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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羽紧紧地伸出的手掌,一双泪光点点的眸子,哀求的望向玉清大师,“玉清大师,救他,救救他。”
那双被她紧紧握着的手掌,宽厚地温暖的手掌,突然间,在她面前像是被撤走了全部的力量,变得绵软,犹如风,像是空气一般的稀薄。
若羽一惊,“李,李大哥!玉清大师!”若羽绝望的望着玉清,那眼神中的渴望,仿佛是她愿意拿世间的一切珍宝来换他的性命,那一份虔诚,和笃定的决然
若羽握着他的手掌,反倒是握得更紧了。
霓寰、霓丹,水易,众人的视线皆望向玉清大师。
她凌驾于腾云之上,现着睥睨众生的冷傲笑容。
“情不知何起,又何须一往情深。”
玉渺峰下,玉清观中,三清石像旁,玉清大师手中攥着一个紫檀香木的紫云珠,心事幽然的望向远方,往事又一次回到30年前,也如他们现在一般的年龄吧,“情”字百转千回,没尽力过,又岂能说断就断,说舍就舍。
“师傅、师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清脆地回荡在殿内,一个灰色的身影,迎着一张与那灰布粗衣颇不相称的明丽脸庞。
“什么事大惊小怪,总是这么急急躁躁的。”玉清大师回手一收,就将紫云珠倒入袖袍中,嗔怪地叱问道。
“李~李大哥~他~他醒了。”也许是跑的太过于匆忙了,水易停下后,反倒是字不成句,胸脯扑簌簌的一个劲抖动着。
“哦,就这事,也值得你如此?”玉清大师挑着眉毛,眼神中透着不可辩驳的威严,“水易,你从小跟着我,知道为师的脾气,从不喜欢那些沉不住气的人,你可明白。”
水易因为剧烈奔跑后涨的通红的脸,低声应答着,“是,弟子明白。”
玉清大师一见,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讲道:“水易,师傅平时待你如何。”
水易听闻师傅声色严厉地说出此话,急忙‘扑~通’一声便跪倒在玉清师太的面前,“师傅,水易自小得蒙师傅收养长大,师傅犹如我的再生父母,不但教我武功,而且平时也从不曾苛责于我,自是,水易不敢奢望再好的了,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这般问。”
玉清大师看了看她,“你起来吧,水易,”说着,语重心长的解释道,“你要明白,为师之所以如此严格的要求你,自是因为对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和门中其他弟子不同,就连霓寰、霓丹两姐妹也是随着明阳派的没了着落才反跟着我的,虽然明面上,我重视她们,也不过是忌惮她们二人的功法了得,他日也可以帮助我们玉清观扫除异己,私下里,对他们我心中还是有几分提防的。而你,”玉清大师在水易那张尚没有经过人事繁杂的纯净面容上呆呆地凝视许久,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你自是与他们不一样的,”
水易低垂地眼帘突然间微微颤动一下,眼中那道长长的像是羽翼一般扑簌簌的睫毛,此刻正不解的上下抖动着,“师傅~”
玉清大师带着热切的期盼目光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是要把你当接班人培养的。”
水易身子一颤,双膝一软,就又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答着,“弟子不敢。”
“起来吧。”玉清大师赶忙扶起她,为难的一笑,“也怪我,平时对你要求严了些,也难为你现在这样,水易,师傅平时只让你穿这粗布的灰色衣衫,你可还习惯。”
“弟子穿什么都好,对这些没有意见的。”水易忙低下头,嗫喏地说道。
“哦,你且不要骗我。”玉清大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李沧韵…”
“他已经醒了,现在若羽姑娘正在身旁服侍他。”水易脸上无端又是一红,急忙抢着说道。
“你啊,”玉清大师深叹一口气,“将‘玉清心法’再抄写5遍,抄好后送给我。”
“是,师傅。那弟子先下去了。”说着,水易忙细碎小步后退着向门外走,
“水易,”身后,又是玉清大师在唤,“你还记得‘玉清心法’的第一句吗?”
水易一愣,身上的冷汗像是无数虫蚁爬过,“记,记得…”
“是什么?”
