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片寂静,那个人的手已搭到了轿杆上,人们更是诧异,一起愣愣地看着他,他们不知这位中堂大人要做什么,那个轿夫见李鸿章跟自己争夺轿杆,慌张无措。
金三变着急了,又不知说什么,抓耳挠腮起来,赖皮高则歪着头,一个劲地点着。
李国脑中一旋,大叫道:“爹爹,在国内您向来体恤下人,常常亲自抬轿给年老体弱的人坐,这一次就不要了,是海外老乡们的心意,您就坐吧!”
说时一拉他的衣襟,假李鸿章本是职业习惯,看到了轿,脑中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李国一拉他的衣襟,还有他的一句话,使他幡然醒悟,望见人们正看着他,自思道:“对呀!我是李鸿章,不是抬轿的。”
他倒灵活,赶忙装模作样地道:“国儿说的不错,老夫感激老乡们的情意,怎么能坐轿呢?应该老夫抬轿老乡们来坐,以此才能表达老夫的心情。”
一句话,人们跪下了一片,有人大叫道:“中堂真是仁义的人,我们敬服。”
又有人道:“我们身在海外的人,听到这句话万分感动,原来朝廷没有忘记我们,中堂大人也没忘我们。”
又有人道:“中堂大人万岁,万岁无疆。”
许多人流泪了,哭声一片。
李国和假李鸿章倒没有什么,罗丰禄和几个跟随的官员早慌了,因为他们尊称假李鸿章为万岁是绝对不允许的,传到国内那还了得,这不是造反吗?
罗丰禄赶忙道:“请大人快些上轿。”
假李鸿章还在啰嗦道:“老夫心下不忍······。”正说时,李国已俯身到他的耳边,气愤地道:“快些上轿,狗东西,小心老子宰了你。”
那个人急忙改口,大声道:“老夫忍了。”
他的身子敏捷灵巧,奔到轿门前,一下子钻了进去。
人们又是一愣,刚刚还一副老态龙钟的李中堂,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灵敏了,转眼间就进了轿里?他们都处在他的恩情之中,谁也没去多想,只是认为他的身体很好,怨不得争着抬轿子。
抬轿的人抬起,人们众星捧月一般去了。
罗丰禄和其他官员没有跟去,他们去保卫真的李鸿章了。
行了一会儿,来到一处白色大房子前,假李鸿章下了轿,李国假意过来扶着他。
那房子是中国建筑的式样,又有些许的地方不同,至于哪里不同李国也说不出,只见门前挂了一个大牌子,李国不识那字,悄声问赖皮高,赖皮高说:“中华商·····商会。”
进去。
只见里面富丽堂皇,假山、喷泉,花草、树木,又有亭阁,还有雕塑,从大门到中间的正堂铺了红红地毯,李国不解,怎么铺这个呢?他用手捏捏,是睡觉的毯子,不用来睡觉,铺着走路太浪费了,不过走起路来感到效果不错,挺舒服的。
众人进去。
真正进院的有李国和两个师弟,还有那两个护卫,不知是怕进来的人太多扰乱了他们,还是出于安全的原因,大多数人留在了外面,大门关了。
李国觉的这样也不错,省的提心吊胆了。
房子很大,像宫殿一样,分宾主坐下,有人泡茶上来。
李国眼睛一亮,不仅他的眼睛亮了,那个假李鸿章、金三变和赖皮高也亮了一下,因为端茶上来的人,是一个个长腿细腰的美女,穿着很少,胸部高耸,白白的大腿露着,像是一根根剥了皮的葱白似的,五位美女晃来晃去,晃得几个人眼花缭乱。
李国想:“看起来这些人倒是恭敬,若是他们真正知趣,等我们走的时候,应该要这几个妞儿跟我们走,我们是钦差,是去西天取经的人,奉献几个美女是他们的责任。”
李国的眼睛不停地跟着那五个美女动着,那个假李鸿章也是如此,他的想法跟李国的一样,自思道:“扮作李中堂真好,太风光了,若是能够跟这五个美女中的一个能同床共枕死了也值了,我是大清国宰相,他们应该要她们服侍我才对,佛祖保佑,李中堂不要好过来,最好死了,我可永远成为他了。”
主要的陪客有三个老人,一个是中华商会的会长黄龙发,又一个什么客家的叫吴立,另一个是当地豪绅邱宇哲,还有两个年轻些的,则是当地官员,其他的人全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人太多,李国记不清他们的名姓,,只记得头前这几个,五位美女给他们每人送来一杯茶后,站到了一边。
只听黄会长道:“中堂大人能光临小会,小会蓬荜生辉,荣耀备至,只是本会设施简陋,如有招待不周,还望大人体谅。”
假李鸿章的眼睛还在一个美女身上,那个老头又说一遍,喊了声:“中堂大人。”
他方听到了,忙道:“哦!哦!。”
那个老头又道:“大人不远万里,不知要造访几个国家?”
假李鸿章道:“啊!几个国家?”
他不知如何回答,李国忙道:“家父要给尼古·····。”他暗自骂道:“娘的,俄国人的名字真难记,叫什么来着?反正他们也不知。”稍一迟疑,就继续说道:“先去给尼古拜寿。”
他说完了,发现众人愣愣地看着他,知道自己的话使他们奇怪了,忙又道:“是俄国的皇帝,哦!名字很怪,是给尼古二十拜寿,接着去访问法德等很多的国家。”
那个老头也是不解,怎么俄国还有尼姑呢?而且皇帝就叫这个名字,太怪了。
一旁的老头吴立道:“中堂大人真乃国家栋梁,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要为朝廷效命,不知大人贵庚多少?”
