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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周祖有剑,名曰太白。此剑由周祖选自天外陨铁打造而成,配以数十年祭炼,使得神剑蕴生剑灵。而后周祖讲太白剑一分为二,得黑白两剑。白剑名知白,主仁爱;黑剑名太阿,主杀伐。故唯太白道有令,如若非要切勿轻启太阿剑。燕惊邪此刻请出的正时百年都未出鞘过的凶剑太阿。
“凶剑太阿?想不到贫僧今日居然有幸目睹百年不曾出世的神兵之姿,当浮一大白。”
但凡神兵出事,必有异象,更何况是这种镇山之宝,不出则已,一出必定有万马奔腾之势,万雷咆哮之姿。姜望已经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燕惊邪那一只手,要亲眼目睹这一场神兵出世的盛况。
安静。山雨欲来之前的最后一丝寂静。
燕惊邪手心微汗,不只手心,他的额头,他的背部都渗出了或多或少的汗水。他拔剑了。
“祖师在上,这个剑拔不出来啊!”
姜望登时就想一巴掌扇过去,大哥你是来开玩笑吗?这个时候拔不出剑?就连一旁满心期待的左先师都被燕惊邪这一手弄得不知所措,你一个堂堂用剑,前面那么正式吹牛吹了半天,现在居然连剑都拔不出来。
“燕惊邪,现在不是搞笑的时候,赶紧拔剑啊!”姜望急忙喊道,开什么玩笑,现在是生死关头好吗?平时你搞笑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你搞笑就是要命啊!
燕惊邪又是大力了几分,一脸委屈道:“姜大哥,这个剑真的拔不出来啊!”
“怎么可能拔不出来!过来过来,我试试!”姜望激动的一把抢过燕惊邪手里的太阿剑,使尽吃奶的力气,又是手拔又是脚踹,最后连牙齿都用上,也不见得太阿剑有丝毫反应。
左先师望着两人捧腹大笑:“我道唯太白道百年来从来不用凶剑太阿的原因,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废剑,真是笑死我了。”
“岂有此理,不准你侮辱唯太白道!”燕惊邪激怒,从姜望手中夺过太阿,运上无双内力,定要拔出太阿。
一声脆响。
“这个……”
“这是神兵?”
“祖师爷!”
太阿剑居然断了!燕惊邪居然只拔出了一个剑柄!
姜望石化。这个拼死拔不出,拔出就断的剑就是唯太白道百年不出事的神兵?果然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祖师爷,都是这么不靠谱啊。
就算左先师这般见过大风大浪的绝顶凶人,在见到这一幕后都不禁冷汗直冒。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凶剑太阿吗?数百年来,关于太阿剑的传说真的太多了,传的上可斩昆仑,下可劈地府,杀生无数,极为凶恶。可不曾料想,竟然给燕惊邪拔断了。
燕惊邪的反应则是三个人中最大的。他根本不敢想象,李玄衣交给他的两把神兵之一的太阿居然在自己手里碎了?这可是周祖的配剑啊,怎么说断就断了?自己这岂不是欺师灭祖的大不敬行为吗?
看着呆若木鸡的燕惊邪,姜望安慰道:“也许这把剑一百多年来都没用,所以生锈断了吧,燕惊邪你不要太在意。”
只可惜燕惊邪已经完全听不见去姜望的话,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怎么断了?怎么断了?
“你们的闹剧也闹够了,不管你是谁,今天都让贫僧安乐地送你们上西天吧。”
左先师大手一扬,那血手印猛然压向场中燕惊邪,若是这一下被压实,燕惊邪必死无疑。姜望比左先师更快,飞身扑向燕惊邪,硬是抱着他在地上连滚了数圈。姜望大力摇晃着燕惊邪的身子:“燕惊邪快点醒醒啊,现在不是卖萌犯傻的时候啊!”
整个人陷入毁剑负罪感中的燕惊邪的世界已经一片空白,两眼无神的凝视前方,口中不停念叨有罪该死之类的话语。
这种时候,哥哥啊,你真的是拿我往死里逼啊。不就是把剑吗?断了就断了,有什么那么了不起的?
打不过就跑,这是普通的土匪。跑不过就谈判,这就是二当家这样的土匪。姜望站直身子扯着嗓子喊道:“那个,我们谈笔买卖可好?”
