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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莫格乌,我回来了。我从熏松果客栈背回了整整一罐子最醇最烈的酒,现在就放在门外,我可以把它背进屋里去吗?”
特玛德汗流浃背的站在先知森林洞屋的门前,身边放着一个能装二十多斤酒的细口陶罐。
这罐酒确实是特玛德在行动前从镇上客栈里买的,而且他故意在众多镇民的注视下,故作吃力的把酒罐背出了镇子,然后就藏在镇子边上的树林里,等作完案杀完人后,苦命的特玛德才又跑回去把酒背了回来~~这一道上紧赶慢赶的,所以到了地头累得直喘,还象狗一样吐着舌头。
揣一葫芦酒回来晚了可能挨揍,抗满满一罐子不花钱的酒回来,即使晚点也会受表扬,这就是特玛德的小心思。
“喔~~很不错,我想这足够解释你这么晚才回来的缘由,我很满意,进来吧。”森林洞屋里传出莫格乌苍老的嘱咐声;“进来之前,把自己擦擦干净,别带进来些不干净的污垢,招苍蝇。”
“噢···”这很可能一语双关的话让特玛德呆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掀起嘴唇笑了笑,低头抱起酒罐进了屋,这要是有什么纰漏,他是可以匕首补漏的。
先知的洞屋里味道很特别,那是一种混合了各种古怪药剂的刺鼻味道和燃烧松脂时产生的呛人烟味,还要夹杂着汗臭、尿骚味,粪便和臭鱼烂虾、腐败肉类食物的综合恶臭味。
莫格乌从不打扫自己的房间,事实上这恶臭气体是构成他先知神秘魔力的一部分,不但是防抢防盗的看家安保措施,甚至还能治病救人,威慑不虔诚的信徒呢!
曾经有一位敌对部族的伯爵带着一双儿女造访先知洞屋,刚到洞屋门口时正赶上莫格乌开门通风,老伯爵迎风一连串打了十几个喷嚏,涕泪直流,立马惊喜的发现自己的鼻子通气顺畅并恢复了嗅觉,二十多年的顽固性鼻炎竟然不药而愈了!但是他的儿子女儿却双双昏倒在先知洞屋门口,抬回镇里上吐下泻的大病了一场,那敌对老伯爵震惊之下认为这位莫格乌实在是法力强大,能够未卜先知的对自己准备入侵偷袭的行为作出警告,所以奉上丰厚祭品后便偃旗息鼓,直到老死也没敢再来。
特玛德进门后也中招了,他自持内功精湛百毒不侵,但是屋里这无毒有呕的气味渗透力太强了,特玛德仅仅面色古怪的忍耐了十秒钟,就捂着嘴夺门而出,在屋外把刚吃下去的干酪面包(搜自死去的卫兵)稀里哗啦吐了个干干净净;他总算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求神问卜的镇民们也都是长话短说、快进快出了…实在太味了,连这些从不刷牙洗屁股的蛮荒海盗也受不了,况且是他!
当前文明人特玛德再次进到洞屋里时,已经用布条把口鼻包裹的比阿拉珀人还严实,左手握着一把野葱,右手拿着艾蒿草(类似植物),试图用辛辣的植物气息稍微抵挡一下屋里的奇葩味道…只见这位壳穿者用一种哀婉的目光,注视着满屋用脏、乱、差都远不足以形容的景物,心想别说常年待在这里,在这里待一天,他都有寻短见的想法了。
“做到篝火这边来,特玛德,”老莫格乌和蔼可亲的招呼他,黑色罩帽下显露的是张慈祥的枯皮老脸;“做到我身边来,黄皮肤的异邦人,姑且让我用特玛德这个名字称呼你,好么?”
“尊敬的莫格乌,您怎么说怎么是,我是您的仆役,需要我现在给您倒酒么,还是把酒装在您先前给我的葫芦里呈献给您?”
特玛德淡淡的问道,这是一种平和的态度,但决谈不上恭谨,因为职业杀手的敏锐直觉,让他感觉到这个智慧老人不是原来设想的那么好对付,这使他暗暗决定,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一旦有脱出自己掌控的危险,他就要再下一次杀手。
“不着急,喝了酒我就会睡过去,那就说不成事了。”先知莫格乌感概的叹了口气,好像并不在意特玛德的态度,他只是以一个老者安详从容的姿态,慢慢拿起几块木柴投到篝火中去,又拉着风箱把火焰又鼓旺了一些,这才望着面容平静的前职业杀手笑道;
“特玛德,尽管你的年龄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你所表现出来的智谋心计和坚忍冷静仍然几倍超出了你的年龄,甚至远远超出了我这个垂暮之年的老头子,难道你们地精真有象神话那样古老漫长的传承,真有千年以上的几近不朽的寿命吗?”
