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青娥道:“你走这么远的路来找我,有什么事相求?”
江冷箫道:“我是为五娘而来,两月前,五娘被云飞雀所伤,身中奇毒。我拜访过无数名医,却无人能治。久闻菩萨仁义心肠,而且医术高明,所以特来求救。”
幺青娥道:“云飞雀?江湖人都称他云大侠,能被人称为大侠,一定是光明磊落之人,怎么会使这种卑鄙的手段呢?”
江冷箫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云大侠,其实就是个伪君子!”
幺青娥沉思片刻,道:“先不说这些,把人放下,让我瞧瞧!”
“好!”
江冷箫将花五娘慢慢平放在草地上,道:“菩萨,请!”
幺青娥蹲下身子,将手搭在花五娘手腕上,过了些许时候,道:“她脉搏虽稳却弱,而且应该是程衰弱迹象。如此看来,他中的应该是慢性毒药。”
“那是什么毒?”
“不知道,我还要再看看。”
幺青娥自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拿起花五娘一只胳臂,便要割去。
“你想做什么,把刀放下!”
幺青娥道:“江公子不必紧张,我只是取一点血而已,不会害她的。”
江冷箫虽然不再说话,可是手中长箫却已握紧,目中也满是警惕之色。
幺青娥用匕首自花五娘的小臂上轻轻一划,血便涌出,她手腕一翻,将匕首一横,贴在了花五娘的小臂上。片刻后,匕首上便有了一小滩血。
幺青娥自袖中取出一块粗布,递给江冷箫,道:“你把她伤口包上。”她将匕首抬起,仔细看了看,沉思片刻道:“血中有隐隐银色,而且血中带着丝丝寒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种的毒应该是七星玲珑草。”
江冷箫问道:“你确定吗?若是弄错了,那可是后果严重。”
幺青娥微微一笑,道:“不会的,天下除了七星玲珑草之外,绝没有另一种毒符合这两种特性。”
江冷箫急道:“那既然菩萨已看出是何毒药,还请赶快为我娘子医治。”
幺青娥含笑道:“我虽然看出了是何毒药,但我并没有说要救她。”
江冷箫目中顿时露出凶光,怒道:“你不肯救,你不是菩萨吗?而且医术高明,你为什么不救!”
幺青娥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医术高明,但我从来都是救人,而不杀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幺青娥道:“花五娘平时里胡作非为,滥杀无辜。我今日若是救了她,不知又要害死多少人。”
江冷箫冷冷一笑,道:“你知不知道,除了她,没人敢在我江冷箫面前说不字。我现在只要一出手,我保证,你害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自己!”
幺青娥道:“我佛慈悲,杀身成仁。若是以我一人性命能救得了许多人,贫家求之不得。”
江冷箫将长箫一挥,怒道:“那当真不救?”
“救!我佛慈悲,岂能见死不救!”
江冷箫眼中寒光一闪,道:“你怎么又救了,你到底想怎样?”
幺青娥道:“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救她。”
江冷箫悲凉一笑,道:“你也来威胁我,你说,什么事!”
幺青娥道:“第一件,今日我若是为花五娘治毒,你要答应我,你二人以后不得再滥杀无辜。第二件,你二人以后行走江湖,若是见到有人受到欺凌,不能见死不救!”
江冷箫一声狂笑,道:“我与五娘一向快活自在,若是答应了这两件事,那又活的什么意思,岂不是生不如死!”
幺青娥道:“既然江公子这么说,那就送贫家一死吧!”
江冷箫冷冷道:“若是不让你尝些苦头,五娘的毒还真是治不成了,看招!”他长箫一起,便要出招。
“等等!”虽是在喊,声音却急而无力,说话的正是花五娘。花五娘支起身子,道:“冷箫,你我往日杀孽的确太多,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她眼中泪光闪动,又缓缓道:“善有善果,恶有恶报。冷箫,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江冷箫托住她的身子,道:“不,五娘,我们有什么错!我知道你是不得已才这么说的,你我二人何等身份,岂能由这个臭婆娘摆布!”
