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风来到原山村的数日前,村子里一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村民心绪难宁,因为半个月前,数十里外的一个村子被屠戮,足有一百十多人丢了性命。
游方道士言,皇朝将崩,世道已乱,即便这样偏远的小山村也难以再为净土,早晚会受到波及。
夜已深,原本村中很安静,那些幸存的原山村民大多数都已经进入梦乡,但是突然间传来一片嘈杂声,紧接着便鸡鸣犬吠,尔后是阵阵哭喊,同时火光冲天,一片大乱。
隐约间可见,人影纵跃,毒雾缭绕,显然是有氐人入村,四处烧杀劫掠,妇孺无助哭喊,老人悲呼,划破夜空。
原山村幸存村民被惊动,惶惶不安,战战兢兢,眼见一条条黑影冲来,莫不胆寒心惧。
墨风手握紫玉墨笔,一步三丈,快速冲到了一名氐人身后,眼中寒光凛冽,一声冷哼之后,一道由黑入白的墨気冲笔尖喷薄而出,如一条彗星一样冲去。
刹那间,这名氐人连带其他八九名氐人如稻草人一样被击飞,浑身骨头断裂,在空中大口咳血,当落地时全部气绝,丢却了性命。
“这些村民的生杀予夺也是你们能够左右的?!”墨风对着氐人的尸体撂下狠话。
墨风风驰电掣,对氐人无情的挥舞着手中的墨笔,十步杀一人,一朵又一朵血花绽放,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
他虽然仅仅住了一日不到,但却深知原山村村民的淳朴,对这样烧杀劫掠的凶徒万分痛恨,因此没有一点手软,墨気腾绕,寒光耀眼,冷冽刺骨。
“爷爷……”一个幼童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守着一具枯瘦的尸体放声大哭。
而老人早已停止呼吸,白发苍苍,以布满老茧的手掌支撑着地,用并不宽阔的驼背将孩子护在下面。即便先前幸存,此时却也难逃一死。
老人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地面,平日的慈祥笑容早已不在,头颅无力的下垂,白发染着血。
“爷爷,爷爷……”这个孩子哭到嘶哑,稚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他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不理他。
此时此刻,在幼童身的旁房屋早已是火光冲天,跳动的焰火眼见便要侵蚀幼童,但幼童却不肯离去。墨风一阵心酸,乱世来临,人命比草贱,这样偏远的村落都有氐人横行,入村行凶,而且这已不是第一起。
“孩子不要哭……”墨风上前抱起孩童,离开这片火海。
到处都是哭喊声,妇孺老人在无助的悲呼,火光冲天,整个村子一片凄惨,氐人还没有离去,依然在洗劫与杀戮。
“咻”
灵印袭出,在夜空中如一道闪电惊空,墨风将孩子交给一个惶恐的村民,执笔杀入那群凶徒中。
“还有敢反抗的人?!将全村都给我屠个干净!”一名看似领头的氐人大叫,眼中闪烁凶光,蜷曲的手指被丝丝雾气包裹,阴气迫人。
“噗”
一道血浪冲起两米多高,墨风一笔将一名氐人斩的尸首分离,一颗染血的头颅斜飞出去六七米远。
“噗”
墨风手中蓝芒炫目,数十道灵印一起暴射而出,如一道银河垂落而下,将数十名氐人砸得尸首分离,大片的血水与那带着惊恐神色的头颅横飞出去数米,坠落在尘埃与血泊间。
“所有人都给我一起上,他是墨师!一起将他诛杀!”氐人首领看出了不同寻常,大声喝斥,命令所有人一起来围攻。
墨风眼中寒芒闪动,青筋也越来越多,墨笔指敌,蓝芒冲天,如一片白茫茫的大瀑布,横断前路,用力一扫,十几人全部被拦腰斩断。
氐人首领大惊失色,知道遇上了高手,果断得转身就走,再也不肯停留一步,不过却根本无法走脱。
一道蓝光照夜空,墨笔一甩,蓝光立劈而下,当场他便被立斩为两半,很匀称的两片身子倒向两旁,鲜血汩汩而涌。
所有入村行凶的氐人都惊恐,转身就逃,但是八道冷光迸发,伴随着一串串血花,仅余一人还未断气,其余全部伏诛在地。