特玛德这个黄皮肤的异邦人只是谨慎的一笑,低垂着黑眼睛说道;
“我以前的身世大多已经被遗忘了,甚至于我连自己的名字也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自己被身边最好的兄弟称作獾子哥,我想既然獾子这种动物天性善于打洞,而我又依稀记得以前我和两个兄弟在一个很深的地井里生活了好久好久的时间,以吃老鼠和昆虫为生,没准我以前真是一头生活在地洞里的地精呢,而地精又能有什么智慧,只是贪婪愚蠢的代名词罢了。”
“哦,包括这次请我到镇上去,当众收你为仆的酬劳么?那可是整整十五枚金币和一只据说每夜生产一枚银币的皮口袋?”
先知老人堆起满脸的皱纹,眯着眼睛瞅着篝火,悠悠的接着问道;
“贪婪愚蠢的地精怎么会创作出这样神奇的宝物,无尽月力银元袋,听听,多精巧明确的名字,你确定它每天都能产生一枚银币么,还是仅仅只是一个用来讲故事哄孩子的道具?”
“我怎么敢用谎言欺骗您呢!”特玛德急切辩解的道;“如果我对您说了谎话,作为真言者的大莫格乌您随时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只是这个口袋平时不会单个显示银币,它需要不停吸收月力才能生产银币,您需要把它挂在屋外高高的树枝上,每过四十个白昼和黑夜轮回之时,它就会月力回潮一次,到时候它就会一次性充满四十个银币,您到时候收完钱再把袋子挂那里就可以,我保证它雨雪阴天也不会耽误月力吸收,到收获时一个也不会减少!”
“唔…很好很好,很细致完美的宝物使用解说…唉,人老了不免贪吃贪喝,一个银币虽然少了点,好就好在无尽二字。”先知老者满脸皱纹都如菊花般绽开了的开心笑着,往篝火里补充了两块木柴,接着和蔼的小声建议道;
“我老人家爬树也忒不方便,我以后每次到了口袋出钱的日子,还是把袋子扔门边吧,四十个银币也忒重,拿着不方便,干脆换成一个金币吧,你我都方便。”
“这……”特玛德先是愕然的看了看先知莫格乌,慢慢掀起嘴唇,微笑应道;
“那…敢情好,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了。”
有一句话形容特玛德这种黑人,‘心如猛虎,细嗅蔷薇’,而特玛德心中这头杀人虎不但吃人,而且喜欢琢磨不同的方法,现在,他就开始琢磨怎么啃老骨头了。
“不需要紧张,聪明的异邦人,如果我想拆穿你,当初你刚来到小镇上的时候,我就不会从城镇卫兵的箭下拯救你了,你那时就一身超卓的武技,早已超过了九级的精锐剑士,”先知莫格乌解释道;
“要知道整个哈格斯塔德镇也没几个九级的武者,而这次你来求我帮忙的时候,一身超卓凝结的气势更是超过了十级以上的武者,至少达到了十二级以上的武斗专家水准,哈格斯塔德镇已经没人能留住你了。”
“呵呵,”特玛德咧开嘴笑出声来,他也不着急动手,因为他内息真气鼓荡,精神已经锁定这位近在咫尺的莫格乌,这孱弱老人稍有异常他就会应激发动,嘴上却轻描淡写的说;
“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感激的很呢,你把我卖了二十银币换酒还要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你当我真怕了你这个老神棍会魔法不成?”说到老神棍三字,特玛德已经是一脸森然,既然说破了脸,他就准备动手了。
“慢来慢来,还不止于此呢,”先知老人却神色依旧的补充道;
“我救你不仅仅赚了二十银币,你看,你这次不又主动送给我十五金币,还有一只不断生钱的皮口袋么?在你决定动手杀死我这个没有还手之力的老人之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你原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杀死我之后你又失去了什么?!”
“呃…也是啊,杀了你,我只有逃亡到冰天雪地里当野人了。”特玛德自语着嗤嗤一笑,又摇头问道;“没被你拆穿以前,我当然想继续在镇上呆下去了,如今被你拆穿了我还能怎样,难道我能寄希望于维京人的先知给我一个异邦人保守秘密么?我真的奇怪你是怎么看穿我武学进阶了的,刚才你说的那些武者等级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要揭发和拆穿你呢,异邦人?你没觉得自从你来到哈格斯塔德镇以后,我的先知小屋热闹了不少,我的生活也滋润了不少吗?有需求才会有奉献,我需要你特玛德,我需要‘有事儿’,呵呵,且不说你奉献的金币,还有那不断给我生产银币的皮口袋,我可是真心希望你命长一点呢,特玛德!”
这一席抛心置腹的话彻底打消了特玛德的杀意,他立刻改换态度,恭谨谦恭的致意道;
“还是您老人家厚黑,没说的,以后您就是俺的指路明灯,我再有啥举动尽量和您商量协调,时常聆听您的教诲,反正就一句话,以后真心跟您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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