苦涩的笑了,因为他答非所问了。
“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联系她。你不用担心我会食言,因为我爱她。”
“谢谢!”
那一次,我没有流泪,只是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一夜,我依然喝的烂醉。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放下。”我仰起头看着惨白的天空,想起当年的那些场景,如今再也不能重现了。
“你难道不想再见她一面吗?”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一凡,你真的舍得吗?”听着我的话,白清眼中泛着泪光,应该是替我不值吧。
“不舍得,又能怎样呢?”我摇着头,看着身前的栏杆,自言自语道:“母校,我真的还能回来吗?”
“一凡,别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白清在一旁劝慰道。
“有些事情,错过了才会后悔,但是我们却没有后悔的机会。如果三年前,我早一点看透了这一点,也许站在这里流泪的就不会是我,可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我擦掉眼角的泪水,笑着说道。
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回到这里,寻着走过的足迹,一点一滴,历历在目。只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与白清挥手告别,再次深深的看了校门一眼,我登上了公交车,车上有很多空座,我却站着。渐渐背离母校的方向,我却不敢回头。
寒窗十余载,春雨生新芽。三年之前,花红柳绿。昔时难解情字,因爱相聚,尽书潇洒。
及第归故里,秋风催愁意。三年之后,落叶归根。今日再谈红颜,因爱相散,九怨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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