他放下花五娘,身子一提,已向幺青娥出招。
“冷箫……”
江冷箫长箫出手,带着破竹风声,狠狠向幺青娥杀去。幺青娥挥臂相迎,步下生风,身子飘飘盈盈,出手迅捷。江冷箫数日来没睡过一天好觉,一路寻医,却是四处碰壁。现在幺青娥又不肯救花五娘,他便把数日来堆积的怨恨全部注入手中长箫,然后一招招狠狠的杀出去。
两人在湖边小道上斗在一处,江冷箫越杀越勇,手中长箫翻飞如电。他身形迅猛凌厉,如同逐鹿猎豹,片刻间,便将幺青娥*出十丈。幺青娥内功修为本就与江冷箫相差玄乎,再加上此刻江冷箫拼命出招,她又是水帘菩萨,心怀仁慈,出招多防少攻。所以,如此打来,她早已落了下风,命悬一线。
与江冷箫如此相拼,此刻她的内力已消耗殆尽,出招更是慢了许多。只见江冷箫长箫一挥,幺青娥躲闪不及,击在左臂之上。
幺青娥被打出丈外,栽倒在地。江冷箫紧*而来,长箫一转,换个方向,又已疾风般扫来。长箫打向幺青娥右臂,这一次江冷箫是想废了她另一只胳膊。只见幺青娥秀眉一紧,右臂猛地向后背一伸。系在胸前的麻绳“啪”的一响,只见古琴翻飞而起,幺青娥右臂一拂,琴声朗朗而起,江冷箫身前亦是一响,激起漫天尘土。江冷箫不料她会突然使出这一招,不禁伤她不成,还差点负伤在身。他目中一冷,手中长箫又已杀出。只见幺青娥一转而起,身子飘飘掠去,落在了湖中一旧船之上。幺青娥将古琴“啪”的一放,不逃不慌,危危而坐,青袖一挥,竟单手抚起琴来。
江冷箫欲要追去,却又突地停下脚步。怒道:“臭婆娘!我的内力胜你十倍不止,你竟敢和我拼内力。好,今日我就让你淹死在这湖里!”只见他身影舞动,手中长箫也随着潇潇而动。长箫不时的放在唇边,箫声起起落落,惊得树叶抖抖,鸟雀四飞。箫声听起来空空洞洞,悚悚而颤,听在耳中,让人觉得似在惨惨地府。江冷箫越吹越狂,箫声也越发惊人魂魄,花五娘闭目在草地之上,脸色痛苦之极。
幺青娥却依旧面不改色,琴声不乱,似乎这煞人的箫声根本就没传进她的耳朵。只见她五指灵动,青袖飘飞,琴声听起来也更加温和清扬,淡如流水。江冷箫吹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稳住身子,定目一看,见幺青娥笑容可掬,身形不乱,目中顿时露出凶光。他大喝一声,将全身内力注满双臂,身形舞若狂风。长箫旋舞在掌中,这一次他是用内力击出箫声。箫声荡在谷中,凄凄厉厉,让人心肠抖抖,头皮发麻。就像是来到了永不见天日的十八层地狱之下,听着孤魂野鬼嚎哭着数不尽的怨恨和痛苦。
花五娘中毒在身,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箫声。她面部痛苦的扭曲着,两只玉手紧紧捂着双耳,在地上不住的翻腾。幺青娥依旧面不改色,琴弦不乱,琴声悠悠散散,轻轻和缓,让人如沐春风。江冷箫见此纵身一跃,乱在泥人头顶之上,长箫翻飞,箫声急如惊雷。幺青娥依旧安身不动,江冷箫再也忍受不住,身子一纵,向幺青娥掠去,只见他目中杀气*人,凶光一闪,双臂一动,竟将长箫断成两节。几乎在同一时刻,只听一声巨响,幺青娥所在之处水花漫天飞起,夹杂着旧船破成的碎木,足足激起四丈!幺青娥自水花中一掠而出,身形飘飘一动,落在了泥人头顶。江冷箫也已落在湖边,只见他面部痛苦的扭曲着,“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鲜血。
江冷箫转过身子,急道:“你使了什么妖法,明明是我用内力打你,怎么受伤的却是我?”
幺青娥微微一笑,道:“贫家不才,用的正是大慈大和赋。”
江冷箫道:“大慈大和赋?那是什么武功?我借箫声发出内力,可是为什么内力在手,却毫无斗志打出?”他问的有些急,而且刚刚又受了内伤,说罢后不仅咳出两声。这时花五娘也已清醒过来,见他咳出血来,不禁问道:“冷箫,你受了内伤,伤的重不重?”
江冷箫走到花五娘身旁,蹲下身子,将她靠在胸前,含笑道:“五娘,我没事,只是吐了点血,伤得不重!”
花五娘自袖中抽出手帕,轻轻擦去江冷箫唇上的血渍,道:“没事就好,可是现在你没能胜他,你打算怎么办?”
江冷箫道:“这个女人的脑子和常人不一样,我还真是猜不透她。五娘,依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花五娘道:“我觉得她说的话不无道理,不如,我们就依她所说的去做。”
江冷箫道:“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先治好你的毒再说。”
幺青娥轻身落地,胸前抱琴,走到江冷箫前面,道:“我弹的曲子是大慈大和赋,大慈大和赋不是什么绝世武功,是我自创的一首曲子也是一篇经文。”
“那我为何有内力却不能发出?”
幺青娥道:“大慈大和赋的重要作用就在这,就是能让听到它的人平心静气,消磨杀念。”
江冷箫道:“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好似作茧自缚一般。”他顿了顿,又急道:“不对,既是如此,那为什么我最后一招却能击出,又为什么伤的却是我自己?”
幺青娥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你杀势太凶,这一招,我是险胜。你箫声中虽有无数悲怨,可我已遁入空门多年,红尘纷扰,对我来说也只是索然无味,所以你才伤不了我。”她顿了顿又接道:“至于你为何伤到你自己,那也是因为你杀气太重,借着内力一时爆发而出,身子才会吃不消。”
江冷箫冷冷一笑,道:“看来你不但懂医术,对武学知道的也不少。”
幺青娥道:“万物之理,相通相辅。医便是武,武便是医。”
江冷箫道:“我现在答应你那两件事,迟不迟?”
幺青娥道:“我佛慈悲,心向善者,无迟矣!”
江冷箫道:“好,菩萨既然如此说,请为我娘子治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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