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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去把东西拿过来。”云锦颜对着身后跟着的小满说了句,小满立刻从侍卫手中接过蒙着块黑布的盆状物体,双手举起至胸前朝着罗王后走去。
罗王后对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使眼色,宫女立刻走上前去接过,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捧过来送至她面前。
罗王后轻挥了挥手,宫女立刻遵旨将黑布扯了下来,只觉晃眼干净颜色顿时让人心神一震……
见此,罗王后难以置信的走了过去,望着这一盆淡淡金黄色的富贵骄艳的牡丹花,心中说不上来的惊讶!
这一幕也让司空月疏愣住了。
若说着牡丹花是没什么稀罕的,但是在这个季节却是极为罕见少有的。这星澜气候虽暖,但本身娇贵的花儿却已都少有开放,以至于这宫中到处最多是四季常青的翠绿,这乍然出现一盆如此珍贵鲜艳的花儿……让向来喜欢花草的罗王后怎会不惊讶喜欢?
"锦颜啊?你是从哪弄来的这牡丹?这宫里头的师傅,绞尽脑汁也无法给本后培育出这种一年四季都能开的花,尤其是这娇嫩的牡丹!"
罗王后朝着着淡金色的牡丹花走了过去,满脸惊喜的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那花瓣,一边儿对宫女招招手说着:"快去,把花匠找来,让他好生伺候着花儿,争取多开上两日!
"回母后的话,锦颜懂些养花的皮毛,偶尔误打误撞也能让花儿延长些寿命,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花都可以,母后也别对锦颜抱太大希望……"云锦颜微微俯首,谦虚一笑。
这个时候一时半会儿,根本弄不来那墨紫金莲,不过这牡丹花御花园里多得是,随手抱一盆过来,对她而言不过‘小意思’。
"唉,能让这一种花儿开对母后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惊喜了。"罗王后说着对她望了眼,略带疲倦的掩了掩嘴,对着她及司空月疏同时挥了挥手,"今个,本后有些累了。月疏啊,你弹奏了怎么久也累了,回去歇息吧。锦颜也先回寝殿歇息吧,改日再过来陪母后。好了,你们一块退下吧。"
云锦颜与司空月疏先后恭送罗王后离开。
待罗王后离开,司空月疏对着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拜见太子妃。"
"月疏姑娘不必多礼,你我本就是旧识,虽然不算朋友却也算有过几次相见,以后不必对我如此客气。"云锦颜一手轻轻背后,温婉一笑说着。
"太子妃说的哪里话,身份有别,月疏哪敢不尊,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司空家不知礼数呢。"司空月疏依旧有礼的俯身说话。
云锦颜闻言眉毛略挑,嘴角笑意暗了些,"哦?月疏姑娘真乃知晓礼义廉耻的大家小姐风范,本太子妃就先告退了。"
说罢,云锦颜转身离去,小满也赶忙跟了过去,临走前皱着眉朝着司空月疏望了眼。
待回到星辰殿后,小满还嘀嘀咕咕的一脸不解,"小姐啊,刚刚在御花园明明见您拿走的是一盆枯萎了的花,怎么一转眼就开了?您是去哪儿偷偷换了一盆吗?"
"还有刚刚那个月疏姑娘以前不是春香阁的老板吗?好像跟小姐关系也不错呀,怎的现在看来,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们似的了……?"
云锦颜回头望了眼小满,这才想起,原来在昆仑山时小满一直留在房间没有随她去比赛,怪不得现在还不知,随即笑笑说着,"别急,下次你就知道了,或者有机会问问若灵若雪也可以。至于司空月疏,原本就不熟,并未深交。"
"哦。那小姐啊,我看见这次王后挺喜欢小姐送的花儿啊,怎么后来就不吭一声回宫去了?害我白白欣喜一场,还以为……王后要给小姐什么赏赐呢!"小满嘟嘴说着,刚刚看王后哪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本想着就算没赏赐也会多夸赞小姐两句,谁知道,这王后也太吝啬了吧?
云锦颜淡淡扫了她眼,"这话以后别再说了。这是在宫里头,什么话想说,先过过脑子再说。王后毕竟是王后,不过见了一盆花而已,能有多大欢喜劲儿?"
小满撇了撇嘴,想想也是,王后毕竟是王后,要端得住架子才是。倘若随便而见点什么新鲜物儿,便乐的不着调,那堂堂的一国之母,哪还像样?
书桌前,半靠在桌上翻阅书籍的云锦颜,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每本翻两页看看,寻思着找一本喜欢的看看来打发时间。
整整一排的书被她给差不多翻了个遍,最后一本之时,她聊无兴趣的翻开了几页将书又重新塞了回去。
这宁天澜也太过无聊了吧?看的都是些史册兵书之类,在她看来,好比天文数字着实无聊的很。
就在转身走时,发现地上掉落了一封信。
她下意识的想要捡起来重新塞回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刚刚不小心从书里翻出来的。然就在要塞回去的那一刻,发现信封里居然不小心掉落出来一角,犹见……那上头的半个熟悉的云字,让她忍不住好奇抽了出信来。
半晌后,小满瞅着有些不对劲儿,怎么半天也不见小姐人动,不由好奇的出声问着:"小姐,怎么了呀?"