“是…世情薄,人情恶,青灯古佛照人明……”
***
“李大哥,怎么样?”若羽扶起李沧韵,将他把身后的枕头立起靠在腰后,“小心一点。”她轻轻地扶着李沧韵倚在靠枕上。
“怎么了。”她见李沧韵身体向后靠下时,皱了皱眉,嘴角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冷气,“是不是还痛,”心疼的看着他肩头的那道依然包扎的完好的伤口,担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看着你这样的紧张我,不习惯而已。”李沧韵忍着伤痛,咧着嘴笑笑。
“谁紧张你了,只是,只是玉清大师的交代而已。”若羽忙收回目光,眼神躲闪着,向着桌上那碗正冒着热气的古铜色的汤药望去,“你现在只是暂时的将伤口中的毒素封锁住,将血止住,还是很危险的阶段,所以千万不可再过劳累,也不能再有闪失了。”说着,起身将汤药碗捧在手中,细细地替他吹去漂浮在那上面氤氲的热气,一副专心致志的神情。
“没事的,你不用这么小心服侍我,我的身体是百毒不侵呢,你都是知道的,之前我也曾中过谭娘的毒,中过古谭寒冰里冰毒。没准,这几样毒素混在一起,就全医好了呢。”正说着,额头的几滴冷汗渗出,他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
若羽眼圈一红,强忍住没有落下泪来,背着身细细吹着汤药。
“你还说,中了那么多毒,这…”若羽刚说完这一句,身子一颤,却是如何也再说不下去了,肩膀微微抽动着,用手帕拭着泪水。
“若羽,若羽。”李沧韵有些为难的苍白面容中,有着一丝难见的柔情,“你别这样,真的不疼的。”
随着他额头上细密的冷汗珠层层渗出,他却还是一副强颜欢笑地模样。
“好了,这回你可相信我是‘真’的了吧。”李沧韵打趣的扭着若羽的身子说道。
“这天,风也是的,又迷了眼睛。”若羽深吸一口气,却是佯装擦干眼中的沙子,“药都凉了,还不快喝了。”说着,先拿着随身携带的手绢替他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她的手指碰触到他冰凉的额头,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凉。只能装作无事一般,用着汤匙,吹去上面漂浮的一层氤氲的白雾,一勺一勺地将药碗中还散着温度的汤药喂进他的嘴中。
“若羽,”
“恩?”
“你没有想问我的。”李沧韵从苍白的面容中挤出了一个调皮的略带欢乐的笑容。
若羽将汤匙送入他嘴中,“没有啊,以前有,现在没有了。”说着,将汤匙又收了回来,“我只想你能好就什么都不求了。”
李沧韵欣慰的笑了,若羽再一次将汤匙递入他嘴里的时候。
李沧韵喉头一梗,身子歪向一侧,伏在床沿,一大口黑红色的血从胃中呕出,接二连三的一口口将之前送入胃中的汤药系数都呕了出来,紧接着体内像有万蚁蚀咬般,不断颤抖着身体。
“李大哥~”若羽见状,手中一抖,药碗跌落在地。
她只急忙按住他的身体,若羽将他嘴角的黑血擦尽,却发现他浑身像寒铁一般的冰凉,只能将一床又一床的棉被裹在他的身上。
“若~若羽。”李沧韵续续断断的呼唤的声音现在是那么的让人肝肠寸断。
“李大哥,你别担心,没事的,我这就找玉清大师,她一定有办法的。”
李沧韵止住她的话,连连摇头,“若羽,我自己是~怎么样~的,心里最清楚。你不要去~去劳烦她,你~你别忘了,你的目的,去少平山区,去找你们云家的东西。”说着,像是使净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紧紧抓住她的袖口,用力叮嘱着,“这里不要就留,你答应我,答~应~我。”我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只见那只拽着自己的手臂向下垂落。
若羽一急,脸上也是全然的落成雪白色。呆呆地坐在一旁,“李大哥。”
这时,从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玉清大师,有霓寰、霓丹两姐妹跟在她身后。“若羽,怎么了。”也
不知道是谁在他面前替她给他喂下了丹药,红色的一小粒。
替她给他揩去嘴角的血,掖好掉落一半的被子,
替她为他护住心脉,那尚存一丝体温的经脉。
若羽坐在殿前的檀木靠椅中,清冷的微风吹动,一两撮黑色的发丝轻柔地扑打在面颊,那“巨鳄谭”中的相救,梅花树下的相识,红叶谷中的相知,天狐星畔下她许过的不变誓言。一幕幕,一行行,如今都成为过往,却是一段她无法忘记的快乐时光。
眼前的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场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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