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之后的第三天早上,花儿就跑进来报喜,说是那天来踢馆的那位王公子求见,要向我当面道歉。
“王公子。”我客气着。“露文大夫……我……”他一时坐立不安。“王公子,令兄的病可见好转?”我请他坐了下来。“好多了,现在晚上能睡上四五个时辰了,饭菜吃的也较以前多了,也没有那么口渴难忍了。”他很高兴。“那就好,明天或者后天你找个时间,让令兄再来复诊。”我笑着说。“露文大夫我……对不起……”他说着又站了起来。“没关系,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我示意让他坐下。“不瞒您说,上次碰到您,我的态度不太好,还打了你那大师兄也是因为家兄的病,实在是失礼。”他抱拳道。“没关系的,只要令兄见好,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不是吗?王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儿,我这还有点儿别的事儿,我就先失陪了。”我说着便送走了王公子。“姐姐,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花儿一脸的不高兴。“与人为善不好吗?”我并不太理会花儿。“那倒不是,可是你看他那天那么蛮横,你竟然还对他笑……”花儿说。“花儿,我以德报怨,这满街的人都会为咱传名,你说我这笑得值不值?”我笑着说。“姐姐,你真是越来越精了。”这时小翠从里堂出来。“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我说。“你们都起了,不能显得我懒啊!”小翠说着就和我们一起忙活起来。“你这丫头,都嫁为人妻了,还是这么不着调。”我说,“小川呢?”“姐姐找他有事?”小翠问。“也没什么事儿,我想去看看他们不是说带了一批种子回来吗,我想去看看。”我说。“哦……这事儿啊……那个……小川不在。”小翠有些吞吞吐吐。“翠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说。“没有啊,姐姐,若是没事我去后面看看。”罢了,也许是我多心了,现在这一切多好,草木皆兵了!
哎……要说人啊,吃五谷杂粮,都会,比如我,又了。主要的症状就是腹泻、浑身无力、头晕。我原本以为是闹肚子呢,所以也没太当回事,记得师父说过闹肚子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空腹,一天保证见效,我也是这样打算,饿就饿呗,挺挺就过去了。可是到了中午的时候,一阵阵的恶心,胃里像火烧一样,喝口水都要难受半天。“阿丘,你怎么了?”皇甫汕说,“我看你脸色不好。”“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那我扶你躺好。”说着他便扶我躺下,“阿丘,你身上怎么这么热?”他用手摸摸我的额头。“有吗?”我费力的抬头。“阿丘,你发烧了,冷不冷?”他帮我掖了掖被角。“还好吧,没关系的,我睡一会儿就好了。”我费力的笑笑。“不行,我还是叫小翠进来吧。”他说。“真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子我还能不知道吗?真没事。”我笑着说。“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会儿,下午也别看病了,我让小翠儿和花儿两个出去忙活。”他担忧的说。“好。”说着我便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迷迷糊糊的听外面有人说话,不知是谁。“这事该怎么办?大哥。”“嘘,阿丘已经病倒了,这事儿决不能再让她知道,免得她担心。”“可是不让大嫂知道,咱们谁也没有大嫂那高明的医术啊……”“那也不行,先挺着吧,拖一天算一天。”“大哥,我听小翠说大嫂要去看看药材的种子,这事儿……”“嘘……这事儿更不能让她知道,阿丘就这么点儿愿望,咱们再想办法吧……”后来的话就听不太清楚了,他们果然有事瞒着我,我又陷入了迷迷糊糊当中,只觉得冷,我下意识的将被往上盖了盖,可是还是抵不住四处而来的冷,这大夏天的竟把我冻得好像三九天没穿棉袄一样。“冷……”我好像看见有人进来,我隐约哼唧了一声,之后好像有火光,然后有人在我的身上又盖了一床被子,他在我的身边躺下,紧紧的搂着我,好温暖……我慢慢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屋里竟然放着两个大火盆,他们烤的我暖烘烘的,身边躺着的当然是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汗水已经将被和枕头打湿,可他还是紧紧的抱着我。“皇甫汕!”我叫了一声,他没有理会我。“皇甫汕!”我又叫了一声,他还是没有反应,我强爬起来,看他的面色苍白,满脸都是汗水,双颊略有红晕,难道他中暑了?“小翠儿!花儿!”我想喊人把火盆打出去,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天什么都没吃所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竟没有一个人理会我。