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黑本名叫冯白,有人看他不务正业私下里称他冯黑。他自小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是出了名的小混混,前面已交代过,在这里不多说了。
因而他对打架有着丰富经验,很快看清了时下的局面,若只是跑,非常被动,最后的结果只怕反被他们杀了,只有利用夜色和狭窄的巷道,设法干掉两个,再跑就没问题了。
这么一想,瞅到一边是一条狭窄胡同,忙一矮身,窜了进去。胡同里非常黑暗,他更为欣喜,疾步跑去。里面曲曲弯弯,像狗肠子似的,他避到一个转弯处,往胡同口看去。
三人并立在胡同口,瞧样子好像正商量对策,不一刻那里一暗,立即听到了马蹄声,有人骑着马进来了,那马行得很慢,大概是防备偷袭,冯黑又往后退几步,见前面的土墙矮矮的,忙爬了上去,他又从矮墙上到了高墙上来,本来他应该可以从墙上溜掉的,他却没有,心下暗道:“纵然我跑了,他们也会去追我,我应依靠了这个地势,给他们些颜色看看,干掉他们最好了,永绝后患。”
他俯在墙上,看那人将刀横在胸前,巷道有宽有窄,宽处不过是凹进去的,窄处只能容马过去,过来的人极为小心翼翼。
这时,远处也有声音过来了,他不由得一惊,看去,胡同另一端若明若暗,有东西移过来,他恍悟过来了,原来那胡同并不长,他们中的一个从大街上绕过去,从另一个胡同口过来,他们想来个两面夹击。
看到此处,冯黑心里一动,一个对付的法子出来了,不禁暗笑道:“你们太傻了,这么窄的地方怎么能骑马呢?若是下马进来,我倒真不好对付了。”他悄悄地抠下了一块墙砖,等侯这边的一个人到了跟前,那人只是防着两侧的凹处和前方,对头上毫无防备,墙本来不甚高,那人又骑在马上,那脑袋不低不高,砖块砸击下去非常合手,冯黑不及多想,奋力击下,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马上的人没坑一声,趴在了马鞍上,那刀仍横亘着,身子趴了在刀上。
冯黑脱下了上衣,在墙上疾跑几步,到矮墙处跳下,那马正好也过来了,便将上衣包在了马眼上,冲着马耳朵大呼几声:“啊!啊!”,而后忙贴身在墙上,那马受惊,凌空往前一跳,几乎高过墙头,冲着前方去了。
对面的那人正行着,忽然听到了叫声,不由得一惊,急忙催动身下的马往前奔来,就在这时,他看到对面的马狂奔而来,欲退已是不及了。
对方的马遮住了眼睛,拼命地跑动,抖着脑袋,当那衣褂落地,已与对方的马几乎撞在一起来,这匹马一飞而起,本想从对面人的身上飞跃过去,已经晚了,那里飞得过去,双脚踢到了对面马上的人,将那人踢飞出去了,那马受阻又重重地撞压在了马身上,那个受到冯黑重击者,在惯性作用下从马上飞出去了,像是一枚发射出去的炮弹,落向了一边的农家院子里。
冯黑看到两匹马搅合在一处,虽看不甚清,知道那二人受了重创。得意之下,不禁自语道:“一向我以为骡子蒙了眼睛,被人大喊一声能受惊,没想到马也是这样,哦!是了,骡子的父母是马和驴,他们有血缘关系,德行必一样的了。”
他想到那两人必是刘海和马斌,现在只剩下了大管家,对付他没有问题,就沿着胡同出来,走了两步,看到胡同口黑黑的,像是塞了一堆东西,原来老头骑了马过来了,冯黑想到他手中有刀,便又退回来,又想:“老头若是救了那两人,不死,也要几天时间,足够自己逃掉了。”
他不想跟他缠斗下去了,忙到那个矮墙处,翻过去,跳到墙外的院子里,院中空空,只有几间草房子,好像没有人居住,大门是一个树枝编成的篱笆,也不牢固,他开了出去了。
外面又是一条胡同,出了胡同就是那条刚刚走过的街道了,他撒腿急跑,跑了一刻,一抬头,怎么到了那个旅店门前了?
