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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辰时时分,日上三竿,街道上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小,..o远处的深巷中还断断续续的传来几声喝骂声和叫卖声,不远处的一片片土坯房中,早已经升起了道道青色的炊烟,把这个偏处大漠一隅的关城蒸腾出浓浓的生机。
深巷中这间沉寂了好一段时间的破院子却是不同寻常的热闹,十几个黄衣、红衣的大喇嘛挤在这处小屋中,每个人都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入定一般。
“这位上师,你既然知道你们不是在下的对手,那为什么还?”说到这里,叶泊雨突然心中微微一颤,忙一个箭步上前,将还在沉睡中的柳飞絮轻轻送进自己的芥子空间中。
十几个喇嘛看似一动不动,其实全部的精力都在注意着叶泊雨,蓄势待发,叶泊雨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着柳飞絮一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就消失在空气中,这一手大变活人可把十几个喇嘛震惊在当地。
领头的红衣喇嘛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快步上前,大声说道:“叶少侠,你刚才这一手,是什么手段?你莫想用什么障眼法骗我们。”
一边的凤姑则是大声叫道:“快,快抓住他,他要跑了?”
叶泊雨对这个红衣喇嘛和凤姑看都不看一眼,昂头看着屋dǐng,大声说道:“既然高人至此,就请现身吧。”
红衣老喇嘛一脸的错愕,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凤姑冲着老喇嘛大声说道:“达拉上师,别管他胡言乱语,这家伙诡计多端,大家赶紧一拥而上抓住他,他要跑了。”
“叶少侠,你的修为果然是精进啊,三日不见,就让老朽刮目相看了。”一丝微弱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到大家的耳朵里,像是微弱,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众喇嘛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纷纷四下里观瞧起来,领头的红衣老喇嘛也不禁退后了几步,脸上变色,大声说道:“是谁?是谁在说话?”
“哈哈哈,在下知道你是谁了。”叶泊雨略一沉吟,抬头笑道。
“老夫就知道。”那个微弱的声音也好像在笑,“那日一别,一晃已是半载。”说着,众人眼前一花,面前已经多了一个身穿白袍,清瘦高大的老道士。
“你是谁?”凤姑尖叫一声,“你这个老道怎么会来这里?”
众喇嘛齐齐退后了几步,领头的红衣老喇嘛看着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老道,脸色变的苍白,大声问责道:“兀那老道,你是何门何派,这玉门关里可不容你生事。”
老道好像根本没听见,也没看到眼前这些个喇嘛一样,大袖一摆,又说道:“叶少侠,相逢不如偶遇,一杯清茶,叙叙旧如何?”
“道长相约,晚辈哪敢不从。”叶泊雨笑道,“道长先请,晚辈马上就来。”
“那好,叶少侠请。”老道一摆手,就又消失了。
叶泊雨回过头来,对着红衣老喇嘛一摆手说道:“这位上师,你也看到了,非是晚辈无礼,而是故人相约,晚辈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老喇嘛休养再好,终于也忍耐不住,双手一挥,厉声喝道:“姓叶的,你修为再高,也不见得是我们十几个人的对手,不放句话下来,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
“放什么话下来?”叶泊雨笑道:“不瞒你说,要不是我对你们有些个兴趣,早已经杀掉这个恶婆子,一走了之了。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找上你们的。”
“年轻人,口气不要太大!”红衣喇嘛一摆手,后边十几个喇嘛一下子散开,团团把叶泊雨围在中间。
红衣喇嘛一声冷笑,刚要说话。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天花乱坠,土坯房子的黄土一下子淹没了上来,身前身后都是黄土,刚暗叫声不好,就又自己脚下的土地在下陷,自己双脚没着力处,好像陷到了万丈泥坑之中,头dǐng上也堆满了黄土,自己要张口大叫,无穷无尽的黄土一下子从嘴里涌了进去,占满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叶泊雨用土遁住了一众喇嘛和凤姑,摇摇头,轻轻推开门,一出去街上,马上就看见前边的一个茶摊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白发老道,忙快步迎了上去。
“天鸿掌门。”叶泊雨双手一拱,行了个礼。原来,这个老道正是前不久刚带领昆仑派,吞并了六大剑派的天鸿真人。
“好,叶少侠不必多礼。”天鸿真人脸上似笑非笑,一指旁边的长凳,“快快请坐,跟老道喝一杯这里的清茶。”