没办法,我也顾不得什么难受了,赶紧下床使劲推开了屋门和窗户,先让空气流通起来,我看见天涯正打这儿过,赶紧喊住了他,火盆好不容易被弄了出去,我已经近乎瘫在了地上,再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好不容易找人弄来了一些冰块,小翠开始抢救。“小翠儿,如何?”我问。“姐姐放心,他没事了。”小翠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大口气,可能是一直支撑我的担忧一下子消失,于是我又回到了迷迷糊糊当中。“姐姐!”我好像听见花儿的声音,后来好像是小翠儿说,“姐姐没事,大家放心吧,只是一天都未进食有些虚弱罢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小翠儿安慰大家的话。自从王公子大哥的失眠之症被我治愈之后,药铺的生意蒸蒸日上,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大家也一直都是看我行事,若是被他们知道,难免人心惶惶,再者我知道附近的几家药铺早已对我不满,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若是被他们得知,更是不堪设想。
“皇甫汕!”一日我一觉起来发现他正笑眯眯的坐在我的窗前。“阿丘,你好些了吗?”他说。“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没什么力气。你呢?”我说。“我?我身强力壮的能有什么事?”他说。“还逞能,上次要不是天涯路过,你就没命了。”我说,“下次不许你这样了。”“可你……”他说。“为了我也不行,你是男人,你还得保护我呢,要是你也病倒了,谁来保护我啊?”我说。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外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怎么了?”我问,只见皇甫汕脸色一变,不对,直觉告诉我肯定是我的这段日子出事儿了,我没有等待皇甫汕的回答,便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往外跑。“住手!”我看见几名彪形大汉正与小川他们厮打在了一起。“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你这病还没好呢。”花儿一看见我出来了,赶紧扶我坐下。“都住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叫。“你是……”那人看似是这群惹事的头子。“我叫露文。”我冷冷的盯着他,就像是一只豹子盯着自己的猎物。“你就这家药铺的露文?”他也不太友好。“正是,未知几位有和见教?”我说。“你这女子好大的架子,我家老爷几日之前便下了请柬,请你过府为夫人看病,你竟不识好歹,不肯前往。我家老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请了别家的大夫,谁知夫人她……”他说。“喂,你们找了别家大夫出的事也能赖在我家姐姐身上?”花儿说。“好了,这位小哥,未知你家夫人现在何处?”我说。“夫人现在病情极度恶化,别的大夫都说只怕过不了今天了,我告诉你,若是这样,我就让你们这条街所有的大夫陪葬!”他恶狠狠的说。“我一直在,对你说的情况实在不太清楚,若你还信得过我,我现在就随你走一趟,说不定你家夫人还有救。”我说。“可是姐姐,你本身还病着……”花儿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别打了,把这儿好好收拾收拾,花儿你和我去一趟。”说着我便随着那几个人来到了一处别院。
刚一进院,就看见几个大汉压着一个老者不知要去往何处。“看什么看,我告诉你要是你也看不好夫人,就把你也关起来!”那头子说。“等等!师父!”我仔细的辨认,他们压着的人是师父,是回春堂的师父!我看到夫人的时候,相信了他之前说的话,的确是只出气不进气,怕是撑不过今晚了,看这症状与沐泽当日的症状倒是相近。可我并不知道当时的太医给小姐用了什么药。我仔细的趴在夫人的胸前听着,有干湿罗音,心率增快,心音渐远,可是夫人的面色发黑,这于病症并不相符,应该是中毒。“喂,你行不行啊?”那人一把将我拉开。“夫人的病本来并不难治,只是我需要看看之前你们给夫人吃了什么药,我才好下药。”我说。“你就开你的药,看人家的干什么?”他恶狠狠的说。“若你不想你家夫人中毒身亡,最好先给我看看之前的药方。”我说。
果然如此,之前的几位大夫开的药方均没有问题,但是可能是忽略了之前有大夫医治过的事实,他们开的药方中均有药互相作用,久而久之在夫人体内产生的毒素,才使得夫人病入膏肓。
写下了药方,交代了使用的时间和注意事项,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了!姐姐,你醒了!”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花儿的怀里,身边还有一位笑眯眯的先生。“师父!”我兴奋起来,“您怎么在这里?”我说。“这事儿说来话长了,以后再慢慢的告诉你,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病得这么厉害?”师父说。“没事儿。”我说。“你还敢说!”说着他用手轻拍我的头,“都病成这样还逞强,你还真是病得不轻,下次你再敢这样,看我打你!”师父是真心的爱护我,我知道。“师父,这些是……”我问。“这些啊,都是这附近的大夫,他们找我们来给这夫人看病,看不好就都关在这里,说是要给他们的夫人陪葬。”师父说。“对了,花儿,我们……”我说。“姐姐,他们说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所以就把我们也关进来了。”花儿说。我看着这一位位,都是药铺的主治大夫,他们的手上都攥着人命,他们若是写错半钱药,就可能会断送一条人命啊。我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命运的降临。我知道自己不是神仙,不可能起死回生,但是我却实在不知道我的药方是否能帮助夫人渡过难关。
