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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番之后,张氏父子在帐中收拾着即将远行的物品。
张放的收拾本来也简单,不过刚刚赶到此地,还没有打开自己的行囊,只需要继续带着也就可以了。
但是他现在要动动手了,热情的难楼大人居然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给他送来了不少行装,不仅有一些衣物,还有几件较为轻便的皮甲。
看这皮甲的构造,应该是匠人们精心之作,尽管有些赶,可是来送皮甲的奴仆也表示,先让张放挑选一件入眼的,然后趁着启程之前的这段时间,交给他们来改好便是。
“孩儿,可否问父亲一个问题?”
对于张放,此时张四海的心里已经接纳,并且正在很好的完成着角色上的变换,“什么,你我父子之间,有什么话还不能说么?”
“父亲,能告诉我为何要来这里么?”
对于张放的这个问题,此张四海非彼张四海,当然不清楚斯人当时的想法,不过此时的他只是微微一笑,“放儿,不妨你猜上一猜吧?”
“父亲还在笑孩儿么?”张放自是洒然一笑,“既然如此,孩儿就说说,在蓟城中,靠着父亲的支撑,这些年我张氏一门虽然名声并不显赫,不过孩儿清楚,家财万贯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见张放如此说,张四海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其实对于张家的财富,现在的张四海还有些懵懂,毕竟不见实物,又有相差千年的观念,这‘自家’的家底,他真的不清楚。
“张氏在父亲的带领下走到今天,若单是继续从商,终究会被人觊觎,”说到这里,张放稍微一顿,不像是思维卡主,倒像是在组织着言辞,“父亲自是比孩儿看的远,也比孩儿有着雄心,乱世中想要家族保有长久,自然免不了攀附些势力。”
“而父亲这些年来,低调做人,低调周旋于塞内塞外,生意做得人人称得公平,即便是塞外异族之人,也对于父亲的大名敬重几许,故而也就能够切合州牧大人的法眼!”
“呵呵,放儿如何能够想到这些?”张放倒是给了张四海更多的惊喜,单枪匹马入大漠有着不俗的武力和勇气,有着相当的胆量和机变,现在这番话让张四海看到了张放也有着自己的思路和细心,如此这般人物,或许在真正的历史上湮没,而今有幸来到这里的张四海,却是渐渐生出父亲的自觉——望子成龙!
“跟着师父游历的多了,再听师父讲些他往昔在洛阳城中的轶事,加上近来这段时间的慢慢思量,呵呵!”看到张四海微微点头,张放也是一笑而已。
不论什么时候,身为子女总是希望能够得到长辈的承认,那是人世间最好的赞叹。
“我张氏一门,自为父而起,为父便不想,也不会倾颓掉的!”张四海对着张放也像是承诺般说道。
“好了,还是抓紧时间,好好的整理一番行装,毕竟是难楼大人一片热诚,也不好辜负了!”说着话的张四海帮着张放拣选着衣物,挑剔着皮甲,顺带着也从一边摆着的弓箭中拿出来一套。
见此,张放连忙说道,“父亲,孩儿可不会射术!”
“不会,那就学呗!反正接下来,你我父子也就是跟着鲜于辅大人往辽西走一遭,并没有什么事情,这一路上,练练箭,打打猎,想想也挺美的!”
在张四海的心中,自是认定了接下来的行程应该就是走个过程了。
不过,此时的张放看着张四海这个样子,倒是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放儿你可知道,鲜于辅大人已经向为父承诺过了,等回到蓟城,便会向州牧大人举荐为父来参与渔阳城中的盐铁市易的事情。”对着自己的儿子,张四海当然会有话就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难楼大人对孩儿准备的这么周到!”
“没办法,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办的!”
“呵呵,父亲,孩儿明白的,在师父那里,类似的故闻轶事可是数不胜数的!”
“你师父那可曾是身处洛阳的人物,那边的层次至少不是咱们这边能够比拟的!不过,放儿,你想不想去洛阳?”
“这个……”张放倒是有些费思量。
张四海见此,倒是不做催促,既然跟在王越身边三年,又是耳濡目染王越的种种过往,想来王越的某些气性已经在张放的身上萌芽。
加上,张放在路上已然和公孙越有了过节,无意之中的举动,给与了鲜于辅的便捷,想来等到回蓟城之后,有勇力,又有福气的张放,鲜于辅怎么着也都会拉拢的。
想到这里的张四海,自然也随之想到了他如今考上的刘虞这棵大树,后来之所以被公孙瓒收拾了,正是因为他手上的兵马太过窝囊。
“哎,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真是过不了几天好日子啊!”张四海下意识的叹出了这么一句,这动静自是引来了张放的关心。
“啊,父亲,您这是说什么呢?孩儿如今已经长大了,也已经是学有所成,以后就让孩儿和父亲一起来撑起我张氏一门!”