“谈买卖?哈哈哈,你觉得你这要的小角色,有什么资格跟贫僧谈买卖?”左先师大笑,他是何等身份?姜望又是何等身份?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人居然想同自己谈买卖。
“大家出来混,都是求财而已。这样,你放过我们,我给你一万两。”姜望急忙从怀里掏出从枯相老和尚身上得到的万两银票,期间更是不小心的把那一块手珠掉落出来。
“刹那念珠?!小鬼,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个可是枯相的东西。你跟枯相到底是什么关系!”左先师眼尖,瞬间便是认出了这乃是枯相的随身之物。
干你娘啊。这样你都认得这个东西,我们居然这么远你也看得见?你真的确定没有在忽悠我吗?姜望心中直骂娘,心思电转,道:“枯相大师看中我根骨惊奇,断定我乃武林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送我一串念珠什么的,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你知道枯相大师,还不速速离去,枯相大师慈悲,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左先师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生狂笑:“哈哈哈哈。枯相这老鬼见到我也要绕着走,他能奈我何?就你这杂乱内息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枯相一把年纪真的是活到狗身上了。”
唬不住他?那么霸道的老和尚看见他也要绕路走?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啊?武林盟主吗?这个江湖不好混啊,随便出来一个都是妖魔鬼怪,这还怎么混啊!
“这样吧,我们打个赌。”
“不赌。”左先师很是痛快的回绝了。
“……”
还有没有高手风范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我都没有说赌什么你就不赌。真是没有一点大丈夫的气魄啊,换成周龙象就立马答应了。果然这些江湖皮肤武功再高还是比不上这些皇亲国戚来得有内涵。
“贫僧乃是出家人,是不能赌的。”左先师的心情不错,还能跟姜望贫上两句。
出家人?你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出家人?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杀人跟拍苍蝇似的,刚才在茶铺那伙人怎么说来着,【杀僧】,出家人能这么杀吗?
姜望在心里把左先师祖上全家问候了一遍,要不是打不过左先师,姜望早已经一刀劈过去了,哪会跟左先师这般废话。
左先师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让我看到了故人之物,贫僧就为你大开方便之门吧。”
“你是要放过我们吗?”姜望大喜。
左先师淡淡的说道:“不,贫僧将会留你一个全尸。”
“……”
姜望很无奈,很无奈,很无解。碰到了一个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说又说不赢的主。留个全尸,貌似你先前也说给他们留个全尸啊,看你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为僵。姜望决定抢先出手,虽然抢先出手也是个九死一生的局面,可是晚出手绝对是十死无生之局。为了那一线生机,姜望鼓足大重经第一重力,施展暗器的奥义【飞针缚】。
那二十四道金针登时爆射而出,直夺左先师数处周身大穴。因为有了对付素天衣的前车之鉴,姜望并没有将二十四枚金针分别插入二十四个大穴,反而只针对四个大穴施以六次强攻,希望可以制住左先师。
当日素天衣是大意才中了姜望的金针,若是稍有防范姜望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修为远在素天衣之上的左先师。只见左先师右手一抬,便是燃起一道熊熊的金色烈焰,瞬间便把这二十四枚金针融成了金汁。
“怎么可能?”
姜望一脸难以置信,他这才清楚的认识到双方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单凭人力便是熔炼了金石,试问姜望如何能敌?他不过是普通人,不是那些武林中的神仙人物。
金炎袭来,离姜望仍有数丈之远,他已经能感受到那份强烈的燥热。姜望只觉得陷入了无边的火海,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灼痛之感,意识也渐渐陷入模糊。
金炎噬身,必死之局!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我的娘亲是谁,我的父亲是谁,我都还没有找到。我不能死。王百川,还有王百川,天杀的王百川!我要为报仇啊!
那金色火焰之内的气息突然变得十分混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一般。一丝黑气慢慢渗出,交杂在这金色火焰之中,显得十分诡异。
“这是。”左先师眼神一凝,这个感觉他太熟悉了,他难以自信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拥有这个?!”
那金色火焰愈发猛烈,那一丝黑气随着这金色火焰同样变得更加强壮。慢慢的那丝黑气吞噬原本熊熊燃烧的金炎,漏出一道漆黑的人影,那人影猛然张开了眼睛,竟然是鲜血般的赤红,口中更是发出犹如恶鬼般的恐怖声响。
“竟然真的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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