“露文!”我听见有人叫我,是皇甫汕,还好这个傻蛋还记得在人前叫我露文。“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说。“快把门打开!”他身边还跟着王公子。“王公子?”我更为诧异了。“露文!”皇甫汕赶紧跑进来把我抱了起来。“喂,你干嘛,快放我下来!”我说。“姐夫,你们怎么来了?”花儿说。“这事儿说来也巧,你们走后不久正赶上王公子带着他的哥哥来复诊,一见一片狼藉便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没想到王公子的父亲与这家的老爷是世交,这不我们就来了。”皇甫汕说。“好了,快放我下来。”我说,“给你介绍,这是我师父。”我说。“师父?”他惊异了。“是啊,我师父,我被你从皇甫家赶出来之后,多亏了师父收留。”我一字一句的说。“拜见师父!”皇甫汕说着就跪下给师父行了大礼,把师父吓了一大跳,“快起来快起来!”“对了,”我趴在皇甫汕的耳边悄悄的问,“这家的老夫人怎样了?”“你放心,不用你们陪葬了。”他也小声的告诉我。“太好了!”我说。
我并不想让大家知道放走我们是因为我救活了老夫人,我更愿意让他们相信是因为王公子才放了我们的。“各位都是精通岐黄之术的前辈,我作为后辈晚辈理应向各位长辈请安问好的,可是药铺开业不久我就一病不起,失礼之处还希望各位长辈多多包涵。”从大院出来,我拉着这些一起被关着的大夫不肯放手,一定要请大家吃个饭,本来我还想另找机会,现在这现成的机会不用我才是傻蛋,想要长治久安,不出点儿银子怎么能行?“露文大夫多礼了……”客气的话不绝于耳,这样的“宴会”都会这种套路,大家心照不宣就罢了。“好了,露文啊,都是你的长辈,自然不会和你计较那么多的……”师父说。“各位长辈不怪罪那是各位大度,但是我还是得和各位赔礼道歉……”酒意一点点的上头,这几天本来就一直躺着没吃什么东西,加上今天又折腾了一大天,哪还经得起我这么折腾,“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晕倒在地了。
“阿丘!阿丘!”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药铺的后堂,皇甫汕坐在床边。“汕……我头疼死了。”我说。“你头痛就对了,谁让你那么不爱信自己的,喝那么多酒,你自己刚刚好起来,你不知道啊?!”他责怪的说。“我知道,这不是不得已嘛……”我耍赖说。“不得已?阿丘,你当自己家里的男人是干嘛使的?摆设啊?!”他有些生气了,我知道他不是在意我不把他当回事,而是在意我的身体。“好了,少爷,下次不敢了。”我半哄半骗的说。“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你!”他有些说不出话了。“好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没有你的吩咐,我保证乖乖做个小媳妇还不行吗……”我赖皮的摇着他的胳膊。“这还差不多,什么事儿啊,值得你这么拼命。”他心疼的说,“好了,我不生你气了,快躺好吧,脸色这么不好,吓死我了!”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么做的确是不得已,而且已经是牺牲最小的不得已了。
不管是什么买卖,前期不挣钱甚至是赔钱都是正常的,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住,明年应该基本就可以保持收支平衡,从后年开始就是盈利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第一年该如何撑过去呢?目前周围药铺已经通过上次的事情基本摆平了,至少三个月内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之前我们为了客源,价钱定的偏低,客源是保证了,可是薄利多销的政策似乎并不太好,我背着皇甫汕算了算,若不是我们自己还有一片正在生长的中药,只怕我们将会“断粮”。尽管暗影和花涯的成员已经大部分让我打发回去了,可是一切的用度花销还是很大,哎……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汕,你有心事?”我看出皇甫汕有些心不在焉。“没有……”他说,“你呢?最近看你总是心神不宁。”“没什么……”我们就各自卖着自己的呆,自己想着自己的心事,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他也在为药铺而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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