假李鸿章想了想,回道:“还没有吃饭。”
李国在上海时跟着李鸿章接待来访的官绅时曾听过这个词语,知道假李鸿章弄错了,就瞪他一眼,道:“爹爹,您的听力总是不好,您听错了,老先生问您多大岁数了,您不是七十有三了吗?”
假李鸿章赶忙道:“对,老夫听错了,老夫七十有三了。”
邱宇哲道:“大人的家是合肥的吧!”
假李鸿章道:“是的。”
那人道:“小人是安徽的,我们徽商在南洋也是很有势力的,他们是我们的骄傲。”
假李鸿章看看李国,不敢乱说话了,就回道:“骄傲。”
那个年轻些的道:“大人既然来到此地,就多玩些日子,我们在海外的人见了你们就像见到了亲人。”
假李鸿章道:“亲人。”
另一个年轻些的人道:“中堂大人兴洋务,办西学,闻名海外,本地也有几处工厂和学校,请大人去指导一二如何?”
假李鸿章道:“如何?”
李国听他的答话不像样,忙道:“到西方还有十万里,我们还要赶路,就免了吧!”
吴立老头道:“公子真是精明,里程算得如此精准,佩服,佩服。”
李国暗暗得意,他的算法来自于孙悟空的行程,唐僧到西天取经是十万八千里,他们的路程也应该是这些,昨天听李迈说走了八千里了,剩下的还不是十万吗?
正在这时,他抬头看到假李鸿章的鼻下胡子晃晃悠悠,不禁大惊,不知是没有粘好,还是假李鸿章不经心拽下的,有一小部分翘起来了,已脱离了皮肤,他们这些人拿李鸿章是贵客,不敢直视他的脸看,因而没有发现。
赖皮高就在他的身边,李国赶忙拽拉了一下他,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而后却对着假李鸿章说道:“父亲,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否回去?”
说时又给假李鸿章使个眼色,主人们说道:“怎么可以呢?我们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假李鸿章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胡须的事情,也不知李国的眼色是何意,大概是催促他们快些走吧!
他赶忙起身道:“你们的心意,老夫心领了,我们回去。”
这时,赖皮高已看到胡须的事情,不由得大惊,一下子窜过去,架住了他,暗暗捏他一把,说道:“大人,您去······去茅房。”
这一次他结巴得不是厉害,假李鸿章不知他什么意思,跟着他的话道:“啊!老夫要出恭。”
他的这句话倒是一句文明言语,说后身不由己,被赖皮高架出去了。
李国解释道:“家父要屙·······。”这个词实在不好听,情急之下,想到了假李鸿章的文明词:“家父要出恭了。”
众人明白了,出恭就是解手,那三个老年人很明白老年人的苦衷,怨不得他要走,原来是要上茅厕,感忙命一个美女带他们去了。
主人们担心李鸿章回来后辞别,忙命人上菜,等到李鸿章回来,大厅中的三张桌上已摆了许多菜。
房中香气荡漾,美女又开了酒,酒香纯正,与那菜气相映衬,香气更浓。
此时李国也无离开意思了。
一面是一个个如蝴蝶般的美女晃来晃去,已让他动心;另一面近来他们几个连续在海中航行,吃食单调,那里跟得上这些菜肴,味气中保留了中国的原味,再加上异域特色,他早把持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大吃起来。
假李鸿章看着李国的脸刚要说话,看到李国摇摇头,意思是留下来。
其实他也中意面前的菜肴,就急忙说:“你们如此盛情,老夫不客气了。”
分宾主落座,假李鸿章、李国与那三个老头和两个年轻人一桌,两个师弟和两个护卫坐在另外的桌上,说了几句开席前的套话之后,酒宴开始了,李国等几人已忘掉了礼节,也忘记了假装出来的一本正经,他们大吃大喝起来,话语也少了。
主人辛勤相让,他们更不客气,吃喝得更猛烈起来。没一会儿李国和假李鸿章就有了酒意,假李鸿章也不看李国的脸色行事了,在众人的一片片褒扬声中,话多了起来,李国也吃得惬意,他的话更多,每每与假李鸿章争着说。
那些人专拣顺心的话来说,劝起酒来更是毫不留情,很快,三个桌上的客人不行了,假李鸿章滑到了桌下。
李国支撑不住了,趴在了桌上,感到全身软软的,乏力无劲,不过他的头脑还是很清楚的。
那次在喀什尼那里,他悟出了用内力解酒的方法,那天喝了那么多,三个师弟醉了三天三夜,自己却没有事,而这次他没喝多少,如何变得这样了?何况自开始他担心喝多了失态,早就用内力*酒了,脚下的地毯已湿了一大块,身上的酒应该被*出来了。
正在这时,忽听那个老头道:“妥了,将他们几个绑起来。”
李国偷看一眼,一些人从房外冲进来,他们带刀持枪,全副武装,几下就将他们几个捆绑起来,而后扔到了桌前的空地上,同伙都像死狗一样,啥也不知了,李国也假装不知,闭了眼,他还在运气催*身上的酒。
只听黄老头道:“李鸿章真狡猾,派了一个假的来。”
一个青年人道:“假的?”
他跟李国一桌,很显然他与另一个青年是仅次于三个老头的头目。
那个吴老头也道:“是的,你没有看出来?”
说着那老头过去撕掉了假李鸿章脸上的胡子,揭掉了油腻腻的面皮,又有几个人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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