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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跟着棋老,高辉手里拽着顶天,回到棋老家里。门口的铁柱子已经收到院子里,靠墙放着。
进了院子,顶天甩开高辉的手,一步蹿到铁柱子上,又一个后翻,跳到地上,手抓脚蹬就爬到了树梢上。槐树叶子密,一下子就看不到他的身影,只听他在上边嗤嗤笑,说爷爷,巢里的鸟蛋有一个破皮了,露出一个小黄嘴。
正说着话,一个喜鹊飞了回来,从树叶里又折返回天空,围着树冠盘旋鸣叫,听得高辉头皮发麻。
顶天,你快下来。高辉在树下轻声叫唤。
我不下去,我要看小鸟,好可爱的小黄嘴。
棋老说你快下来吧,你看母亲回来了,看到你害怕了,在上面叫得多惨啊。
顶天撅着嘴溜了下来,小鸟真不通人性,整天喂它,也没有成为朋友。爷爷,我们养条狗吧,狗是小孩的最好朋友,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好好,咱也养条狗。可是有个条件,你每天给狗喂食,带它遛弯,给它洗澡。
行啊。顶天干脆的答应着。
几个人笑着进了屋,棋老打开空调,从冰箱里拿出冰水,给每人倒了一杯。顶天只能喝常温的凉白开,看着四个人杯子上的水珠,真咽口水。
高辉说我们上次来,棋老料到了?
棋老点了下头,说品一口在你们手下吃亏的事,全城都知道了。我听说有一个美艳异常的少妇跟着,就猜到了是红线娘。有她在,我就是透明的。
为何给我们留了个白纸呢?
啪,棋老打开日常灯。你把信给我。
棋老拿出白纸,对着日光灯一照,里面清晰地显露出一串字符,应该是电话号码。
你们看,我把手机号码都留给你们了,可是电话一直没响,我还纳闷说张昆带出来的徒弟,怎么能这么笨呢。
高辉和朱子豪都挠着头皮说确实没想到棋老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我俩都猜是让我们知难而退。
本来确实有这层意思。你们在这里才呆多长时间,就把品一口送进警察局,打败铁头,大战停车场;和开封首富李准喝茶,又有可能跟红线娘生活在一起,你说在这开封府,还有什么人能有你们这种成就?
我们都是误打误撞。朱子豪说,其实我们很不敢惹事生非的。
这话要是高辉说,我一千个相信,但你朱子豪,我看就算了。那孙二刚占上风,没等他气盛吹牛皮,你就上去把他打败了。这让我失去一次极好的深入掌握孙二信息的机会。
嘿嘿,棋老说得确实在理。我性子是急了点,以后得缓着点。
棋老哈哈一笑,说蓝可儿,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你有什么打算?
蓝可儿眼圈一红,说我在开封生活多年,从十二岁就被孙二带到这里,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风土人情。老家只有一个老妈,弟弟今年也出门打工去了。现在酒楼生意应该已经停业整顿,我也是无处可去。
棋老说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选择,一是等酒楼停业整顿结束后回去上班,二是我想介绍你给红线娘,到她的茶楼去。那里虽然工资不高,但整体待遇不错,包吃住,红线娘在开封的信誉是非常高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高官富商给她面子。
蓝可儿说我这一个孤弱女子,就听棋老你的安排吧。
好吧,你先在这里住着,等两天看看情况再定。
谢谢棋老。蓝可儿深躹一躬,棋老很坦然地受了。
高辉说蓝可儿,你既然留下来了,我们刚才在酒楼也没吃好,你是不是应该到厨房去给我们做些汤面来,也算是你加入棋老家的投名状吗。
三皮一听轰然叫好,说高辉没想到有时候你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蓝可儿红着脸说做汤面是应当的。棋老,做饭啊,其实我很擅长呢。
说着施施然进了厨房。
棋老说这个女子长相妖媚,但气质冰然,确实是女人中的豪杰,男人理想的伴侣。真要跟我处出感情,她的婚姻大事,还真让我起了嫁女豪气。
三人哄然大笑,顶天说爷爷,要不让姐姐等我长大再嫁。
哦?你有什么想法?
