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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慧误伤欧阳剑,抱着丈夫痛哭失声,埋怨他为何不闪避。
欧阳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道:“欧阳剑此生……无愧天地良心……无愧江湖侠义……唯有愧对贤妻……愿我一死……能够化解你……心中仇恨……”
勉强把心中的话断断续续说完,已经喘做一团。
李书慧安慰丈夫道:“不要怕,有梅林先生在此,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伤势。”
当下小心放下丈夫,快步走到夏侯梅林面前道:“诸位都是拙夫好友,求夏侯先生大发慈悲,救救奴家相公。”
夏侯梅林见欧阳剑受伤,早就急不可待,赶忙跟随李书慧来到欧阳剑跟前,为他检查伤势。
当撕开欧阳剑上衣,发现长剑正好插在心脏上。
夏侯梅林默然伤神,不禁摇头叹息道:“伤及要害,长剑一拔欧阳公子就会立时断命,就算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欧阳夫人还是趁着欧阳公子神智尚清,与丈夫话别吧。”
闻听此言,李书慧如同发狂的母狮,挥手一掌拍在夏侯梅林胸前,将毫无防备的夏侯梅林震得倒退数步,大口喷血。
李书慧杏眼圆翻,凶巴巴地瞪着夏侯梅林道:“先生自称妙手回春,有起死回生之术,为何治不好奴家相公,分明就是存心不良,挟恨报复,奴家恨你们这些自命侠义却见死不救之人。”
夏侯梅林颤抖双手,摸出一粒药丸服下,脸色越发变得灰青,一脸无辜道:“欧阳夫人责骂甚对,在下医不好欧阳公子,妄称神医,惭愧呀惭愧。”
任逍遥扶着夏侯梅林回归本队歇息,李书慧目光呆滞,扑倒丈夫身上痛哭不止。
欧阳剑握住妻子纤指道:“人生在世,谁……谁不留情……欧阳剑迫不得已……负你所爱……唯有以命相还……”
李书慧紧紧拥着丈夫,大声嘶喊道:“不不不,妾身不要相公有任何意外,纵然相公千错万错,始终是奴家郎君,妾身按捺不住愤怒,与你交手,可万万不曾想过伤害相公,若相公还手,奴家岂是相公对手,你何苦为难自己,自寻死路啊!”
欧阳剑微微展开笑颜,望着妻子道:“欧阳剑死在娘子剑下无怨无悔……唯有如此才能让贤妻……泄去心头怒火……记住……好好活着……将……将孩子抚养成人……”
说完,欧阳剑再也支持不住,头一斜倒在妻子怀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一代奇侠英年早逝,用智慧挽救了天下,最后舍弃生命赎还了对妻子的愧疚,不禁让众多侠义振腕痛惜。
李书慧仰天厉啸,啸声中隐含无限愤慨,让人闻之生悲。
她轻轻抚着丈夫面颊,啜泣连声道:“相公奔波江湖,一定累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带你去寻找最好的郎中。”
李书慧口中唠叨着,弯腰抱起欧阳剑,踉踉跄跄走下山去,众人看她似疯似颠,神智不清,皆不敢阻拦。
李书豪任由妹妹离去,不加任何劝慰,此刻,他麻木的神经没有悲伤,只有深深地恨,心中暗道:欧阳剑吃里扒外,死有余辜。
想到享誉武林的英名荡然无存,如花似玉的娇妻贞节丢失,父祖数辈人建立的武夷山庄眼看将毁于一旦,李书豪禁不住愤恨难平。
他几乎丧失了理智,丝毫不加反省,把一切罪责推到任逍遥与华山众人身上。
李书豪认为,如果不是这些人从中作梗,自己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他咬牙切齿道:“任逍遥,你屡次与武夷山庄作对,今天不将你碎尸万段,本王誓不为人。”
任逍遥望着李书豪喷火的双目,知道对方毫无悔悟之意。
不禁叹息道:“并非任某处处为难阁下,自古正邪不两立,是李庄主背弃天理,肆意妄为,不以天下苍生为念,掀起战乱,任某纠合天下志士奋起顽抗,为的只是维护太平,捍卫正义。”
李书豪纵身大笑,笑声中带着凄凉,面色透出怨恨道:“好一番巧辩,说什么正邪不两立,都是无稽之谈。
人言成王败寇,古今英雄莫不依靠杀戮扬名天下,历代帝王何曾不是厉兵秣马,征战沙场夺取江山,难道就没有给黎民百姓带来战乱吗?”
“历代君王杀伐征战,为的是推翻暴政,福泽万民,岂能似你这般阴险狡诈,不择手段。”
“此刻辱骂本王是阴险小人,当初武夷山庄不吝千金,济世助人就理所当然,如今本王振奋雄心,为李家开创大业反而成为恶魔,这就是所谓的天理吗?”
“阁下济世助人,天下无不敬仰,人人皆知仁义大侠,如今倒行逆施,自然万民唾弃,因果报应天理昭昭,,是非曲直无偏无倚,李庄主休要怨天尤人。”
“哈哈哈哈,一派胡言,你巧言令色,不过是借行侠仗义之名,充当朝廷鹰犬谋求富贵,大侠二字无非浪得虚名,难道,阁下手上就不曾沾染鲜血吗?”
