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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凭着那三寸不烂之舌,口灿莲花。硬生生地说动了霸王帮一百多成员归降黑风寨,不肯归降的二当家每人给了十两纹银放了。他说,人都不容易,能活着,谁想死。众人感触颇深。那些降兵看到二当家这番义气作为,倒是觉得自己有种弃暗投明的感觉。当然柳宣平还是被二当家杀了。二当家下的命令,关大刀动的手,二当家说过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百姓楷模,杀人犯法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最多指使别人去做。尤其对于想让二当家死的人,二当家是绝对不吝惜让他先死一步的。
霸王帮意气风发地来了,霸王帮灰头土脸的瓦解了。一个雄踞舞阳数十年的黑道势力,就这样一夕消散。这就是江湖,镜中花,水中月,功与名,尘与土。
谢震廷带来的人手折损了三十来人,赵无极眼漏凶光,就要吃掉。二当家及时阻拦,官道,是不能杀的。这是他们黑道的规矩,否则惹来的必将是朝廷无休止的追杀。他们是土匪,只是靠人多,可是朝廷有百万大军比他们人更多,随便拉出一个神策营都足以把黑风寨来回踏平三十遍。
剿了霸王帮,赵无极心情大好,虽然心疼霸王帮的财产,但是还是表现地落落大方,带着一众黑风寨寨众走了,只留下了谢震廷一行人。谢震廷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差点被人砍死,不过风险伴随着效益,风险越高回报越高。霸王帮数十年的积累,这下全部落入了他的口袋之中。他仰天大笑,心情亦是无比之好。
经此一役,舞阳的黑道势力已经重新洗牌,昔日舞阳三巨头,霸王帮被灭,只剩黑风寨跟云顶山两大巨头,而黑风寨武有赵无极,文有二当家,更是稳压云顶山一头。黑风寨此时此刻已经成为舞阳黑道当仁不让地扛鼎霸主。
黑风寨大凯旋而归,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一场伟大的胜利必须要有一场伟大的致胜词。而宣读致胜词的人自然就是黑风寨最最有文化的二当家了。
黑风寨寨内有一处演武场,每逢喜事丧事,黑风寨的三大当家总是要上来说上几句。当然大部分话都是交给文化程度最高的二当家。
演武场最前方有一座高台,铺着红色布毯,突显王霸土匪之气。两侧各有一排兵架战鼓,刀兵陈列,鼓声如雷。正中央成品字形摆放着三张官道上劫来的太师椅,不过魏真早已死,三当家的位置就空置了出来。
赵无极一身劲装坐与做正中央的那张太师椅上,二当家坐与左侧,两人都一脸笑意地看着下方数百位寨中兄弟。赵无极起身,扫了一眼下方众人,振臂一呼:“我们赢了!”
那雄厚混沉的声音,犹如一颗惊雷炸在了众人心里,台下众人全部振臂高呼响应!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
赵无极很满意大家的反映,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下面有请二当家给我们说几句。”
这种形式的演说没有五十次也有八十次了,二当家驾轻就熟,他清了清嗓,扫视了下眼前的众人。这群人真是不动事,此处应有掌声啊,都这么愣愣地看着我干嘛。他不满地朝关大刀打了个眼色,关大刀心领神会带头鼓起了掌。旋即大家争先恐后地都顾了起来,掌声雷动。
鼓掌这种事情是非常有学问的一件事。首先你要分清形式,鼓还是不是鼓。这是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鼓,这是第二个问题。鼓到什么程度,这是第三个问题。别人不鼓,你鼓,这就是典型的出头鸟,弓打什么?打的就是出头鸟。其次,你在什么时候鼓,时机的挑选很重要,不早不晚恰到好处,就才是鼓掌,否则就是瞎拍掌。最后,你不能鼓的太过,否则就了作做卖弄之嫌。
所以鼓掌是门学问,无论是在官道,还是在黑道,它都是一个很大的学问。见掌声差不多,二当家伸手示意了一下,换换说道:“首先我们要感谢各位兄弟,因为你们的勇气跟斗志,在舞阳两大黑恶势力面前,坚决不低头,抗争到底。被人欺负,当然要反抗,我们都是带把的爷们,不是欠操的娘们。你不服我,那我就打到你服……”
二当家还在慷慨激昂,远处的银铃儿却是听不下去了,什么带把的爷们,欠操的娘们这种不堪入耳的话,让银铃儿在后面把二当家狠狠地骂了一顿。
“别的不说了,兄弟们,干!”
“干!”