叶泊雨diǎndiǎn头,坐了下来,马上有店小二给端上了一杯茶。
玉门关僻处一隅,物产贫瘠,跟中原大地没法比,哪里有什么好茶。达官贵人喝的那些好茶,都是千里之外,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从江南运过来的。街头的茶摊上,那就只有最粗陋的黑茶了,是用一种黑茶的梗和叶一起晾制而成,茶汤黑红,喝起来苦涩无比。
不过,现在叶泊雨的心思可不在喝茶上。
对面的这位老道,前一段时间还是不同戴天的仇人,那日在青城山上,自己就险些成了他的剑下亡魂。而自己也一直恨他入骨,一直在想着报仇之法,只是忌惮他修为太高,法宝又多,自己苦于无法下手。
六派剑道大会之后,这个天鸿老弟又一次展示出了他的枭雄之才,不仅如愿以偿,当上了六大剑派盟主,竟然还以一己之力,合并了六大剑派,自己当上了总掌门,统领天下剑派,这可是千年之来,从未所有之事。
应对刚才那帮喇嘛,叶泊雨是何等的挥洒自如,面对着这个甚至有一些孤冷的老道,叶泊雨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
天鸿真人仰头就将一大海碗的苦茶喝干,抬起头看了看叶泊雨,diǎndiǎn头,笑道:“叶老弟看来是又有奇遇啊,你一身修为,亦正亦邪,加上机缘了得,用不了几天,就能远远超过老道,早证大道啊。”
叶泊雨不知道天鸿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知道自己跟天鸿真人相差太远,自己这diǎn儿家底儿,肯定瞒不过人家。低声笑道:“天鸿掌门,你可太高抬晚辈了,晚辈这diǎn儿修为,还不够你一哂呢。就算是再修炼一二百年,也难忘你的项背啊。”
“哈哈哈。说的好。”天鸿真人自己拿起茶壶,又倒了慢慢的一大海碗苦茶,笑道:“老夫说是偶遇,叶少侠肯定不会相信。老夫怎么也是一派掌门,没有偷偷下山的道理。哈哈。”
“愿闻其详。”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晚上,在蜀山山dǐng,两人说了几个时辰的话以后,天鸿真人在自己的心中,再也不光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是变的多元起来,神秘莫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痛快。难怪元罡老道和妙峰和尚那么两个老怪物这么欣赏你。”天鸿真人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赞许的说道:“叶少侠,老夫一直知道你在跟胆巴国师作对,连破他的阴风大阵,救了无数的生灵百姓啊。”
叶泊雨知道天鸿真人话中有话,但一时猜不透他什么意思,就只是干笑了两声,也没有说话。
天鸿真人似乎丝毫也不介意这个污秽小店中的苦茶,端起海碗来又是一饮而尽,这跟叶泊雨心中的那个养尊处优,高不可攀的昆仑派掌门形象可是一diǎndiǎn都不一样。
“叶少侠,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天鸿真人又说道:“你我在青城山初次相见,生死相搏,在你心目中,我天鸿一定是一个残杀无辜,十恶不赦的恶人,六派剑道大会上,老夫也知道,你是给元罡老道和妙峰和尚助拳的,你一直以老夫为敌,是也不是?”
叶泊雨看着天鸿真人,缓缓diǎn了diǎn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不错。直到现在,晚辈也把道长当做敌人。”
“好,好。”天鸿真人捻须大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敢当着老夫的面,说出这种话来的,老夫可是头一次见到。”
叶泊雨哼了一声,又说道:“不敢当。晚辈自知修为浅薄,天鸿真人要取晚辈性命,当真是探囊取物一般。但晚辈当着真人之面,也不敢说假话。何况,即使晚辈昧心说了假话,也瞒不过真人的法眼,还不如昂头说真话自在。”
天鸿真人赞许的diǎndiǎn头,沉吟了一下,才又说道:“你我虽然信念不同,但是,有很多事情,我们还是可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是不是?”
叶泊雨也想了一下,diǎndiǎn头,说道:“不错。”
“叶少侠,你一直与胆巴为敌,也知道了胆巴的阴风珠计划。这一定不是叶少侠自己调查所得知,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diǎn。”天鸿真人紧紧盯着叶泊雨的双眼,沉声说道:“老夫也不想知道这位高人是谁,但是知道他一定是一位正道高人。可是,这位高人既然不便出手,光靠叶少侠和元罡老道、妙峰和尚这些人,恐怕一时还难以扳倒胆巴。”
“这么说来。”叶泊雨也看着天鸿真人,沉声说道:“道长是要跟晚辈站在一边,一起对付胆巴了?”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天鸿真人收回目光,低声说道:“你我现在似友非友,似敌非敌。”
敬请读者期待观看下一章《战阴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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