我也觉得姐姐漂亮,不想她这么快离开,我想跟她多呆一段时间。
三皮说顶天,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跟漂亮阿姨多呆了。棋老,反正蓝可儿比顶天也大不几岁,等顶天长大了娶了做新娘吧。
顶天说你放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我只是觉得她一来,家里人就全了,就有人关心,关心,我,和爷爷了。
棋老脸色黯然,说孩子的爸妈不知去向,只留我和顶天相依为命,确实苦了孩子。蓝可儿一来,我也感觉这个家有了活力。
三皮说棋老,你一个人带顶天,确实够艰难的,蓝可儿来了,是一件大好事。你要跟市里说说,把酒楼盘给蓝可儿,你也出点资,没准她能让你大大地安享晚年。
棋老说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话外,都在算计着酒楼。你是不是对经营酒楼有兴趣?
棋老明鉴。我确有此心。正盘算着在我们学校旁边开个酒店呢。
说起生意,高辉心头一震。他赶忙说,三皮,其实做生意的事,对咱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毕竟还有些早。如果咱们多学点技能,以后的思路更开阔,没准做酒楼实际上委屈了你的才华。
三皮说高辉你这么说我很爱听。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把心思放在经商上。我爸爸整天盘算的是资金周转,买进卖出,好不辛苦。你的提议我会很认真地考虑的。
顶天撇着嘴说屁,什么认真考虑,我看你就是爱说大话,不会干实事。吹牛说要开酒店,其实就是想显示自己高人一等。哥哥一说在理的话,你就借坡下驴了。你是不是心里特自卑啊。
棋老说顶天不要胡说。三皮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哥哥,哪一点跟你胡说的符合了?你去帮蓝姨盛面吧。
蓝可儿在厨房说不用过来,我已经盛出来了,马上端出去。
三皮一听说坏了,这丫头的耳朵这么好使,我们刚才胡说的话她全听到了。
棋老低声说其实我是故意让她听到的。我在那里潜伏的时候,装着一个可怜相,这姑娘一点不嫌弃,还每天关心我的吃喝,确实是一个心地特别善良的姑娘。
朱子豪看三皮情绪有点低落,说三皮,你被顶天说到痛处啦?情绪不高啊?有蓝可儿亲手做的汤面吃,还苦着一张脸,肯定有心事。
当然有心事了。那个文小武你们还记得吗?
两人说记得。朱子豪说不是女儿跟你是同桌的那个开什么修理厂的?
对,就是他。后来他把我们两家叫到一起吃饭了,搞得文尚纹天天腻我。
那还不好,顶天说就你这长相,还是赶紧嫁娶了吧,趁着年轻还有的看时。
三皮说顶天你别损哥哥了,哥哥可不是没人喜欢的。我们老家,有个姑娘特别漂亮,叫李雪嫣,她跟我青梅竹马,可我还没决定好是选她,还是另一个。
高辉知道他说的是张灵,心里很紧张。
顶天说我哥哥在这里,哪有女孩会喜欢你?你还是很认真地考虑没有见到我哥哥的那个什么尚吧。
文尚纹。三皮说。就是她,让我感到了自卑,感到了差距。
高辉说不能啊,你不总号称自己是英雄,还是女人偶像吗?
可这个女人她不喜欢男人啊,整天琢磨什么股票,什么基金。现在,据她说,已经把十万,翻到七十二万了。
大家都大吃一惊,天天喊着熊市,还有人能挣这么多钱。
顶天说那都是数字游戏。真有那么多钱,取出来摆在我面前我才相信。
三皮说顶天弟弟,这次是真的,我看她的户头了,股票交易记录非常清晰。
顶天不说话了。
三皮继续苦着脸说,更可气的是,她现在是五月花酒吧的真正老板。
啊,棋老一下子坐直了。说五月花曾是我暗访的重要对象,大家都说老板特别神秘,从来不到公司上班,都是通过微信和监控控制公司业务。
酒吧是不是都很乱啊?
