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苹重新走出书房的时候,似乎连空气里都充满了奋进的味道。
所谓打铁要趁热。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资金的筹备,但想要吸引那些人入股,在详细解说股份制章程的同时,还得再整点重磅的噱头才行。
于是乎,这一晚青苹又熬了个通宵,凭着自已前世的实践经验,外加各种记忆脑补,总算加班加点地将股份制的具体内容形成了书面章程。末了又修修改改了无数遍,终于觉着拿得出手了,才搁下了笔。
青苹给起了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天富一号”计划。想着以后会接二连三地出现“天富二号、天富三号”计划,顿时笑出了声。
以她的本意,本想着先要弄个股份公司的,省得以后再多费手脚,但估摸着这些人的接受能力,还是一步一步地来吧,一口吃不了大胖子,不太现实啊。
就这一折腾,青苹几乎累得快直不腰来,勉强站定后就开始活动手脚。尤其是右手,像要断了似的,又酸又痛得厉害。
唉,这些个古人,还真是够累的!
原来,爱好是一回事,真要连续写上几个时辰,还真是要人命呢。难怪古代勤政的皇帝都那么短命,敢情除了伺弄嫔妃,批阅奏折也是份苦差啊。
然而看着书案上一大撂的文稿,青苹顿时又有了成就感,随即迫不急待地拿着章程去了膳房。
这个时辰,正是一家人早膳的时候呢。
张家大小见她像个冒失鬼似地,顶着一头乱鸡窝就这样冲了进来,顿时都惊讶了。好几个女人还捂着嘴在那偷笑。
青苹才懒得理会这些米虫呢,径自将手里的章程递给了还在喝着鸡蛋羹的张富贵。
“青苹,这是什么啊?”张富贵有些疑惑,并没有伸手去拿,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那叠稿纸。
反倒是坐他旁边的张皓陵,急忙搁下碗,捧着那堆东西急不可耐地看了起来。他边上的张氏不识字,只拿好奇的眼光看着她的儿子。
青苹不答,嘿嘿笑了两声,末了毫不客气地坐下,站在小秦氏后面的刘妈急忙盛了一碗鸡蛋羹给她,又把桌上的那盘杏仁酥往她跟前挪了挪。
在张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下人,她可是很有眼力劲儿的。这姑娘,可是老爷跟前的大红人呢。虽然不是这家的主子,却比一般的主子更得宠,千万得罪不得呀。
然而对面的三小姐却不干了,撅着嘴又将那盘杏仁酥拔到了自己跟前,吓得耿氏急忙朝她的闺女儿使眼色,可惜张梦绮根本不理会她。
青苹不觉感到好笑。
自打她从县城回来后,就感觉这家人待她的态度有趣极了。好的变得更好,巴不得将她像捧菩萨似地供着,坏的变得更坏了,恨不得她立刻马上地离开张家。
前者以小秦氏为首,附和她的就是何氏和郑氏;后者以江氏为首,跟她站同一阵线的便是一向看她不起的六姨娘黄氏了。耿氏倒没有明确的站队迹向,不过她一直待青苹礼貌有加,也算是友情人士了。
家里的三位小姐。大小姐张诗绮因为衣裳的关系,与她根本不对付;二小姐张雨绮跟她的娘是向着小秦氏,也就是向着她的;三小姐张梦绮小孩心性,高兴的时候就想找她玩,一旦损害她利益的时候,说翻脸就翻脸。就比如眼下,她觉得青苹一来就抢了她爱吃的杏仁酥,立马就不乐意了。
青苹自然不会跟她一个小屁孩计较。
就这会儿的工夫,张皓陵已经看完了整个计划,面上的喜色越来越浓,只见他猛得一拍大腿,“绝,真是太绝了!爹,您快看看哪,青苹做的这个计划,又详尽又完美,根本挑不出错处呢?”
张富贵“哦”一声,顿时也来了兴趣,接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江氏撇撇嘴,满脸的不信和鄙夷,“儿子,真有那么好?你一个堂堂张家的少爷,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娘,青苹这丫头有才,这是事实。您以后别总这样说她!”
“怎么,我说她两句你就不高兴了?真是,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了!”
母子俩当场闹起了不愉快。
青苹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地吃她的早饭。
待得张富贵看完后,脸上的神情比他的儿子来得更兴奋,“高,实在是高明哪!丫头,你这样一弄,不怕他们不入股!”
