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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婉留下燕敢为校尉，领两千人守卫武功县。
自己则和岳飞亲率大军北上，直到高平（今天的固原县城）才转向进入了汉阳郡。
马腾一路撤退，回避和她交战，最后干脆退回了武威。
安定郡的各处大小势力都不敢正面抗衡，也知道她不会久留，所以都是对她敬而远之，私下递些财物求得大家平安罢了。
总计和马腾的这一仗中，汉中军战死的人超过两千人。
而马腾所部精锐战死者不下三千，羌人和依附于他的小豪族死者不下四千，其他人也多逃散不能复聚，彻底失去了和燕婉作战的能力。
燕婉率部到了汉阳郡后，韦康之父凉州牧韦端亲自带了数千人来迎接她。
双方合兵巡视了汉阳郡各地，地方势力无不俯首称臣，韦端趁机在各地安插亲信之人，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势力。
而后双方在陇县正式会盟，定下了攻守相望的互助条约，用文字明确了彼此的义务和权利。
会盟后，燕婉就离开凉州回到了司隶校尉部。
在回梁州的路上，她顺便又拿下了漆县，这样整个西北的产铁的地方已经大部分都落在了她的手里。
李傕对此只能再次接受，不过他又借此从燕婉哪里要了十万石粮食，自己私下吞没了。
就在燕婉巡游北部地区耀武扬威之际，长安城内的年轻的天子问心腹大臣司徒赵谦道：“马腾已经衰弱到这样的地步了吗？为一女子轻易击败，那么是不是朝廷可以借此彻底平定凉州了呢？”
赵谦曾经率军讨伐过白波军，颇为通晓军事，燕婉进城时见过燕婉一面。
他想了想答道：“燕婉狼行虎步（现代人走路的习惯），天下枭雄也，不能以寻常女子视之。”
“其人崛起于微末之间，三年间无日不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部下又多熊罴之士，击败马腾并不是令人感到吃惊的事。”
“只是马腾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这一战的详情现在不为外界所知，所以也没办法推断为何如此。”
“只是燕婉所部不见减少，当是完胜无疑，汉中军乃天下雄师这一点可以肯定无疑。”
天子沉默了一会道：“此女今年只有十七岁吧？当年起兵时只有十四岁吧？朕今年十二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定天下啊？”
赵谦听了没有吱声，当今天子要说也算是聪明之人，但你要是非拿自己和燕婉这样的怪物相比，是不是那个了一点？
当初燕婉征战汉中时，还有很多人认为她只是前台的傀儡，背后应该是某大世家。
但是现在谁要是这么说，赵谦能直接抽他一个嘴巴子。
燕婉自称天生圣人，原来大家不是嗤之以鼻就是痛骂，现在包括许多朝中大臣都有些含糊这件事。
倒不是说大家突然想要改换门庭加入天道教，只是东汉本就是一个最最迷信的时代，燕婉的表现又实在是太过于妖孽。
军事上的事对这些朝臣的冲击其实还小些，印刷术的出现，几千本几千本的批量生产书籍让这些人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们知道士族的根基正在动摇，新的时代就要开始了。
有些士人其实在这里看到了契机，但是大多数士人希望的是能将这个新时代扼杀在摇篮里的，赵谦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现在燕婉击败马腾展现出来的实力令人绝望。
那么这样非人力可以匹敌的人不是圣人就是妖魔了，从来不乏妥协性的儒家知识分子宁愿相信是前者，即使是后者也要把她转变为前者。
毕竟在关中、蜀中一些大儒静下心来研究了天道教的观点之后，发现它正统的儒家并不完全是对立的。
天道教的主要的敌视对象是东汉儒家暴露出来的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儒家中的的有识之士也一直在反思。
更重要的是按照天道教的观点，孔子的地位还略高于墨子，至少是平等的，那在这个基础上大家不就有了谈的基础了吗。
所以赵谦是不满天子把自己和燕婉相比的，这个问题现在教他怎么回答？
孔子也是一介臣民，但要是哪个皇帝在学问上自比孔子那只怕会被骂死。
天子也是聪明人，见状换了个话题，问道：“现在国家多难，汉中军马精锐，可以成为国家的助力吗？只是当日她进京之后没有参见我就回去了让人疑惑啊。”
赵谦额头上都要冒汗了，宫里也有李傕的耳目啊，你这样说不是要把刚刚稳定的局面在动荡起来吗？
赵谦立刻跪下道：“陛下还请慎言，李、郭、燕三人并为国家忠臣，皆是国家柱石，当无疑议。”
天子闻言长叹了一声，拂袖而去。
而在李傕府上，樊稠等人皆是义愤填膺状，对李傕道：“燕侯实在是欺人太甚，先夺武功，又占了漆县，还把我等放在眼里吗？”
“要是将军不愿出兵，我等愿意为将军分忧。”
李傕面沉如水，郭汜是知道李傕和燕婉的交易的，那十万石粮食他也得到了三万石。
这时冷笑道：“好啊，那就请樊将军率本部兵马前去讨伐燕侯可好？所得我与李车骑保证分毫不取。”
一贯与樊稠连气同枝的横野将军李蒙反对道：“此乃公事，岂能让樊将军一人出力，我愿意和樊将军同去，只是我等现在兵力还有些不足，还望增添些兵马才好。”
张济怒道：“军国之事皆有李将军决断，尔等岂能各行其是？”
这时贾诩出来打圆场道：“现在正是需要我西凉军精诚团结之时，岂能自乱阵脚。”
“以我之见，燕侯速败马腾所部，其实力绝对没有大的损失，又是唯一明确支持我们的地方势力，绝对不能讨伐，反而应该加以笼络才对。”
“漆县偏僻，本就不在我手中，正好借此机会向燕侯换点粮食也好。”
“现在大军云集长安确实也非良策，不如派遣张济将军出屯弘农，也好防备关东诸侯有不轨之心。”
“而樊稠、李蒙两位将军进驻河东，河东人口众多又未经大的战火，一些小小的黄巾余孽力弱而多有积蓄，正好可以作为樊、李两部的补充，岂不妙?”
樊稠听了贾诩的话沉思了一下道：“如此也好，现在西边局势比较平静，我也正想去东边转转。”
李傕想了想也同意了。
待到樊稠等人走后，屋里只剩李傕、郭汜和贾诩三人。
李傕问贾诩道：“樊稠所部本就是我们里面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素来对我就有不臣之心。一旦被他拿下了河东，只怕他立刻就会造反了。”
贾诩笑道：“河东白波军势力强大，人数众多，那里是那么容易制服的？”
“况且当地豪强众多，坞堡林立，更非易于之辈。樊稠此去能否全身而退只怕都是问题，更别提和将军争雄了。”
“其实当下最大的问题不是樊稠、杨定等人的野心，也不是燕婉和关东诸侯的威胁，而是粮食的问题。”
“如果百姓不能安定下来，就无心生产，到时就没有粮食收入，只靠抄掠总是难以持久的。”
李傕也为这个问题头疼，他原本只是西凉军一个中级军官，名气虽大实力却不强。
后来依靠首举大旗的大义名分，吞并了许多散落的小部队才占据了领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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