乱的很多,也有很多好的。三皮抢着说。
棋老说反正在我潜伏的那段时间里,丝毫没有发现这个酒吧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三皮说完了,我本来还想着她是老板,能请我免费到酒吧里大吃大喝一顿呢。
棋老说你想喝什么?
三皮说鲜果汁。
棋老被烟呛得直咳嗽,你跑到酒吧喝鲜果汁,有创意。
三皮说我知道去酒吧大家都喝酒,北京还特意开了一家白酒酒吧,专卖中国白酒的酒吧,你们听说没有?
那得准备多少塑料桶啊?
三皮说塑料袋好,携带方便,塞几个在兜里,还不影响形象。
这时蓝可儿托着饭盘,把面条分批端了上来。
棋老一吃,立即大呼好吃,竟然很有兴趣地哼着豫剧吃面条。《打金枝》,刘中河的老戏。
蓝可儿看棋老和顶天吃得特别香,幸福的微笑在嘴角洇开。
三人都看呆了。幸福的女人,漂亮女人的幸福微笑。蒙娜丽莎?不,那是母性的美,这是还不知道什么是母亲的少女最开心的幸福微笑。
吃完面,顶天一抹嘴,就要溜。
蓝可儿说顶天不要跑,走,跟我一起把碗筷收到厨房去。
三人起身说我们也来帮忙吧。
蓝可儿说你们三个是客人,就该坐着。顶天是主人,以后要跟我一起干活,不能逃避家务。
顶天嘟着嘴说本以为蓝姨来了,能把我照顾得像个三月的宝宝,其实是媒矿里的苦工。我这什么命啊?
蓝可儿说你的命很好了,以后有我照顾你,肯定让你成为你班的帅哥,成为全校女生心中的万人迷。
顶天一听两眼放光,说蓝姨你要真能把我打扮成那样,我以后天天替你干家务。
说话要算话!
拉勾的。蓝可儿嘻嘻笑着和顶天拉了勾。
棋老说你们是张昆的徒弟,我不能再教你们什么了,他是本地第一高手,一身金刚门传出来的擒拿功夫,出神入化,非常高明。第一步就能跟上明师,是你们的福分。
高辉说其实我们是徒孙。
那是辈分的事,我是不管的。只是我知道张顺的功夫稀松平常,没能耐让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达到这一高度,但张昆可以。
我也没什么好教你们的,只是当年武当的飞鹤长老传给我一招,我受用终身。现在就传给你们吧。
三人一听精神大振,说什么绝招?
不是什么真正的招式,而是一种锻炼方法。
棋老进屋,拿出半尺长的一段黑楠木,被摩挲得锃亮。
棋老说别小看这根木头,它有两个作用,一是按摩涌泉穴,每天二十分钟以上;二是两手拧它,先用小力,坚持一分钟,然后逐步加,直到最大,每一步都坚持一分钟。最大以后再逐步放松,每次也是一分钟。
三皮说这练下去,觉是没得睡了。
棋老说睡觉也可以练功。佛家有禅卧,据说是修禅练功的一门绝技。我不懂,但用这一办法,睡前练到微微出汗,会明显提高睡眠质量,让你知道什么叫睡一分钟顶十分钟。
朱子豪说这种练习方法,会不会影响身体的灵活性?
傻孩子,这种练习,练的是功力。什么是功力?现在说你可能不懂,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俩以为自己特别能打,是肌肉的力量吗?错,那是你们整天站桩,身体内部产生的一种柔化劲,一种穿透力,所以击打之后,才能令对方立即受伤。
三皮说我三个学习的时间没有差别,为何孙二一下把我击倒,却被朱子豪两下就打败了?