忙又跑去,没有跑几步,心里不由得一动,他本是个偷鸡摸狗的人,在他大获全胜的形势下,感到这么走了很不甘心,自思那三人一定带了不少钱,若是顺手牵羊地带些回家,就不愁以后的生计了。
奔进店里,直进老头的房间,他清楚老头的东西放在那里,更知老头时常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鼓鼓囊囊,包不离身,即使两个手下也不要他们拿,不用问了,里面必然有大把的银票了。
过去他只知道银子和铜钱,几天下来他才知道还有银票,一张纸的银子有时要比一包袱还多,况且用起来也方便,不论到那儿,可以随时兑换银两。
那个包袱在老头的床底下,找到了,忙缚在背上,店伙计睡在门口的那间房子里,路过时听到里面鼾声如雷。庆幸没有碰到人,到了门外,撒腿就跑,这一顿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
感到累乏时就在路边小憩一刻,那知一闭眼就睡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感觉身上暖烘烘的,好像装在一个透明的大瓶子时,一下子睁开眼来。
只见太阳高照,冬初的暖阳射到身上,浑身舒意无比,看那样子好像接近中午了,周边冷冷清清,没有人,看那路径却不是来时的大路了,晚上只顾跑了,那里还去辨别什么路线?这是到了那里?
他站起身来,四面观望,只见荒草没膝,浩浩茫茫,直到天地相接处。无有村庄,只在前方有片树林子。
这是那里?看这地方非常荒芜,除非问问行人才知道,可是四野茫茫,那里有行人?他只能估摸着一下方向,迈步走去。
突然腹中咕噜噜地响了几声,饿意便上来了,自夜晚到现在他的活动量非常大,消耗之下,身子好像突然空了,自觉浑身乏力,虚汗淋淋,眼睛直冒金花。此时他才感觉到一个若是饿了还是这么难受,人到困境意志也常常会弱起来,他想到了死,不禁自语道:“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听说进了大沙漠,浩瀚如海,这里怎么跟沙漠一样呢?”
他记起了大管家的说过的话,称这里是沧州,要在野猪林杀了他,他又想起说书中的人曾说过沧州荒无人烟,很多犯了重罪的人都流放到了这里。他越想情绪越是低落,脚下没有却没有停,不知不觉中又走了许多的路,那荒地果然无边无际,好像没有尽头,眼看着太阳偏西,不由得坐在了地上。
身上包袱一坠,这才想起昨晚偷来的东西,忙从身上解下来,打开了,看到里面有两个包,一个是小包,里面包了几张纸片和许多银块,他看那些纸片,虽然不识上面的字,却认识全是银票,他倒能看懂上面的数字,算了算,大约有三千两银子。
另外一个包儿较大,打开来,里面还有一层,再打开,还有一层,直到第五层,方看到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盒子,包着金边,上面又有许多雕刻细致的花纹,那盒子上了锁。
只是那锁就不同一般,是用铜做成的,做工精美,小巧玲珑,非常好看。这么精致的东西,里面定然是相当珍贵的物品。
他好奇起来。
从路旁找了块石头,欲砸又止,他舍不得那锁,犹豫了好一会儿方动手了。砸开锁,开了盒子,不禁失望了,里面不是珍珠玛瑙,也不是宝石玉器,竟是一团黑黑的东西,有拳头大小,好像一个大大的药丸,又软软的。
冯黑沮丧地坐在了地上,他本来已身疲力乏,忙活半天,已累得他气喘吁吁,大口地喘着粗气,饿意像只大虫子仍在掏挖着他。
他想喝点水,可是走了这半天,也没有看到过河流湖泊。
地上枯草倒是不少,撮了一把放在嘴里嚼着,枯涩难吃。
正在这时,一股清香气息悠悠而来,好像是炒的豆粒香,又像是煮炖老公鸡的味儿,又像红焖肉的气息,又有油煎鱼的感觉,总之各种香气正向他扑过来,他诧异地吮吸着,寻看周围,四面空空荡荡,那里来的香气呢?
