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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前很平静,静得连山洞里坍塌的声音也能听见,不时深林里传来几声飞禽走兽的叫声,微风轻轻拂过,诸般危险像是消散在风中。
然而这平静的场景中,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只见数十道真气之柱,贯穿天际,汇成一道恢弘赤虹如汪洋大海涌向石门。众人一脸严峻,欲使出全力却又担心石门冲破后无力争夺神兽,皆希望借此机会耗去他人实力。
原来在此之前众人也经过一番尝试,擎阳话未说完,众人便各显神通,诸多刀枪剑戟、法器兵刃一股脑掷向那道门,只道那石门定经不住这轮番打击,但门却纹丝不动,坚如磐石。经过商讨认为只有合诸人之力才有可能摧毁。于是诸人皆引自身真气,灌注于石门之上。
而那石门虽说开始震动,却仍未有碎裂之迹象,相持了不久,便有多人感觉后力不继,但顾及面子,还是苦苦支撑。
“韩叔、丁大哥,我没事,你们快去帮帮他们,石门似乎要被冲破了”,上官灵芸急切道。
韩叔道:“丁公子,我去就行,你好好照顾芸儿。”
丁炎点头许意。
于是韩叔来到石门之前,运起周天之真气,身外散发淡淡光晕,继而气势更盛,显然早已能将天地元气与自身之真气融为纯阳精气为己所用,收放自如,实力深不可测,不知到了何等境界,众人不禁骇然。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去”,老人令毕,一道巨芒自天俯冲而下。
平添了一大助力,石门慢慢变得剧烈震颤,摇摇欲坠,只待时间一久,石门上便爬满蜘蛛网似的裂缝,裂缝渐渐变大,忽地只听“啪”地一声巨响,石门终于完全裂开,众人不禁松了口气。
然而,洞内的情景却是惨不忍睹,残垣断壁,枯木焦土,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原来的一切都被岩石尘土所覆盖,毫无生机,全然没有藏身之所,那还见得一丝生物。
上官灵芸还有伏魔二僧跃进洞内,四下搜寻,却不见了易枫的踪影,就是连尸体也未瞧见。
韩叔叹息道:“想来易小兄弟葬身残岩之中了。”
虎僧愣了愣,而后双手合十,叹息道:“阿弥陀佛,竟连枫兄弟的尸首也找不到。”
龙僧叹道:“质本洁来还洁去,一抔黄土掩风流。我虽不喜念经,但我一定会为你超度,你就安心地去吧。”
上官灵芸泣泪道:“不,没有见到他的尸首,他就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说着并不断寻找,其情可悯。丁炎不禁皱起了眉。
诸人不禁丧气,大失所望,所做之辛苦算是白费了,于是不得不放弃对神兽的追踪。转而想之,不如退而求其次,洪荒大泽得天地之造化,灵气充裕,万物生息有道,各种神药灵兽宝物遗典不一而足,不止有神兽麒麟,若是寻得机缘,便有大造化。
却也有不少人不见黄河心不死,未亲眼见到神兽身死就还有希望,况神兽钟天地独秀,就是尸体亦有无穷妙用。
韩叔悲伤地望着上官灵芸道:“芸儿,你……”
“隆隆……”一声巨响震断了众人的思绪,忽然感觉脚下一阵骚动,大地在起伏震晃,乱石穿空,惊石滚岩,边上大树倒塌,飞兽惊走。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是那洪荒古兽”,有人咋呼喊道。
众人胆战心惊,趔趔趄趄,紧张地注视着周围一切。
忽然,见那原是洞天福地所处之地急速起伏,拔高数十丈,岩灰落尽处,棕黑形体逐现,巨物开始晃动,身上石块泥土尽皆震落,众人四处逃窜躲避,不禁心有余悸,原来他们之前所处的洞天福地竟是在巨兽体内!
见那巨怪立起,如山如岳,遮天翳日。只见它身似猛虎气贯斗牛,四足如擎天支柱,赤毛鳌头,通天犀角,皮皱肉糙,红眼髙鼔,身披泽光鳞甲,其尾粗长奇坚可穿石。一声怒吼如雷贯耳,纵尾横扫似万军压境,口呼之气凛然骤风。定是那太古凶兽方有此磅礴气势……
黑暗山洞之中,火堆之旁,坐着一人,躺着一人。坐立之人以剑拨火,不时望向躺着之人,不由摇头叹了口气。
微弱火光,映照那平躺之人的脸,细看之下,不是那易枫又会是何人!
“咳咳……”忽地只见易枫胸口剧烈起伏,咳嗽声停,他睁开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死了”,那坐立之人略带惊喜道。
易枫视之,不觉大惊:“是你!”
他刚想起身,哪知一动全身便如针刺,试提真气,却发现气血逆行,十二经脉紊乱。
那人道:“你不要乱动,现在你的身体极为虚弱,若不是我给你用了点灵药估计你现在还醒不过来。”
易枫只得作罢,又问道:“师兄,我为什么会在这,我记得在那洞中,明明就要被巨石击中……”
原来此人便是易枫同门师兄——吴辽,素来与易枫交好,是易枫在天虞宫要好的朋友。
吴辽道:“我碰巧路过此地,看那大山闹出颇大动静,正当我转身要走时,却看到那山阴疾飞出一道银光,经天而去,我以为那是宝物,于是追寻而去,到了一方檀溪,却发现你躺在水中。”
“看来上天待我不薄,又一次死里逃生”易枫苦笑道。
“你为何会自那山中飞出?”