“孩子,我的孩子……”一名少妇抱着一个身体冰冷的婴儿,赤着脚又哭又笑,而后摔倒在地上,呜呜大哭。
“老天爷啊,你何其不公!”一位老人大哭,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儿子与儿媳还有一个孙女全部倒于血泊中,被大火吞噬。
“爷爷……呜呜……”被墨风抱出来的孩童满脸泪水,张开小手,伸向火海,被身后失去所有子女的老人拦住,皆泪水满面。
不远处,墨风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原莽无力的倒在火海中。墨风心中一酸,他虽有杀敌之神功,但却无救人之妙术,人死不能复生,他亦无能无力。
墨风在仔细盘问后,斩掉仅余一口气的那名氐人,紧握紫玉笔大步而去,身后是一片悲哭声,虽有铁血杀敌心,却不忍目睹这一幕。
在这个深夜,墨风风驰电掣,身体流动蒙蒙黑雾,之前的一番厮杀不仅没有让墨风感到体内空虚,反而感觉此时体内的墨気比以往还要充盈。
冰冷的墨気化成黑雾在墨风周身飘动,而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冷気被小缘给摄入体内。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小缘的体质。
宛如流光掠影,墨风在即将破晓时分来到距离原山村外六里的一座营房,此地距离北城南门也不过十余里。
他自最后一名氐人口中获悉,这股氐人小队是在近期组成,势力范围较大,总据点便在这营房之中,其中聚有二百余名氐人。
山岭很陡峭,易守难攻,但对于墨风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龙行虎步,猿跃鹰冲,手执墨笔,登临山中营房。
想到无辜的村民,枉死的村人,家破人亡的惨状,墨风眼中冰冷,只身独笔,自营房入口向里杀去,刹那间,蓝芒冲霄,白茫茫的一片,照亮整片山巅。
一声又一声惨叫传来,划破了夜空的宁静,这是一个流血的夜晚,整片营房都被死亡所笼罩。
墨风一步十杀,简直迷失了心窍,双眼黑邃,怒笔一出,山河失色,日月无光,山巅唯有茫茫蓝芒滚动,如陨星成片,坠落下来。小缘也被此时的墨风给吓怕了,至始至终都没吱过声。始终安静的趴在墨风的头顶。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这些亡命之徒心胆皆寒,在这乱世中还有人比他们更无情,一道寒光出必有数人殒命,冷酷如修罗。
“锵”
终于,有一个瘦削的年迈氐人冲出,脸上黄皮包骨,没有一丝血气,此人以一手之力拍下了墨风的灵印,顿时冷芒四射,光华烁烁,绚烂夺目。
氐人的首领是一名千毒师,出乎墨风的预料,且是一名精修的毒师,他那弯曲如鹰爪的手指皆有紫芒闪烁,山风呼啸,光华茫茫,杀气弥漫这小片天地。
这名氐人虽然境界高深,可是此刻的墨风也不是原来的墨风,他被鬼墨覆盖了灵识,此时,他的脸上展露着恐怖的笑容,完全无惧这氐人首领。
“噗”
一道蓝光从紫玉笔尖迸射而出,如天外飞仙,似有崩天之势,将这老氐人的手掌劈成了两断,同时也将其身躯击的四分五裂,血溅石崖。
这一夜,山巅营房尸体横陈,猩红遍地,二百余名氐人全部伏诛,没有一人能够逃走。
而在山巅的一株古木之后,一名身着氐人服饰的年轻人目睹了这一切。他虽身着氐人的怪异服饰,然而面貌却是中土人士。这名年轻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墨风之后,便从山巅离开。
晨光破晓,一线红光出现在地平线,太阳挣脱束缚爬了上来,雾气在山林中缭绕。
红日喷薄,草叶与花朵上一颗颗露珠在滚动,晶莹透亮,在朝霞中五光十色,煞是美丽。
墨风执笔独立,脚下尽是尸体,身上都已被血雾染红,杀尽氐人,他却没有一丝快慰。
“营房只是其一,还有其他氐人,琳儿,你到底在哪?”墨风遥望远方。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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