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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与小金吃了饭无所事事,决定四下走走,走着走着两人居然不自觉来到灵剑阁的铸剑房。
铸剑房地处灵剑阁背后,三十多间房舍连成一片。这里相对灵剑阁的其他地方多了几份安静与神秘,这里没有任何守卫,屋檐下鳞次栉比叮当作响的刀坯,无声无息述说着这里的昔日辉煌。
百年前战火纷飞,这里可是军事重地,除了铸剑师与武器调度官员其他人是禁止出入的。这里曾经居住过上百号能工巧匠,一天最快能锻造数以百计的剑器。不光如此,这里也是名刀的重要产地,名刀秋水就是诞生于此。
随着战事的结束,繁荣一时的铸剑房也逐渐没落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月光皎洁,夜幕如昼,屋顶上道路中散落着些许自然风干的落叶。风吹得他们沙沙作响,人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快歌。
几十个房间只有一个靠里的房间亮着灯,它像一只大红的灯笼指引着到访者前进的路。羲和手握名刀,吹着口哨饶有兴致往那里走。
厚重的铁锈味儿和着刺鼻的煤烟味从不远处飘来,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嗨呀的吆喝声如期而至宛如曲抑扬顿挫动听非常。
两人敲门入内,见着满头白发欧治子正挥汗如雨喊着号子打着铁。他赤裸着上身,强壮结实的双臂稳稳地挥动着几十斤重的大铁锤,火花四溅。
欧治子见两人来了,高兴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倒了三碗茶坐到木凳上,仰头咕噜咕噜喝下一碗。他拿起木凳上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臭汗,一如当年快乐地说道:“挥汗如雨的感觉真好。”
羲和与小金,也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口中一下被浓稠的茶水灌满,入了喉,一股甘苦的味儿不断由胃往上冒。两人同时闭着眼睛,难受地说道:“实在是太苦了。”欧治子轻抚白长的胡须,哈哈笑道:“这可是正宗的苦茶,价值不必几两一碗的好茶差。”
苦茶味苦,有清热解毒消乏解困等功效,对于体力消耗非常大的铸剑师来说最合适不过了。“大师真是老当益壮啊!”小金为欧治子倒满了茶,十分敬佩的说道。
“人老了越来越不容易睡下,这不活动一下筋骨,缅怀一下逝去的青春。”欧治子心满意足说着笑喝着茶,目不转睛盯着羲和手中的名刀看。
羲和双手送出刀,一脸奇怪地问:“这刀难道有问题?”欧治子接过刀,猛地一下抽出,刀锋发出细如蜜蜂的嗡嗡声。他将刀放到眼前,漆黑的刀身和白雪般的刀刃完美结合。“屠城黑金,果然是把好刀,不过由于常年无人爱护,已经有了暇丝。”他娴熟拿着刀,旁若无人走到打铁台,小心将刀放进炭火里。
欧治子一直喜欢宝刀宝剑,无论是年轻时还是现在,只要一遇到好刀好剑就忍不住要细看几番。若是它们有了暇丝,便会如同强迫症般将它们修复如初。
羲和卷起衣袖走到打铁台旁,一前一后卖力拉着风箱,颇为不解地问:“屠城黑金乃是邪刀,大师你为何还要修复它。”
欧治子微笑着,习惯如常地回答:“刀剑不能以正邪论好坏,关键是看谁在用它,怎么去用它。”
欧治子用铁钳将烧红的屠城黑金夹起来,放大打铁台上,取下腰间一个金色的小葫芦,小葫芦里流出团团黑气,将刀实实包住。
这个金色小葫芦名叫锁灵壶,锁灵壶里流出的是妖灵气。大凡有灵气的刀剑,不论正邪与否,只要要修复或重铸它们,妖灵气都是必不可少。
妖灵气,大妖或神魔死后掉落的妖灵之气,妖吸万物之精华,聚灵于气,是可遇不可求锻造武器的上好材料。
妖灵气包裹着刀,刀在黑气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形状。嘿哈,嘿哈,铁锤重重地砸到刀上,黑气之上火花四溅清脆响声。
敲打完成后,将刀用铁钳夹着放到清水中淬水。火烫的刀,慢慢入水,水中许多细小的水珠快速翻动,发出吱吱的轻响,与此同时一股水汽弥散开来。
欧治子坐到磨刀石前,一丝不苟磨着刀,哗哗的摩擦声非常好听。
经过了几个小时,屠城黑金的修复终于完成了。羲和握在手中,感觉刀轻巧了许多,顺手一挥,一点明晃的光亮由到尾缓慢地移动到刀尖。
“多谢大师!”羲和十分高兴地握着刀,“不用谢我,”欧治子指着桌上的小金葫芦说道:“这是锁灵壶,你得多收集些妖灵气,等哪天我需要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不过你们两个小娃儿的速度倒是真够慢的,”欧治子洗着手,关心地说:“小银和绕月早就找到《封魔灵剑录》,现在都开始找寻宝刀的下落了。”
