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石粮食,只够四百将士一月用度。大营中军队组成分为两部分,主力是由曹懆统率的讨伐徐州的八千将士,另一部分是兖州诸将各自带领的队伍,总兵力已达一万两千余人。四百石粮食在如此数目的大军面前也只是一天的量罢了。
这一晚粮食送进粮仓,军营中众将士大都不知道真实状况,奔走相告,饥渴难耐的将士们的眼睛都绿油油地盯着这份粮食,这时候告诉战士们,送来的粮食是被吕布的部队打劫剩下的,无疑对军心是极大的伤害,这种事,曹懆当然不会做。
“传令,大犒三军,明日决战!”曹懆一脸镇定,眼神越发坚毅。
凄厉的秋风呼啸,撕心裂肺的号角声阵阵传来,大军集结的脚步声宛如雷鸣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在这样恐怖的气氛下,如果濮阳城有脚的话大概是会转身飞逃得吧,但是它没有脚,所以只能惊恐不安地立在原地,陪伴着疲惫不堪的吕布大军。
午时已过,饱餐一顿的曹懆军军心大振,大军列开阵势,在城门口都布下攻城方阵——除了最北面的两道门,其余三面的城门均被曹懆军封锁。当然,最北面的门通往东郡,再往北则是袁绍的地盘,吕布再蠢也不会朝着这个方向突围。
陈宫伏在箭垛之后,陪着吕布站在城头观察者曹懆军布阵。“将军,要开城门冲出去冲杀一阵吗?”臧霸瞪圆双眼,高声道。吕布和陈宫都没有理他。本来吕布也有率军冲阵的想法,但是各个城门列阵完毕后,曹军仍是源源不断地出现补充在队伍的后列,吕布马上说服自己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飞将军毕竟不是送死将军。据城墙而守尚有困难,何况野战决胜。
“悬旌节报,夜释杯酒,杀气犹壮,妖氛骨寒,感言非胜算,忆常跨征鞍。”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高高耸立的濮阳城,曹懆心生感慨,禁不住捋须而吟,心中也生出几分豪情。
“好诗啊!”程昱抚掌高声称赞道:“曹公此诗慷慨激昂,充满一股必胜的信念,让人听完之后荡气回肠,让我军军心大振。没想到将军不禁武功天下第一,文采也是这样风采超绝,妙哉啊妙哉!”
曹懆欣然应道:“让仲德兄见笑了,吾只不过是应景之作罢了,实不足以挂齿,且看今日大军踏破濮阳与诸兄烹茶吟诗以为乐!”
“大军必胜!”“大军必胜!”在诸路将领的暗示下,全军都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喝彩声。谈话间,各个方阵都已到达了指定位置,整整一万曹军城下列阵,刀如山,枪如林,人如海,杀气如虹。战马暴躁地嘶鸣着,传令兵往来飞驰。看到这一切,曹懆和身边众将不由得豪气勃发,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曹真诸将云集,曹军最能征善战的将领全部集中在城下。中军一将身长八尺,腰大十围,容貌雄毅,正是宿卫首领许褚。手持中军帅旗,迎风而立,神威赫赫。
“仲康!吕奉先的厉害你是见识过的,怕吗!”曹懆目视许褚。
“最近嘴里淡出鸟来,恨不能生啖其肉。”许褚抬起头来,仰望着城头,满脸的不在乎。
军心可用啊,曹懆赞赏地瞥了一眼自己这位心腹爱将。
“将军旗在阵前升起!此战必胜!”曹懆迎着还不是很刺眼的光线,抬眼看看刚升起的太阳,满怀信心道。
低沉的战鼓声响起,伴随着震天的呐喊声,曹真带着麾下将士在城南发起了第一拨冲锋。东侧大将夏侯惇,西侧大将夏侯渊同时下令大军发起进攻。从距城五百步,到四百步,四百步到两百步,三个大方阵扛着推着各种攻城器具随着鼓点从三面向濮阳*近。站在前三排的统一是手持加长拒马枪的步兵,配以防御力极强刀盾兵掩护,就是为了防止并州军骑兵冲阵冲散阵型。
三百步已经到了城墙上强弩的射程之内,但是城楼上的人好像都沉住了气,只是专心瞄准,并不射出弩箭。
“冲!”
“杀!杀!杀!”三个方阵最前端几乎同时冲出一个千人队迅速分散向城墙各段发起冲击,各个方阵中的弓弩手也在刀盾兵的保护下,抵近了城墙,对城头上的守军进行齐射,掩护爬城墙的兄弟。
此时的城头上,只剩下吕布嫡系的三千余并州将士,先前张邈临时为吕布拼凑的六千乡勇早已因为粮食不足作鸟兽散。
以三千疲惫之师死守孤城,真的有出路吗?吕布抚摸着身边因为焦躁而喘息喷气的赤兔,看着身边久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心情反而平静了很多。
此时几十里开外的的长垣确实另外一番景象。
山上是一片苍翠的浅绿,不时传来鸟啼的声音。右山五百骑,左山五百骑,均是手持长枪的英武之士,岿然不动。两座山上的人马肃静无声,仿佛石像一般。
一座山丘上,一员主将稳稳当当坐在栗色大马上。主将全身顶盔贯甲,三缕长须,面容清秀儒雅。一通鼓罢,主将将高举的茶花花枝向下挥动。浅色的花朵散落在地,而以此为信号,两队人马同时冲下山丘,有如雷霆万钧。五百骑变成一个大的战团冲下山,跳过沼泽中央的小河,彼此交错,一气呵成又奔向上山的坡道。由于训练有素,这五百骑看起来就像只有一骑。当两队人马集合在原先对方所在的山丘上时,立刻又转了一个方向,横越山腰,朝着骑着栗色大马的大将立足的山丘冲去。
如此精良的马队并没有让主将的脸上露出喜色,眼见两队共一千骑兵冲自己而来,也并没为有所惊慌,*栗色大马更是激动地喷着白气大口喘息,马蹄踏个不停。
一千骑却有上万骑兵的威势,马蹄声滚滚而来,主将再度挥动茶花的花枝,朝着主将冲锋的马队在离主将不到二十丈的地方又突然调转方向。马上的战士们将枪支瞄准前方,激动而整齐的呐喊声划过天空,两队人马又在瞬间交错而过。当他们交错而过时吗,枪尖也因彼此接触而发出光芒。他们持着长枪向一排青梅进行突击,每人用枪尖刺中一粒青梅后,继续前进几丈距离后然后立即调头,朝着其他青梅刺去。
两队相向围着一排梅树突刺,虽然马匹全速前进,但他们都能刺中青梅,并且从为伤到对方,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等到所有的青梅都被刺下后,主将又挥动茶花枝,示意停止。两队中各跃出一员骑将,左首并州军骑兵校尉魏续,右首并州军骑兵校尉宋宪。中路主将正是大将张辽!
“果然不同凡响,此乃我并州军之荣耀!”张辽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意。
此乃并州军出征誓师,青梅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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