很快他找到了那香气的源头,竟是那团黑黑的大药丸发出的,他赶忙拿起来,咬一口,入口润滑,齿颊留香,入腹,浸入心脾,清香透腹。他像一只饿狼,不一刻就将那个药团吞吃入肚了。
只是那么一个不大的圆东西,吃过之后竟然有种酒足饭饱的感觉,肚中饱鼓鼓的,好像吃了一顿上好的美餐似的,他纳闷地看着那个空盒子,想不通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好吃的东西,大管家却视为宝物,他想不通。
正在这时,感到一股气息从腹中出来,像小虫似的绕着他的身体游走,小虫每到一处,立感舒爽无比,那小虫一遍遍的在体中行着,渐渐地,好像自己被填到了蜜罐里,无处不爽,无处不舒了。
他又享受地躺了一会儿,那小虫虽然仍在他的体内来来去去,不过慢慢地减少了次数。
太阳徐徐落下来,他又担心起来,若是到了夜晚,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岂不更难出去?他起身走去,只觉脚下轻快,行走如飞,全身充满了力量,疾步行了一会儿,浑身的力量好像愈来愈大,有使不完的劲似的,不使用反而不舒服,他跑了起来,只觉身轻如燕,犹似飞驰起来了。
天黑下来,他的劲力更足,在黑夜中狂奔。
正行着时,听到马蹄声在前面,他大喜,有了行人,就说明他已出了那个荒野之地了,不一刻看到了,几匹马正在前面,马上的人正急速赶路,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大路上,那些马速度快极,他靠近时,卷起了漫天的灰尘,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快步行去,两侧风声呼呼地响着,路旁的物景往后跑去,很快他超越了他们,慢慢地将他们落在了后面。
正行着时,前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他心下更喜,到了跟前发现那里是一个市镇,面前也出现了一家客店,他停下步子来,暗自惊异:“我怎么跑得那么快?我是不是做梦?”他咬了一下手指,痛痛的,说明不是在梦中,心中暗道:“是不是神灵庇佑我呢?等我到了家,我一定要多买些香火感谢神灵们相助。”
他随手取出了一张银票来,他还没有花过这东西,心里惴惴不安。
正在这时,那几匹骑马也赶过来,来到了冯黑跟前,他们跳下马来,冯黑一看是三个人,只因他们跑得快,扬起了漫天的灰尘,好像是好几个人似的,他们抱拳道:“先生轻功令人佩服,在下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冯黑听他们这么说,暗道:“我的轻功?若不是神灵保护,我如何跑得那么快呢?又能怎么跑出那荒芜的地方?”众人看冯黑迟疑,以为他们不愿报名,就道:“也没什么,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请先生进来一起喝两杯如何?”
冯黑见他们豪爽,穿戴干净利索,似武林中人,既然他们看得起,就不要怯了,抱拳说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徐州冯白也。”他记起说书中的英雄时常这么报名。
他们也报了名姓,一个是瘦高个,像根竹竿,说话尖声尖气,好似铁器刮在沙地上的声响,很刺耳,他报称金长树,一位是个大胖子,犹似一个水桶,叫作包不换,还有一个是东方温玉,却长的白白净净,说话却也豪爽,他们自称是河南人,到京城去,他发现那个叫作东方温玉的,似曾见过面,就是想不起来了。
一起到了店里,三人说话直爽,豪放,不拘细节,也给冯白要了一个房间,而后瘦胖二人请冯白喝酒,冯白嘴如抹蜜,说了许多客气话。
他见那个东方温玉迟迟没有过来,就问了一句,包不换说,他的那个兄弟不舒服,先睡下了,冯白也没在意。
他与二人相谈投机,兴致上来,喝了不少酒。回来后睡下了。
睡梦中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个东方温玉,不会错的,她就是小红,她女扮男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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