拿着信封愣在原地得云锦颜,良久才回神来,望着信上刺眼的白纸黑字,心中无比的酸楚挣扎!
那封信被她胡乱塞了回去,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云王府已尽数除掉,主子放心,此事绝对不会泄露半丝行踪,更不会传至太子妃耳边儿……
唇角扬起抹凄凉笑意,云锦颜迎风站在层层台阶之上,仰望向天空,悠悠蓝天飘扬着几朵白云,悠闲自得的飘走,不留一丝痕迹。
“小姐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小满又说出什么话了?”小满见她不吭声的走出来吹风,以为定然是出什么事儿了。
这时,看到台阶之上一头的走廊上,李青正缓缓走来,小满立刻直起身子,整了整被风吹的微乱的发丝,朝他看去,刚准备打招呼,却被他抢先了。
“见过太子妃。”李青微微颔首行礼,待起身后,又对着小满微微点了下头,“小满姑娘好久不见了。”
小满立刻点点头,脸上又抑制不住的染上了丝丝红晕,小声说着:“李护卫,也不是好久不见,其实我见过你两次,都是跟着你家主子。我……我想跟你说话,都一直没机会。”
李青闻言,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转而对着云锦颜恭敬说着:“太子妃,主子说让您今晚前有空准备下,明日一早随主子前去江都城。说,是您答应了他的。”
依旧站在台阶之上,仰望天际的云锦颜淡淡回首望了他眼,“王后的寿辰不是快到了?你家主子真的要这个时候走?”
“……回太子妃的话,王后的寿辰不会耽搁,这趟江都之行也是非去不可,太子妃不必担心,主子自有安排。”李青颔首笑笑说着。
云锦颜收回目光,眉间几不可见的跳动了下,轻嗯了声,视线继续放空到了幽蓝无际的天空。
翌日一早。
李青照旧来星辰殿等人,因昨日主子要准备离去前的准备事宜,故而彻夜召集了左右丞相及几位要臣商议,并未回宫,这才让他一大早前来请太子妃出宫与主子会和。
谁料星辰殿外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人出来,李青心中觉得不妙,出声唤赵九却发现也无人答应。
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人,他索性不等了,推门而入,果真……星辰殿居然早已空荡无人!
他迅速朝着宫外主子的别院而去。
“主子……主子!不好了……这次,怕是云姑娘真的失踪了!”李青暗叫了声不好,将那封从书架上发现的书信,呈递到了宁天澜面前。
一进星辰殿,便看见这书信露个半个身子在外头,很显然,这是太子妃故意留给他的。
早已准备妥当一心等人的宁天澜,见李青去了这么久也未归,心中便觉预感不好,如今见他慌慌张张进来,倒真是印证了他的预感,真的出事了。
接过李青呈上来的书信,宁天澜眉宇顿时凑起,这信是怎么回事儿?
分明就是陷害,那女人不会真的信了,所以一走了之了?
翻过信的后面一看,寥寥几行小字写着:我知不是你做的,只是,想亲自去探探究竟……
乍一看到,云锦颜是怒是惊讶,但是随后冷静一想,宁天澜是什么样的人?就算真的是他做的,也不会把这样重要的证据留下,又怎会堂而皇之的藏在书架里,等着落下把柄吗?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想要栽赃,破坏她和他的关系,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看的明白看的清楚,只是……她现在只想要知道一件事。
就是云王府的人到底有没有事?是不是真如信上所说,全家早已……
尽管云王府给她的回忆多半是不好的,委屈的,痛苦的,可毕竟是她曾经的一个容身之所,云老爹更是在最后把若灵若雪给了她,不管她如何嫉恨,事已至此,她无法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所以,这一趟她必须要去,不然,后半生难以心安。
“主子,您的意思是?太子妃已经走了?可,可是赵九哥也跟着失踪了,会不会,会不会跟着太子妃一起去了大越?”李青愕然的说着,倘若此,赵九哥跟着,那他定然该联系主子才是啊。
看起来太子妃应该是昨夜就离开的,可为何到了现在,也不见赵九哥给主子来一份信?
宁天澜将那封信交给了他,面色阴沉,眸色微敛,“先去把这封信拿回去比对一下,好好查查是出自谁之手,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我道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居然敢葬在到我头上来……”
“至于她,先让她去吧。”
他长叹声说着,如今景善已经被轩辕冥带着离开了,铁凤骑也已经在西副营扎稳根基,她是孑然一身了牵挂,故而这次,怕是真的走了……
“那主子,我们还去不去江都?”李青微皱眉问着。
宁天澜缓然站起了身来,悠悠叹声说着:“去。江都有些要事等我处理,先放她出去走走,等事情办完了,再去找她回来。”
——
去往大越国的僻静小道上,三人骑马奔驰着,不同于来时队伍浩浩荡荡,这次轻装简骑,没那么多麻烦,一路速度也要快的多。
一路之上,云锦颜不知射下了几只信鸽,看的赵九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吭声说。
小满很少如此颠簸,故而光顾着骑马,啥也没注意到,偶尔还有些心神恍惚,恍惚为什么李护卫见到她态度冷冷的,跟平常的朋友没什么两样?
