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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陈健仁这边故事讲的正是精彩,忽听一个负责守卫安全的侍卫前来向范雍禀报,说道有几匹马正高速向这里奔来,疑似马贼。范雍立即让众人散了,各自回到马车,将马车赶成一个圆阵,又命十余名侍卫严阵以待。
林雅云姐弟二人正在绝望之时,忽然看到前方两里开外有火光,这火光就像黑暗深渊中的一道光芒,给了二人希望。此时马贼已追至三十步以内,姐弟二人此时处境危险,忙高声呼救。
旷野寂静,陈健仁一行人能隐约听到呼救声,侍卫们看着范雍,等待他做决定,范雍本意要救人,下令之后却有侍卫长劝谏道:“大人,此处荒郊野岭,我们不宜与马贼结怨,若是惹怒了他们,他们大部队蜂拥而至,我们绝难抵挡。”
范雍有些踌躇起来,现场只剩下柴草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似乎在拷打着众人的良心。此时又是一声呼救传来,陈健仁听着这个声音顿时觉的有些熟悉,想了一下突然忆起,这不是那林雅云的声音么?这小妮子怎么也离了延州城,还被马贼追上了?
想到林雅云姐弟俩遭遇,陈健仁心底十分同情,如今若是见死不救,自己良心难安。于是他开口道:“大人,见死不救实在有违良心,不如这样,我和二哥先行前往,一众侍卫留下回护大家安全。若是力不能敌,我和二哥自会将马贼引开,不让他们与大家做正面接触,这样也就不会与他们结怨。”
周围众人一听陈健仁的话,都连声称好,个个心想:这样既给了大家一块道德遮羞布,又不用自己性命受到威胁,就让别人去做那道德标兵去吧。范雍看了看周围众人,大多人支持陈健仁的意见,是以只能无奈开口道:“就这么办,你二人一定要小心。”
陈健仁叫上李信毅,二人各自骑上一匹马,备好刀后朝马贼方向奔去。他们刚走不久,范菁菁气愤道:“事关自己生死的时候,一个个都抛信弃义,甘当小人!与那西游记中妖怪有何区别?若是你们是被马贼追赶之人,回头再想想自己的决定,是否会心寒!”
众人被范菁菁毫不留情的话语说的个个脸上火辣辣的,不敢抬头与她对视,范雍本意就要救人,于是趁机开口道:“马贼势弱,只有区区几人而已,侍卫长领五人前去支援,就算与马贼结怨又如何,前方就是潼关驻军,难道还怕了他们?”那侍卫长也正愧疚不已,忙领命点了五个侍卫骑马朝着陈健仁和李信毅二人追去。
却说林雅云姐弟二人这边,马贼已到十步距离,后方马贼也听到二人呼救,却仍肆无忌惮追赶,他们才不信有人敢与自己作对。林雅云看到有两匹马朝这边赶来,心里稍微安定,手中马鞭一刻不停,直鞭打得那老马口吐白沫,速度却更加慢了。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马贼已经追上,开始分兵准备形成包围之势,前方两骑也于千钧一发处从傍晚的灰幕中穿出,轮廓登时清晰起来。林雅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冲在最前面的不就是那个让自己感动不已的陈健仁么!她心底波澜起伏,难以平静,他于自己最危难时刻出现,这一切难道是命中注定?
陈健仁却不知自己出现给林雅云造成的巨大心理冲击,他早知是林雅云姐弟二人,是以并不吃惊,只是将寒月提在手中,准备迎接战斗。
五个马贼显然已经看到陈健仁和李信毅二人,其中一个高声喊道:“对面的好汉,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这附近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招惹了我们有你们好看。”
陈健仁却不答话,只一心迎面赶来。他与李信毅分成两路各自冲向马贼,早在刚才看到对方只有五人后,二人就放下心来。陈健仁毕竟是经历过五万人攻城战,这区区五个人他还不看在眼里。
马贼看到对面二人不回话,手中却提着马刀,自然明白这两个人是存心找死,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五匹马竟是先后越过林雅云姐弟二人朝着陈健仁他们迎去。
林雅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只见和陈健仁交手的第一个马贼尚不到一秒,就被陈健仁手中寒月连人带刀斩成两半,从马上摔落下来。陈健仁马速不减,继续朝着第二人迎去,那人看同伴瞬间就被干掉,早就吓破了胆,无奈马速不能立刻减下来,很快就步了第一个人的后尘。
与此同时,和李信毅交手的两人也不能幸免于难,李信毅手中马刀虽不如寒月锋利,但他战场经验丰富无比,只消几个回合就将两个对手斩落。最后一个马贼因为落在最后,看到第一个同伴瞬间身首异处的时候就及时勒马,情知不对,立即掉头回跑,陈健仁和李信毅因为交手原因追赶不上,就此放他离去。
危机解除,林雅云总算将悬着的心落回肚里,李信毅见过林雅云,只道是刘秉焕的丫鬟,此时见到他们,难免好奇,问道:“怎么是你?”
