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德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一支近千人,披麻戴孝的队伍行走在徐州府的官道上,他们距离萧县仅有大约十里。
这正是朱栩一行,在秘密的进入徐州的第二天,派出的斥候就报告说沿途各村县皆悬白绫与城门之上,沿路百姓也是个个带孝。
明帝驾崩了,朱栩第一时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事立刻在队伍中引发了一阵骚动。以前那些王府护卫不用说,一个个悲痛欲绝,新归附的人心中则是惴惴不安。原本充满了希望的前景一下子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朱栩立刻安抚众人的情绪,并且命令军士于四面村镇购买白麻和布匹,全队戴孝行路。这一做法并没有引起队中的反弹,毕竟这个时代皇帝驾崩举国皆丧乃是大义所在,他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才会引起大多数人的不满。
整整一天,队伍里的气氛都有些压抑。尽管朱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仍然没有想到,老皇帝驾崩对于队伍中的那些老兵竟然有如此的影响。尤其是赵昕王威,在得到消息后嚎啕大哭了一场,刘勋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双眼也是泛红,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来。
相比之下,他这个名义上的皇子却是有些差强人意。毕竟他和老皇帝一面都没见过,也没有现在这些人那种忠君思想,实在是挤不出眼泪。最后没办法,之得自己钻进马车里嗷嗷干嚎,不见任何人。
弄得王德贵等人在马车外边哭边劝,生怕自己的主子有个三长两短。
既然老皇帝驾崩,那么大队偷偷摸摸的也没有意义了。新帝需守孝二十七天,然后举行登基大典,正式即皇帝位。太子登基,根基不稳,只要朱栩现在亮明身份,朱由恒也暂时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古代新皇帝不放心自己的兄弟要想削爵害命也不敢太急躁。要不然老爹刚死就杀兄弟,会成为史书上的一大污迹,无法抹除。
这样一来就为朱栩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当然应天是没办法回去了,现在最好的就是在边关找一个地方来巩固自己的势力。徐州是非常合适的地方,北邻齐国,西边又和梁国接壤,不但有退路而且形势也比较复杂,十分适合浑水摸鱼。而且如果朱由恒下定决心要铲除他的话,也只能从东南两面夹击,相比起内地,一旦被朝廷四面合围,彻底孤立,那么形势就会无比危机。
不过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徐州地处三国交界处,自然有重兵镇守,而且守将也肯定是忠于朝廷的。不过也可以做点文章在这里,毕竟朱由恒还没登记,这里的将官都不是他的心腹,只要朱栩不明着和朝廷对抗,那么自己松阳王的名号肯定是非常好用的。
“主上,前方刚刚发现了两个骑马的探子,似乎是官府的衙役打扮。”一个侦察骑兵拍马过来向朱栩报告。
“我们刚刚打出旗号,走上了官道,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赵昕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赵将军多虑了,那两人定然是萧县的衙役,沿官道往曲里铺而去的,发现我们只是碰巧罢了。”吴客心笑着说道:“皇帝新丧,各地官府比平日里更加紧张,生怕此时有人借机造反,所以个边远地方都是数日一探。”
“不错,吴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朱栩点了点头,吴客心虽不是将军,但是每天都将侦察兵打探出来的情报做整理分析,这种小心谨慎的态度使得朱栩对他更加的满意。
“反正咱们现在已经打出了旗号,既然被萧县最先探得,那主上不若直接前往萧县,以那里为根基。”吴客心向朱栩出主意道。
徐州不能去,那里驻军太多,且官员庞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裹挟在里面,这是大家的共识。
“嗯~”朱栩点了点头同意。既然萧县距离最近,那么避免夜长梦多,就在萧县安家是最符合现在的形势的。
......“大人,大人,不好了!”两个衙役打扮的人连跌带撞的一头闯进公堂,把正在审案的萧县县令祁广云吓了一跳。
“慌什么?没看到本官正在审案吗?”祁广云顺手一拍惊堂木,把躺下跪着的原告和被告吓了一跳。
“咳咳~”祁广云干咳了两声,瞥了一眼正在堂上跪着的两个衙役,心说幸好萧县的老百姓对审案子没什么兴趣,没人围观,要不然自己这一失态不是很丢脸吗?“你们两个今天不是要去曲里铺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人~”那两个衙役咽了下口水,说道:“卑~卑职刚刚离开县城十里地,就见到官道上有一只军马正往萧县而来!”
“什么?军马?”祁广云猛地站起来,此刻也不管失态不失态的了,两步蹿下台来,紧张的问道:“哪来的军马?是向萧县而来吗?”
“卑职等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啊~”两个压抑哭丧着脸说道:“大约有近千人,前队单人单马,后队有马车!”衙役当时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站在远处的高地上观望了一阵,看了个大概。朱栩行军时一营在前,二营在后,马车平民在中间。
“这,这~”祁广云觉得自己有些腿软,脑袋里一片浆糊。他当上萧县县令已经两年多了,再熬几个月就可以回到应天为官,各方关系他也已经打点好了,没想到却在最后时刻出了这事。
“老爷不必着急,带我询问一番~”师爷此时到是比较镇定,从自己的笔按面前走上前来。“你们看清楚那只军马的旗号了吗?”
“旗号?”左边的衙役看着右边的那个一言不发,他大字不识一个。而右边那一个小时候念过几天私塾,不知道他认不认得对方的旗号。
“是有大明的旗号,旁边还有一面旗,上面的字卑职只认得一个‘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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