眼瞧着又一只信鸽就要从赵九的手中放飞,云锦颜募然开口说着:“小满啊,还记得红烧乳鸽怎么做吗?这次可要好好表现表现,也给赵大爷好好尝尝!”
这话使得就要放飞信鸽的赵九倏尔又收回了手,将信鸽塞回了袋子中,黑着张脸,猛然又想起了以前的小白,他家可怜的小白……那是第一只养的信鸽,居然被她给当成了下酒菜……
“夫人,就算赵九给您磕头了行吗?就让我给主子报个平安吧!不然,等回去,赵九怕是要被扒几层皮,永远都不得回到主子身边了!”赵九忽而勒住了马,从马上跳下,扑腾一声颇大动静儿的跪在了云锦颜的马前头,咚咚的磕着头!
云锦颜眼眸一眯,冷着脸说着:“不行。”
“哎呀,夫人求求您了!我是主子的下属,自然该事事听主子,禀报主子,如今您这不吭一声就回大越国,要是我也瞒着主子不吭声,这不是明摆着背叛主子吗?求求您了,您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跟班,让我给主子去封信行吗?!”赵九只差没痛哭流涕了,哭爹喊娘的求她了!
这次也不知云姑娘是怎么了,跟那火眼金睛似的,每次信鸽一放出去,就被她给逮了个正着,算算,这前前后后放出去的信鸽都不差十次了,都被她给抓着了!
还好,这次出来算准了云姑娘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所以备足了信鸽,却没想到,把它们带出来居然是替它们送行……
现如今主子肯定发现云姑娘不见了,若是他再不给主子回信,怕这次真的永远不能回主子身边了……
不过,千万不要再把他派去伺候那娘娘腔司空词啊……
“赵九,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可曾替我想过?如果你告诉你家主子我回了大越,你家主子还能这么简简单单的放我走吗?就算他同意,弄不好又是一大堆的跟班随从,等到了大越又不知何年何月。”云锦颜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着。
“这次,大越国不知生死的,是我的家人,我如果晚去一刻,他们很可能随时身首异处。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能瞒得住他一刻是一刻,绝对不能现在就告诉他。”
她微叹声说着,就算宁天澜发现了那封信,就算知晓了她回大越,但是去大越国的路有千千万万条,他并不知道她走的到底是那一条。
只要赵九能把得住不说,她有信心让他找不到自己。
说罢,云锦颜骑着马继续朝前奔跑而去,赵九见她居然不为所动,气的跺了下脚,上了马儿一溜烟的也朝着前面奔跑而去!
马上的小满还在不明所以的来回扭头看着,红烧乳鸽?信鸽呢?小姐让她做,总该有信鸽才行啊,回头拔干净了毛儿,味道确实不错呀!
此次,确如云锦颜所料,这次不同上次的路远迢迢,人多行程也拖慢许多,这次不过七八日,她达到了大越国边境。
不用想知道,这边城早已经把她的大哥云锦修换了下来,将军也早已换成不知是何人,不过这对云锦颜不重要。
只要他们还活着,不管在哪里,她都有信心找到他们。
“我没看错吧?小颜,真的是你?我居然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你?”
就在云锦颜暂时在边城客栈住下歇息,小满百般恳求的拉着她出去转一圈之时,阴差阳错的见到了一袭官服的白青风,正讶异的望着她们。
云锦颜见是他,皱眉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如今大哥二哥出了这样的事儿,白青风推脱不了责任,若不然为何大哥一走,他便被调到了边城里来?
“诶!锦颜啊,好久不见了,你干嘛一见我就走?要不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从星澜回来,不过,我也说过,只要你肯回来,我白青风绝对会做到当初的承诺。”白青风一袭崭新的官袍,在云锦颜眼中却是无比的刺眼,正儒雅含笑的对她说着,却不知她心底的浓浓厌恶早已升腾而起。
“没心情,让开。”她冷冷说着。
小满也跟着双手叉腰,朝他冷哼了声:“我说你这个穷酸书生,就算现在你当了官,我家小姐还是看不上你,你就省省吧,别在我们面前装好人!云家现在成了这幅样子,我看,八成是你小子忘恩负义,偷着干的吧?”
白青风一见她如此奚落自己,不由摇了摇头,辩解说着:“原来云家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跟你们解释,这件事不是你们想想的那样,更加不是我做的。”
“行了吧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快让路!”小满见他挡着路不让,气哼哼的说了句,挡在云锦颜面前,冲着他说着。
“小颜,你听我一次,这次真的不是我!是楚家,看不惯云家的势力日益见长,看不惯三小姐在宫里耀武扬威,所以才结合朝中原本就与云家敌对的势力,加上你七妹不争气,给他们把柄,才会联合起来对付云家的……我,我抵不过他们,实在也是无能为力啊!”
白青风颇显无奈的摊开掌心说着,再次走过去挡到了云锦颜面前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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