孙二的功夫,说白了就是逆天而行,专走最阴狠的路线,让你防不胜防。你呢,就吃亏在跟他正面交锋。你走大道,他从小道迂回,你说你俩同时从这里赶路,是大道走得快,还是小道迂回走得快?
三皮说那当然是大道慢了。可我一沾身,就被他打倒在地,真让我郁闷。
棋老说你不是输在功力,而是输在实战经验上。你想想看,高辉和朱子豪两人这几天都在和什么样的人交手?李狠,武林风年度总冠军;品一口,横行多年的街霸;铁头,那是二十年前就成名的狠角色。他们两个在这几个人强大的压力下,极大地挖掘了自身内在的潜力,就是说把功力和功夫更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你实战经验不如他俩,当然不是孙二的对手了。但你把赖五打得确实到位。
唉,三皮说赖五也不是我打的,都怪朱子豪,非要从旁边踢一脚,让我没有机会积攒实战经验。
朱子豪说赖五是高辉的菜,我就站在旁边看热闹来着。
棋老说不管怎样,你们现在把功力和功夫能结合到如此地步,说明你们的擒拿,已经算是有了基础。
两人一听大喜,说棋老你的功夫那么高,是怎么练出来的?
一个字,苦,两个字,太苦。成天就是练,空手劈砖,一天就要练成,一项不达标,对不起,滚蛋,卷铺盖回家。
你想五十年代,刚建国,回家干吗?没事儿干啊。于是大家都拼了命练,都想争着留下来。
哦,我们今天没有这样的动力,就是凭个人爱好了。看来这辈子,没希望练成棋老这么高深的武功了。
棋老说你们别在这里闲聊了,赶紧去张昆老爷子那里报个平安。后天你们朋友火化的事情,我可以帮忙,让他们给安排个好时间,价格上给让一些,少花点钱。
三皮一听说棋老这太好了。能少花一点是一点,我们想攒点钱,给关锁买个墓地立个碑什么的。
棋老点头。
高辉说这要到午休时间了,让棋老休息一会儿吧。
棋老说你们快忙去吧,有空就过来陪我聊聊天。
三个人辞别棋老,蓝可儿送出院门,红着眼圈说真要感谢你们三个,要不然姐姐我可能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三皮说蓝可儿你别装老,怎么口口声声你是姐姐,你有我大吗?
蓝可儿扑哧笑了,说三皮你不要跟美女提年龄,我说是姐姐就是姐姐。
高辉和朱子豪因为李玲的原因,并不反对多一个真心的姐姐。就拉着三皮说赶紧走吧。姐姐再见。
蓝可儿甜甜地看着三人离开。三人都已经有成人高大,背影还是瘦弱的,只有三皮略微胖一点,但也是少年人的骨架,但气势上都不输英雄的。
刚到街上,就看见路边大树上用绳子系了许多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还有许多数学公式,似乎在证明什么大道理。
三个人一直沉浸在棋老说的逐步增力的道理,无心细看。只听路人啧啧称赞,说这样的人才被埋没了,太可惜了。
埋没人才,是社会的本质,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再说锥立囊中,真正的人才,不需要别人可怜,就自己会找到出人头地的通道的。
就像自己,三个人都在想,不也是在挣扎着寻找摆脱平凡的人生,过上理想的非凡生活吗?
但突然一群人冲过来,周围的谈话从称赞,变成了指责和斥责,最后变成了相互责骂,进而打起来了。
三皮回头一看,说坏了,一群城管过来,正围着一个人打呢。
三人挤过去,周围的人都在说城管太不是东西了,青天白日的当着这么多人面,不管大人小孩的,拿着棍子就冲人身上打,嘭嘭笑啊。
朱子豪一看就要冲上去,三皮说爷爷我今天想胡闹的劲儿还没过去呢。
高辉一把拦住两人说,你俩别冲动,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现在还在取保候审阶段吗?