——这又是一个好品质,还很有担当!
翌日。
告别了相送的难楼,鲜于辅和张四海父子在五百乌桓骑兵的护送下向着辽西的丘力居部进发。
相比较他们从蓟城出发时候的阵仗,那时候他们的要求是不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今却是威风多了。
难楼如此的给鲜于辅张面子,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和鲜于辅搞好关系。而后的事实也证明,难楼将自家部落里眼下将近三分之一的精锐给鲜于辅充作护卫,果然给他们部落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不过此时正在交谈着的鲜于辅和张四海,也只能生受了难楼的热情。
“若是顺利的话,估计我们再有半月时间,就能够回转蓟城了!”鲜于辅乐观的预计着回程,“等见到主公,为兄定要在主公面前好好的为你们父子请功!”
“一切都要仰仗兄长了!”张四海倒也不和鲜于辅客气,毕竟这就是他所求的,这个时候要是客气的话,他岂不是显得太假。
“哎,怎么不见贤侄呢?”
“说是见到了之前认识的人,去打个招呼去了!”张四海回道。
“呵呵,定是去见那豹头了!”鲜于辅说道,“为兄之前从难楼那里将他要了过来,让他当咱们的斥候!”
“原来如此,那人倒也很是认真负责的!”张四海闻言笑了,“就是有时候强项了不少!”
“有这样的强项人,给咱们前为探马斥候,我们也能更放心些!哎,这一路上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早些完成了这件使命,主公那里才能更早的好好的治理幽州啊!”
“州牧大人仁义之名早已享誉塞外,这才有像难楼大人一般的乌桓人来帮我们,待州牧大人的治政之策切实的施行到幽州内外的时候,可以想见,到时候此间定会成为百姓向往的乐土!”张四海的这些话倒也并不全都是恭维。
在真实的历史,刘虞在幽州的几年内,尽管内部还有公孙瓒这样的手下给他对着干,不听调也不听宣,还动不动的擅自和周遭打成一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幽州每年还有大量的流民涌入,而且这些流民不仅仅来自青州,兖州这样有黄巾肆虐的州郡,甚至还有从徐州赶来的。由此可以想见刘虞治政的能力和强大的魅力。
这边厢张四海和鲜于辅在展望着将来的远景。
张放这个时候已经找到了豹头,连带着土狼和黑猪皮也都混在了一起。
豹头强项,并不代表着他脑子不会转,他知道自己很是得罪了自家大人,而今还能领着一众手下,并当着这护卫使者的探马,其中的曲折,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而在这里面,眼前这个少年人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他不知道,不过他能够确信的是,这件事定然和张放不无关联。
“怎么,张放,你这背着把弓,难不成这么快对射箭又有了兴趣?”土狼倒是没顾忌的问道。
“是啊,难楼大人盛情难却,给了把射弓,我就想,这路上反正没事,不妨就拿来练练呗,当然射术,我也不会,这不,就过来问问几位,看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你问黑猪皮吧!”豹头答道。
看着此时一脸笑呵呵的黑猪皮,张放心下也明白了过来。眼前的这三个人中,为首的豹头骑术精强,他已经见识过了,而看看黑猪皮那大块头以及粗壮的臂膀,不用试也知道,膂力定然不凡,这样的家伙若仅是憨厚老实,定然不会选入先前的游骑,现在的探马中的。
“黑猪皮,趁着现在离家不远,你就好好的和张放说说,不然等咱们再走些路程,我怕会忙不过来!”豹头沉闷的吩咐道。
“豹头,你觉得路上会不太顺么?”张放问道。
豹头对于张放的疑问,只是叫了声“土狼!”
“先前在部落里和其他兄弟聊了聊,原先被你们朝廷打散了的溃军,近来似乎少了许多行踪,要知道那些家伙,我们之前可是常见的,所以照我看来,应该有问题,你也先别声张,等我和豹头先去探探吧!”
听土狼如此说,张放想到了之前和父亲夜话时的那种感觉,也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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