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洪氏第二天早上没有到青苹的屋子里来闹腾。
然而青苹还是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了。
“臭不要脸的,你干吗往老娘身上泼脏水?”是洪氏那破嗓门在大叫。昨儿过才被修理了一顿,没曾想歇了一夜,精神气儿又被养回来了。
“哼!你的身子本来就脏,还用得着我来泼吗?”钱氏鄙夷地冷笑着,一面回话一面打了温水给宝儿洗脸。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个死婆娘,老娘好好的一身衣裳就这样被你给糟/蹋了,我要你赔!”
“哟哟哟!不就是陪野男人睡觉得了点彩头么?也好意思拿到我面前来炫耀?真是不知羞耻!”
“我看你们老叶家的脸,全被你给丢尽了!你让你的儿子女儿以后怎么做人哪?”钱氏的一张嘴,在与洪氏的长期作战中,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洪氏气得直跳脚,眼见骂不赢了,干脆直接扑过来,将钱氏狠狠地压到了地上。钱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双手抱住洪氏就地滚了几滚,瞅准机会一口咬在洪氏的肩头上。洪氏痛得“唉哟”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腾出手来用力抓在钱氏的脸上。钱氏的脸顿时现出几条血痕印来。
旁边的宝儿早已吓得哇哇大哭。
青苹急忙从屋子里冲出来,将宝儿拉进怀里哄着,又朝打得正欢的两女人嘶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两人都是吓得一愣。什么时候,这死丫头居然也有了说话的权力?
“还嫌咱叶家的事不够乱么?都火烧眉毛了,你俩居然还有闲心打架?”
“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也不像小的,天天闹这么一出的,简直比戏文里的还精彩!活该让村里的人看笑话?”
“我说你俩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实在不想过的话,就尽早死去吧,我绝不拦着!”
青苹这会儿已经将宝儿打发进了屋子,此时正双手叉腰,怒目圆瞪,铁青着脸,像尊瘟神似地站在洪氏和钱氏面前。
两人哪里见过她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时之间居然被唬住了。
此时的青苹还真是头疼,该拿这一家子怎么办呢?
若早知道是这样的人家的话,还不如嫁到张家去呢,说不定还比呆在这个家里强,至少吃穿不愁吧。也怪自己心急,光想着不能嫁老头子了,用了那样的理由来回绝张家,现在想反悔人家也不一定会要了。
三人僵在那里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青苹首先回过神来,急忙跑去开了门。
然而目光所极之处,却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乖乖,我的个乖乖!
所谓鲜衣怒马,也不过如此。
三个绝色美男,各自骑了一匹通体无杂色的大白马,一溜儿地排开,这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
哇噻,男神,绝对的男神!
青苹张大的嘴,半天没有合拢来。
左边的一个,着紫色锦袍,腰系玄色玉带,长得玉树临风、清新俊雅,确实气度不凡哪!中间的那个也毫不逊色,穿白色长袍,面若冠玉,眼似桃花,剑眉飞扬,好正点哦!右边的那个虽是青色布衣装扮,然长得也是虎背熊腰,棱角坚毅,标准的型男嘛!。
三人各有千秋,难分高下。青苹一时间,还真难决出冠亚季军的名次来。不过中间的那位,看着似乎有些眼熟,有点像记忆中救她的那个男子。
“小娘子,还不请公子们进去坐坐?”说话的正是昨儿个来过一回的孙管家,这一次见着青苹,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青苹闻言,这才缓回了神,急忙将身子侧到一边。
三位大帅哥这会儿已经下了马,在将马绳交给后面的随从后,鱼贯走进了院子。
当洪氏和钱氏瞧见这样的一群人走进自家院子时,也都吃了一惊。
孙管家这时又凑上前来介绍道:“这位是华公子,这位是方公子,这位是我家二公子。小娘子,小的昨儿个回去后就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地转给我家老爷听了。我家老家同意按你说的办,这是字据,你先看看!”
孙管家说着,已是毕恭毕敬地呈上来一张写好的契约。
所幸上面的文字跟前世的繁体字差不多,青苹居然个个都认得。
字据上大体是按照她的意思写的,然而却在最末两行增加了一条:若是一年之内不能兑现诺言,叶家不但要嫁个女儿过去,她自己还得再到张家当一辈子的奴婢;反之,若是她真的在一年之内让张家变成了溪水镇的首富,那么她叶家不但不用赔那五百两银子,不用再嫁女儿过去当小妾,相反还可以得到张家的十亩良田,十亩土地和一间绸缎铺面。
这样子一来,这张字据就不仅仅只是一张普通的字据了,这分明是一场赌约嘛。
青苹这会儿有些举棋不定了。
赢了,固然为叶家挣得了家产;但若是输了,便得赔上她一辈子的自由。在这个世道,奴婢和小妾,其实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属于张家的私有财产。青苹可不想被烙上某某的标签。
青苹沉着脸,指着这两行字问孙管家,“素闻张家老爷还算仁善,不可能写出这样的字据来,怕是其他人添上去的吧?”
孙管家顿时惊讶了,一副你怎么知道的神情。
青苹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平白无故来这么三个美男子,青苹虽然受到了**,但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这三人如此冒然地出现在她家,也绝不是偶然。
青苹接着将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人。刚才孙管家虽然介绍过他们的姓氏,但却没有说出他们的名儿,但看得出,除了张家的二公子,其余这两人的出身必定非富即贵。
华紫衣背着手,仰首望天,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儿。
白衣公子环着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很久。
青衣公子面色冷冷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青苹很快就判断出,提出这个建议的应该是穿白衣的方家小子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前天将原主从悬崖底下救上来的,应该也是他。想必当时他将原主的身体交给村里的刘婶带回的时候,就顺便问过她的身份了。昨天却又听到她让孙管家转给张家老爷那些话,顿时起了疑惑,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吧。
试想啊。
一个长期被继母弟妹欺负的软弱妹仔,都被逼得跳崖自尽了,怎么可能才隔一天的时间,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居然敢跟张家谈条件了,且还说出那样大言不惭的大话!
张青衣就不说了,肯定是奉了父命前来探个究竟的。另外的华紫衣和方白衣,摆明了是来看稀奇看古怪的吧。
只怕他们也没想到,说这话的,居然是如此一个貌不惊人的瘦弱丫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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