青苹这会儿吃饱喝足,搁了筷子笑了,“好啦!我的任务暂时完成了,剩下的事儿就看你们的了!”
小秦氏原本没怎么注意的,但见这两个男人都一个劲地叫绝,立马就好奇了,“老爷,究竟是什么事啊?让您和皓陵都这么高兴?”
“自然是酒楼的事啊。人家青苹辛辛苦苦地弄了一晚上,给咱把计划都做好了。今儿个趁着人都在,我把情况说一说,你们要是想入股呢,得趁早,别到时候买不着股票,赚不了钱,到老爷我这儿来哭爹叫娘的,那都晚了!”
还别说,这张富贵忽悠人的本事也不差呢。
青苹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却惊倒了其他人。
张皓陵随即站出来,将章程上的细节规则详详细细地说了个遍。
顿时,膳房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骚动。这些个整日里只知吃好喝好玩好的宅门妇人,哪里听得懂这些大道理。
“老爷,我可没钱。您也知道的,每个月就那么点例银,我连置办件新衣裳都要计划好久呢,哪有钱来入股酒楼哇!”
“是啊,老爷,眼看着我家雨绮一年年的大了,我好不容易才攒了点私房钱,留着给她做嫁妆呢,可不能让您拿去打水漂了!”
“老爷,我看您是被她丫头给骗了,我活了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开酒楼还要大伙儿出钱的!什么股份分红之类的,更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哪!”
“老爷,您千万得当心!”
“咱家日子过得不错,依我说,那酒楼的生意不做也罢!”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无一例外的都是反对的声音。
她们想当然地觉得,这是老爷要敲诈她们的私房钱呢。老爷也恁不地道了。这酒楼出了岔子,凭什么要让她们拿钱来垫底?不行,这银子不能出,出了就要不回来了。
“呵,如果连自家的女人都搞不定,还怎么去游说那些商户和百姓入股?”青苹在边上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儿,就果断回房补觉去了。
午饭是张皓陵亲自送到房间里来的。能够劳动二少爷亲自送饭,只怕在这家里除了青苹,再没第二人了。
然而青苹并不领情,这家伙好生讨厌,正做着好梦呢,就被他给惊醒了,气得狠狠地用脚揣着床铺。
桃枝在边上不由为张皓陵鸣着不平:“姑娘,奴婢看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呢。二少爷一门心思地对你好,你还整天甩脸子给他看,这让奴婢都看不过眼了!”
青苹顿时黑了脸,“本姑娘乐意!怎么地,你要是真想去给二少爷暖床,本姑娘不拦着,去就去呗!”青苹正想找人出气呢,这丫头正好撞枪口上了。
桃枝被她这一通抢白,羞得脸都红了。
张皓陵在外边房里听到动静,直接闯了进来,“哟,醒了哇,这么大个人了,还赖床!,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青苹看到他,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拿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丢了过去,“作死啊!你这是要故意毁我名节还是咋的?居然都跑到我睡觉的房间里来了!”
张皓陵这才意会过来,随即讪讪地退了出去,惹得旁边的桃枝敢怒不敢言的,望着张皓陵走开的背影默默流泪。
青苹这一通发泄过后,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随即慢腾腾地起床穿衣,然后就着温开水漱了漱口,也不理会旁边发呆的张皓陵,开始吃起午饭来。
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桌上那撂厚厚的账本,想必是这小子才刚拿过来的。
青苹随手拿过来,一边吃饭一边慢慢翻看。上面记录的,正是张家这五年来各个产业的支出和收入。最后的一本,是目前可以动用的现银和一些需要短时间内偿还的债务。
青苹越看越心惊。
原来,这张家,比她想象的更加恼火。不说别的,单就“方氏钱庄的”的欠银就高达二十万两,也不知是怎么欠下的。还有其他,零零碎碎地,也欠了好几万两银子。
还有那些个产业,几乎百分之八十的都是亏损,而且是连续五年的亏损。就那百分之二十的盈利,也都是点蝇头小利,根本当不了事。、
再看账上的现银,已不足五千两。而张家目前的生活开支,每月最起码也得一千两银子。照这个来算,也最多还能支撑五个月而已。
所以,重建酒楼的银子,还真得要空手套白狼才行。也难怪,两父子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同意她的方案;也难怪,张富贵会无条件地信任她。
因为,他们真的无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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