林雅云看着眼前两人,心中一阵感叹,先前自己还刺杀二人来着,此时却被这二人所救,当真是天意弄人,她将自己与弟弟决定前往京城就医的事情说了之后,陈健仁和李信毅才明白事情原委。几人准备回去与范雍等人汇合时,侍卫长带着五个侍卫这时才赶了过来,看着地上四具死相难看的尸首,侍卫长一阵汗颜,那几匹马因为无人骑乘,就站在路旁,侍卫长命手下将马匹牵好后,一行人开始往回走,却在这时,一声刺耳呼啸穿透旷野,李信毅和那侍卫长的脸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敌人放了响箭!
陈健仁并不知道怎么回事,问过李信毅才明白,这呼啸竟是马贼发的信号,意在呼唤同伙,马贼出动时动辄上百骑,响箭是他们的行动信号,是以马贼又称响马贼。这下麻烦了,若是大批马贼赶来,凭着区区十余侍卫,绝对挡不住。
陈健仁他们加快速度,过了一会儿终于与范雍汇合。
范雍聚众商议后,决定连夜过关。守关将领是昭武校尉(正六品上)裴关,范雍一行人赶到关前时,身后马贼大部队已经在关外里许处观望。验过路引、过关文书之后,裴关命手下开关,范雍等人得以入得关内。
一入关,那裴关就上前一脸客气对范雍道:“不知范大人过关,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范雍还未开口,范菁菁先说话了:“关外有一伙马贼,裴大人为何不出兵将这伙马贼拿下?”裴关诧异道:“末将负责镇守潼关,擒贼好像不是我的职责吧。”范菁菁无言以对,范雍发话解了她的尴尬:“小女无知,裴校尉不要放在心上,刚才与那马贼发生了一点冲突。是以她才口出此言。”那裴校尉并不知道关外发生了什么,听到此处,眼中竟然一亮,后又恢复平常,说道:“原来如此,范大人放心,今晚我一定护得大人安全。不过这潼关虽然险要,山中仍有小路可通关,大人过关之后仍要小心马贼报复。”
因为不是战时,潼关守军只有两千人,军队规矩,守军营寨不得留宿过关之人。是以范雍一行人只能在守军营寨外面过夜。受马贼打扰,众人之前饭还没吃到嘴里,这会儿重新生火做饭。
陈健仁正在擦拭寒月的时候,林雅云带着弟弟林风来到他这里,陈健仁还未开口说话的时候,林雅云拉着弟弟双双噗通朝着他就跪了下来。这一跪,陈健仁就傻眼了,忙上前将二人拉起来。
林雅云被陈健仁用手拉着胳膊站起来后有些羞涩,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感谢陈公子救命之恩,林雅云无以为报,愿终身为奴,伺候陈公子左右。”
陈健仁还处于之前的状态没回过神,这会儿林雅云又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大脑处于死机状态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健仁还未说话,林雅云的弟弟林风先说话了:“姐姐不可!你我二人身份……”说到这里似乎有所顾忌,没有继续。
林雅云看了一眼弟弟,将之前在延州城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那林风听完后目瞪口呆。林雅云继续说道:“小风,陈公子大仁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况且你的病不能再拖,此去京城,你我二人无依无靠,你还想过回从前的日子么?陈公子的为人,如今你也清楚了,他不会不管我们的。”说完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陈健仁。
陈健仁脑子还没转过来,看着林雅云那可怜的眼神,心有不忍,于是仓促答道:“是啊,我既然救了你们,自然不会不管。”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这林雅云也太直接了吧,就这么把她姐弟二人绑在了自己身上?不过他又看了林雅云一眼,心想有这么个美婢天天养眼,想必也还不错。绑上就绑上吧!
林风犹豫了一下,想到二人处境,只能答应下来,但愿这陈健仁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至此,陈健仁突然就多了个美貌婢女出来。
转眼已是夜深人静时候,潼关守军营寨内,裴关营帐中,裴关正朝一个心腹将领交代着什么,那心腹领了命令后,带着一百人连夜出发,前往替换驻扎在山中的一支补给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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