小金不以为然十分要强地说:“我小金是不会输给小银的,一定会比她们先集齐所有宝刀,先找出轩辕的修复方法。”
三人又一起聊许久,说了很多路途上经历的趣事奇闻。
碧霞城外围绕着一条碧霞溪,水流清浅,水底泥沙碎石清晰可见。溪水上船只往来穿行好生热闹,溪中鹅鸭拍水嬉戏,一幅生趣盎然的情景。
出了碧霞城,过了一座桥,向南走五百米左右的小山坡上就是雏菊的家。两间泥瓦房孤零零立在那里,像两个毫无生气的稻草人。
由于地处偏闭,只此他们一家人在这里住留。
门前小山坡上生长着大片半人高的嫩绿青草,数十只白色山羊在那里自由自在吃着草,发出咩咩的轻快叫声。几只小羊羔,斜着头相互碰撞玩耍乐此不疲。
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抱着一只白色小羊羔,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她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然哭了起来,小羊羔见小女孩哭泣,伤心地咩咩叫着,温柔地用细嫩的舌头舔她的脸。
小女孩抱着小羊羔的脖子,将头枕到小羊羔头上,轻抚着它白色双耳,无可奈何担忧不已说道:“雪儿,要是妈妈的病再不好我可该怎么办啊。”
雪儿小羊羔的名字,小女孩最喜欢的小羊羔。它全身洁白,像天空一团团洁白的小云朵。它非常有灵性,它总是跟在小女孩身后转悠,它也是唯一一只不用去羊圈生活的羊羔。
“小妹妹,你哭什么?”羲和见着一个扎着牛角辫眼睛微红的小女孩好心地询问,看看她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小女孩见一个手持黑刀的男人和一只穿着金黄马夹的黑兔子,飞快拭干了泪。她盯着他们小心谨慎地质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小金一面摆手说道:“我们是从灵剑阁来的,想找一个名叫雏菊的小女孩。你就是雏菊吧!”
小女孩镇定地起身,拍了拍衣裤上的泥土,轻轻地将小手背到身后,有点紧张地问:“你们找她干什么?前几天她出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那你又是谁呢?”小金快速转动着脑子,将身子堵在她前面。
“凭什么告诉你们,我是谁?”小女孩抓起地上的羊鞭,啪啪使劲挥动着,急急忙忙将羊群往回赶。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谎,说谎的目的一般只有两个,要么隐藏真相,要么别有目的。
小女孩快速挥动着羊鞭,羊群排成条线缓缓地往羊圈走去,并发出此起彼伏的咩咩羊叫。
他们俩早就看出了事有蹊跷,紧紧地跟了上去。小女孩关好了羊圈,扬手驱赶道:“雪儿,快走,去别处玩耍。”小羊羔咩咩冲她叫了两声,就掉头跑开了。
他们俩来到泥瓦房前,大的那间开着门,稍小那间却大门紧锁。泥瓦房纸糊的窗户由于多年未换,开出了许多豆点大小的洞。
他俩不约而同朝稍小的泥瓦房走去,那屋里隐约传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紧锁的门稀开着一条缝,只要接近他们想要的答案就那里。
小女孩看到他们往母亲的睡屋去了,惊出了一身冷汗,大拇指歪曲食指中指直直贴到一起,无名指小指并拢向手心内歪曲,一运气瞬间移到了他们的面前。
她像老鹰样张开着双手,咬着牙恶狠狠骂道:“混蛋!快点滚出这里。”羲和摸着她,好生迷惑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会武功啊,是谁教授你的?”
小女孩见喊骂无效,瞬间倒在地上,背靠着墙,双手使劲搓着眼睛,一双小脚快速在地上踢蹬,嘴里哇哇的干嚎,扯着嗓子耍泼:“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两个人联手欺负我一个小女孩算什么英雄好汉。”“好痛啊,我的头都要被你打肿了。你们再不离开的话,我就要去报官了。”
两人被她软硬皆施,泼辣无常的演技折服了,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羲和躺在小山坡的青草上,望着天上悠悠白云,不甘心提议道:“今晚我们就潜进小泥瓦房,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小金也躺卧了下来,晒着温和的太阳,点头同意道:“好,就这样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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