朱子豪一听就软了,说算了,今天就别管闲事了,要真是两罪并罚,估计我就要被开除了。
你是怕金如燕不理你吧?三皮调侃道。
高辉说既然咱不管这闲事,就赶紧离开,眼不见为净的。
三人正要转身走,一个个子最高,打人最狠的城管,拿起募捐箱就要走。这下旁边的人不干了,说我们给这个人捐款,就是因为他是一个人才,但没有被社会认可。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解救没准是中国无名的爱因斯坦。你把钱拿走,让他怎么生活?
城管说他怎么生活我不管,他要在这里募捐,就要向有关部门申请。有合法的手续,他在天安门募捐我们也管不着。
那个人披着一头长发,本来一直安静地反抗,别人打他时也只是本能躲闪几下,没有还击。
这时却疯了一样冲过来,说不要拿钱,我要养孩子,我要养孩子。这是我养孩子的钱。
城管你一胳膊把他架开,说你养孩子,要走正道,不要走邪道。像今天这样,按照国家法规,是必须没收的。走吧,不拘留你算你幸运了。
你还我钱,你还我钱。他和城管撕扯在一起。
旁边另一个城管把长发拽开,正在较劲的城管没了抗衡的对象,手一松,箱子就翻到地上。
从里面掉出来一张一百的钱。
这个城管捡起钱没有放到募捐箱里。
他把钱很随便地塞进了自己的屁兜。
高辉本来正拉着两人要往外走,看到城管把钱塞到自己屁兜里,放开两人拨开人群,就冲到中间。
那个城管本来正要转身收队,到下一个执勤点。
眼前一黑,感觉世界就失去了色彩。
同时重心失去,重力也失去,像坐了肉电梯,就直接飞到空中,又扑通摔落在地。
整个人群突然鸦雀无声。
拉着长发走的几个城管,也感觉很奇怪,本来嘈杂的人群,怎么突然没了声音?
回头一看,队长倒在地上,立即放下长毛,举起警棍就冲向高辉。
高辉一脚揣到最前一个人的肚子上。旁边两个人的警棍眼看就要打到身上。
朱子豪和三皮早从两边插过来,抓住城管的手,一左一右,直接摔倒在地。三个人都是倒栽葱,擒拿里比较狠,但还不至于残废身体的打法。
后面几个城管一看,赶紧跑出人群,边跑边对着对讲机喊支援。
连人群中随时打过来的电炮,也无暇顾及,惶惶如丧家之犬。
高辉拿起募捐箱,说你赶紧回家吧,把钱拿上。
三皮说别急,我也捐点。从兜里拿出一百块,塞了进去。高辉和朱子豪每人二十。
周围的群众说我们也来捐。大家纷纷往里塞钱,一会儿功夫,就把钱箱塞满了。
三皮把箱子递给长毛,说赶紧回家吧。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找个离大学近的僻静地方。或者申请个手续,能避免不少麻烦。
长毛两眼呆滞,只是一个劲地对周围躹躬,说谢谢。拿着箱子,一脚高一脚低的往西走去。
高辉和朱子豪赶紧把树上的纸收起来给他拿上。
他接了过来,点了头,似乎灵魂出窍,更好像没有明白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像一头在雾气中浮在水面的野鸭,茫然地思考着这个新世界。
三个人没能走掉,长毛还没走出视线呢,大队城管又围了上来,这次配备升级了,不仅是警棍,还有闻讯赶来的特警。
三人配合地伸手戴上手铐,被警察塞进车里。
旁观的妇女很惋惜地说,这三个人,真是好心人,就是太年轻气盛,不说理。和城管不能以暴制暴,要以理服人。
一个斜眼的青年一下把烟头弹的老远,轻蔑地说,屁,都是屁。
人流涌过来流过去,街头又恢复了平静。
三个人,却不平静,因为警察说,按照法律,这妨碍公务的事,最重可以判十年。
三皮说妈呀,判我十年,等我出来,文尚纹的娃都能打酱油了。
朱子豪说你闭嘴,哪能就判十年。
高辉说我要律师。三皮说你闭嘴,说什么梦话,赶紧给我爸打电话吧,让家长来处理更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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