易枫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当时我已抱必死之心。”
“你这人真奇怪。”
易枫默然,又问道:“你是如何出得天虞宫?”
吴辽笑道:“师傅原本并未允许我下山,可是我动之以真情,晓之以磨练之理,而后师傅告知掌门许我来洪荒大泽。”
“你为何没和其他师兄弟结伴而行?”
吴辽哂笑道:“此次师门所派诸人以新人为主,向晗双同行之中辈分最高,故众人为其是瞻,此人眦睚心肠,若得权重,少不了要逞威风,我是受不了他的颐指气使,还有阿谀奉承的新晋师弟妹们。”
易枫低头沉思,想天虞宫可谓是执正派之牛耳,扬名于世间,拜师求艺、寻仙访道者下至平民百姓,上至侯门世家,浩如烟海,入门试炼手段素以严苛闻名,凡入门之弟子莫不是经层层选拔之人才,但若要想在宫中修炼之图一帆风顺、左右逢源,就定得讨好师兄师姐。
这也就无怪乎向晗双人品如此之卑劣的人亦受众人之拥戴了。
忽地易枫面露欣喜,问道:“师兄你常年起居门中,可知雪儿的近况?”
吴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易枫,笑道:“你一走便是两年,想不到你还记得她。”
“我答应过雪儿一定会去看她的,可是两年来我一直疲于奔命,朝不虑夕,想来她定是埋怨我了,”易枫语气中有一丝惭愧。
吴辽叹道:“她可是挂记着你,每天夕沉前都流连于落日峡谷。”
思绪不禁飘回天虞宫,那还是初次去天虞宫,两人都还只是总角之年,玩耍中不觉自后山到了天虞宫后,时值夕阳西沉,二人止步于落日峡谷间的云桥之上。红日渐落,霞光举举,落日余晖铺洒崇山峻岭,天岭共色,夕阳霞景美不胜收。画面定格在那一刻,任时光流逝却冲不淡心中的记忆。
“不过……”吴辽欲言又止。
易枫被吴辽的支吾拉回现实,问道:“不过什么,但说无妨,你我不用顾忌。”
吴辽叹了口气道:“谁让咱俩是兄弟,我就和你说了吧。”
易枫点头,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雪儿师妹天生丽质,仙姿玉貌,而且冰雪聪明,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更非常人所能比肩,深受师门长辈的青睐,自然是男子所梦寐以求的对象,所以门中有不少人在追求她”,吴辽试探性地看了看易枫。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什么好奇怪”
吴辽凑前,低声道:“可是有一个人不是这么想。”
“哦?”
“此人多次接近雪儿师妹,故意制造与她邂逅的机会,你想,师妹未经人情世故,心底纯朴,难辨善恶,难免会给他钻了空子”
“雪儿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何况对于这种人”。
“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也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谁?”
“司徒轩!”
“玄天道宗司徒轩?”
“没错”
“玄天道宗弟子为何来到天虞宫?”
吴辽道:“可知凌霄大师兄近年去了何处?”
易枫摇头道:“自我入天虞宫那年便不曾见过,这与司徒轩有何关系?”
吴辽又道:“五大修行门派素来联盟,每十年便会交换一次门下弟子,进行武道交流。每到此时,各门派便会遴选门下最出众弟子,派往其他门派修炼此门派绝学。为的是打破宗派门第禁锢,共将修行之道发扬光大。我天虞宫所派弟子便是大师兄。”
易枫道:“那司徒轩就是玄天道宗派往天虞宫的弟子?”
吴辽望着易枫,道:“正是,此人不但为人温文儒雅,而且修炼天赋极佳,深受众师兄弟推崇,威望甚高。五脉师门竞相纳入门下,而他却拜入了声望较弱的栖霞峰。”
“栖霞峰,菱瑶师叔,这不正是雪儿所处一脉”,易枫皱眉道。
吴辽道:“这便是醉翁之意,菱瑶师叔向来踪迹难寻,那时便派遣雪儿师妹指导司徒轩。”
易枫若有所思,又问道:“司徒轩修为几何?”
吴辽摇头道:“此人很少显山露水,但却高深莫测,恐怕来我天虞宫前便已凌越虚循大成境,到了那道法初成,虚实生白、云中掣电的冥恍境。”
易枫不免惊愕,有多少修行之人为达窥得道法的虚循境而孜孜不倦,有的人甚至究一生之精力都难以摸其边缘,更何况乎普通人闻所未闻的冥恍境。虚循境与冥恍境界却有着天壤之别,进入冥恍境较之凡人踏入虚循境何止难上千百倍。
“不光如此,在这深林中我还遇见过他”,这时吴辽又道:“那时他正在落神岭,力挫南荒神秘部落男子以及众多高手,夺得那太阿神剑。又于君莫崖下尽得一神秘老人真传。此刻怕是年轻一代中难有人能与其匹敌!”
易枫点了点头,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对这样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男子感到十分好奇。
不过易枫却不担心,因为他相信雪儿,他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忘川永流,其情常驻,苍天未死,余心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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