“李庄主大错特错,敝人阻止阴险小人为非作歹,并非谋求功名富贵,只为黎民百姓安享太平,至于配不配称大侠二字,自有公论,敝人也曾杀人染血,不过,死在任某手下的都是奸邪之徒,绝非像李庄主心魔横生滥杀无辜。”
李书豪纵身大笑,笑声中带着凄凉,面色透出怨恨道:“说本王滥杀无辜,心魔横生,不过是尔等为自己杀生冠以堂皇之名。”
任逍遥见对方执迷不悟,不禁长叹道:“任某剑下亦有游魂,然而多属恶徒凶棍,走闯江湖应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了使良善百姓少受欺辱,只能除恶务尽。
李庄主所言古今英雄靠杀伐夺取江山,但阁下是否知道这些英雄皆是处身乱世,适逢天下分崩之际,他们为解万民倒悬之危,起兵举义以战息战。
只有为民请命,替天行道,才能使天下归心,万民臣服,而阁下勾结异族,颠覆清平,为一己之私,祸害百姓众生,致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所以,天下万民定然奋起反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落得众叛亲离正是因为失却仁德。
阁下贪欲难禁,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四面楚歌,大势倾危,若还执迷不悟,心存幻想,无疑是故作天真自欺欺人。
任某良言相劝,希望李庄主悬崖勒马,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携手江湖同道共同抵御瓦剌,以便将功补过,尚能使武夷山庄避开浩劫。否则,阁下将随武夷山庄一起淹没在正义的汪洋。”
李书豪仰天长笑道:“大丈夫岂可苟活一世,不能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就当悲壮赴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天举兵不成,乃天不与时,想让本王摇尾乞怜,任人鱼肉,简直痴心妄想。”
“看来,阁下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心顽抗到底了。”
“哈哈哈,你们横生事端,毁掉本王大好前程,今天就让本王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为了帝王霸业,哪怕身首异处,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阁下就等着接受正义的裁决。”任逍遥说罢,轻轻迈步走到一块高耸的巨石前。
拔剑在手,挥挥划划刻下侠义门三个大字,长剑碰撞巨石发出刺耳的嘶嘶声,火花四溅,粉末飞扬。
随着长剑挥洒不停,巨石前弥漫着被利刃削落的粉末越来越浓。
接着在侠义门三个字下方,又刻上了七杀剑神任逍遥、金陵公子欧阳剑两行小字。
任逍遥转面盯着李书豪道:“阁下欲决一死战,任某只好奉陪到底,此石权当墓碑,任逍遥先题名其上,为了国家民族就算死在武夷山庄,也了然无憾。”
众人看字体虽无龙飞凤舞之姿,却入石半寸,显得刚劲有力,任逍遥此举无疑表明誓死捍卫正义的决心。
中原群雄激情踊跃,纷纷走到巨石前,诸般兵器具用,依次刻下名号,东方子豪还特意将点仓双剑刻在中原十义首位。
金震天、端木林二人重伤未愈,皆由兄弟们代劳,也留下誓死铭文。
巨石前顿时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半个时辰过后才平静下来。
立书侠义门的计有:七杀剑神任逍遥。
金陵公子欧阳剑。
点仓双剑南宫玉龙、皇甫金凤。
九华派于风。
大明金枪堡金震天。
太行罗家堡罗中玉。
华山派东方子豪、东方子杰。
吕梁山庄吕凤奇。
云中山庄云中燕。
沧州西门堡西门勇。
燕山端木堡端木林。
千面书生上官平。
妙手回春夏侯梅林。
丐帮万众。
峨眉派静逸师太。
江南世家江南月。
洞庭水帮陆雄飞。
青城派方天江。
崆峒派宋玉琼。
每个人十分凝重的刻下自己名号,显得无比自豪,能立身侠义门下,无论今天是否可以活着离开武夷山庄,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李书豪望着巨石上的一串串名号,如同看到了世间最厌恶的一幕,仿佛每一笔铁划银钩的字体都刺刻在他心头。
当下回头扫视麾下众人道:“诸位务必死战,否则,武夷山庄将是吾等葬身之地。”
铁笔神算孙忠道:“庄主稍安勿躁,让老夫先会会这群自命不凡的顽劣之徒。”
对于孙忠大名众人早有耳闻,但无人真正见识过他的身手,见其下场挑战,东方子豪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孙忠打量着东方子豪道:“来者莫非华山东方子豪?”
东方子豪微微抱拳道:“正是在下,还请孙总管赐招。”
孙忠左手提起铁算盘,右手握住判官笔,两般兵器一抖,铁算子相互撞击噼啪作响,道声:“得罪了。”举起判官笔点向东方子豪天池穴。
东方子豪舞起长剑,一式拨云见日平削而出,划向对方手腕。
孙忠左手算盘磕开长剑,右手铁笔顺势一带,奔东方子豪面门敲落。
东方子豪看对手出招老练,暗暗赞叹,斜跨两步避开来势,全力施展出流云十八式,刺削划扫与孙忠战在一起。
只见场中剑气纵横,寒光闪烁,不时传出清脆的兵器撞击,其中夹杂着铁算子噼里啪啦抖动声。
孙忠手中算盘封挡击打招招狠辣,判官笔点戳刺敲神出鬼没,攻势连绵,不多时已将东方子豪逼落下风。
勉强支撑四十回合,孙忠瞅准空门,手中算盘一式顺水推舟撞在对方胸前,打得东方子豪立时倒退数步,大口喷血。
孙忠面带狞笑,飞身扑起,判官笔奔东方子豪头顶插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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