众人举杯畅饮,吃肉狂欢。
二当家早早地退了出来,他对喝酒吃肉的兴趣不是很大,他对银铃儿的兴趣非常大。他走到了银铃儿的厢房,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他推门而入,屋内空无一人。
“你怎么在这?”银铃儿回来,对于二当家出现在自己房内很是惊讶。
二当家灿灿一笑,贴到银铃儿脸上说道:“因为想你。”
“别,你别这样,这样不好。”银铃儿受不了那扑面而来浓重的雄性气息的侵袭,不自觉转过了头,两手是前伸,把二当家推了出去。
二当家趁势一握,银铃儿柔嫩细滑的芊芊玉手就这样被二当家抓在了手里,二当家一手轻抚着这双柔荑,将银铃儿整个人搂在了怀中,一脸认真道:“这样很好。”
“这样真不好。”
“谁!”
二当家怒目而视,真想暴打一顿这个不长眼的小弟。可是他看到的不是体型彪悍,霸气凌然的土匪大汉,而是一个体型消瘦,头戴斗笠,穿着粗布麻服,头发白苍如霜,身形摇摇晃晃地红脸老者。
“老酒鬼!”二当家惊呼,甚至忘记了手中抱着的银铃儿。
“小鬼头,好久不见了,老头的酒呢?”老酒鬼嘿嘿一笑,醉眼朦胧地看向二当家。
二当家主动放开了银铃儿的身子,脸色那抹浪荡不羁地表情也被满脸敬意所取代。他跑向老酒鬼用力的一个拥抱,然后牵着老酒鬼地手就朝他屋内跑去。
看着二当家牵着老酒鬼离开时那欣喜若狂地表情,银铃儿不无恶意地想道:“难道他有龙阳之癖?”
老酒鬼不是一般人。遇见老酒鬼还是在十二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二当家已经加入了黑风寨的童子军。他在镇内传送消息的时候看到一个衣衫不整被一群小孩欺负的老酒鬼,他内心热血一涌,冲上去跟那群孩子打了起来,凭着一股狠劲,愣是以一敌七地把那群孩子都打跑了,虽然他身上也多出挂了彩。他看老人家可怜,口袋内正好有这次消息的赏金,他就分了一点给眼前的老人家。
无心拆柳柳成荫,这老酒鬼竟然不是一般人。一次黑风寨跟霸王帮厮杀,二当家所在的先头部队遭到霸王帮猛烈伏击,死伤惨重。最后一个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老酒鬼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功夫叫一个漂亮,一个人就解决了霸王帮二十多个好手。当时剩下的活人就二当家一个,他居然没哭没闹,只是对着老酒鬼跪了下来,竟然是求着老酒鬼收他为徒。
老酒鬼哪有这个心思,他看不过去二十多个汉子对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百般凌辱玩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给他银两甚至“救”他一命的二当家。他虽然立誓不再出手,所以他只是跑到人堆里,一腿数个,踢死踢残,何况这确实不算破誓,他只动了脚没有动手。
谁知道年仅十二岁的二当家对这老酒鬼就是认了死理,求着老酒鬼收他为徒。老酒鬼不做理会,管自己走了。谁知道老酒鬼走到哪里二当家就跟到哪里,跟不上二当家就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老酒鬼安安静静地躲在一旁看着,直到二当家脱力晕倒,他的脸上则是浮起了一丝笑容,评价道: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鬼。
老酒鬼收下二当家,没有师徒名分。却是教会了二当家一声精妙的暗器功夫,虽上不得台面,但是足以自保。老酒鬼每三年会来一次,每次会呆上一个月,十二年来皆是如此。二当家虽然很好奇老酒鬼的行踪,但是却来不曾过问。只是每次当老酒鬼来的时候,他总会拿出他珍藏的最好的佳酿与老酒鬼痛饮。
老酒鬼跟二当家进了房,第一眼便被桌上那一件从霸王帮搜刮而来的龙象浮屠塔所吸引。他走到桌前,朝着那龙象浮屠塔的塔身抹去,一种冰凉感从指尖传递而来,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
“老酒鬼,这个不错吧,没想到你眼光也不错。来我这里这么多次,也没有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喜欢的话,这个龙象宝塔就拿去吧。这么多年都没有给你送过一件东西。”二当家拎着两坛陈封好酒过来,千日醉。这个可是他上次劫了福威镖局的才得来的,总共就只有那么几坛,全都留起来给老酒鬼了。
二当家打开那封盖,一股浓烈的酒香就滚滚而来,老酒鬼鼻头一嗅,顾不得手上的龙象浮屠塔,一把夺过了二当家手中的千日醉,猛地灌了两口,心满意足道:“好酒,好酒!”
“老酒鬼就是老酒鬼,刚才看你对着龙象宝塔兴趣浓厚,酒一开就原形毕露了,我还想说难得老酒鬼好财不好酒了,原来依旧没有改变。”二当家打趣道。
老酒鬼又灌了一口,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笑道:“小娃娃,你可知道你桌上这东西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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