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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没有了严冬的寒冷,却多了几分生机。风很柔和,春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城外星罗棋布的村庄被弯弯曲曲的河道环抱,河岸的柳枝吐出了嫩芽,寒冬中苏醒过来的河水变得碧绿,夕阳西下别有一番风味。
海棠别苑里一层层淡红的海棠花浪,花苞初绽含羞不语,花瓣上缀满小水珠,春雨如酒,醉得海棠妩媚动人,就像是未出阁的姑娘。
花娇如人,美人如花,易枫心中又出现了蓝裙姑娘的倩影。刚推开门,易枫便感觉到一阵气息倒在了自己身上,便是那蓝裙姑娘,处子的幽香伴着伴着酒的醇香洋溢着整个房间,易枫不是一个容易心动的人,但现在却觉得自己也快要醉了,不禁心跳加速,脸也变得微红。
“你醉了,”易枫道,说罢抱起她走向那香榻,她的手还不断摆动着,摩挲着易枫的脸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没醉……”
看着躺在床上的她,轻纱裹身,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罗衫轻解,冰肌藏玉骨。都说醉后的女人有一种特别的风韵,脸晕若施脂,胸际微泛嫣红,最容易引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易枫不是君子,却也不愿趁人之危,所以他转身离开。就在他要开门时忽然感觉自己被从背后抱住了,原来蓝裙姑娘不知何时已经起来。身体紧贴着后背,回头,却发现她已近乎裸露,望着那充满青春与活力的身体,易枫屏住了呼吸。
“抱着我,”这是她睡眼惺忪时的话。
易枫强压着腹中之热火拿起衣服盖在她身上。然而此时,门开了,门自己当然不会开,而是被人踹开的。
“好你个采花大盗,竟敢如此猖獗,今天终于让我把你逮住了,”人未到声已至。
只见两位身穿缁衣的汉子破门而入,显是那城主座下的巡使,后面还有一班巡使,中间站着一位员外模样的中年男子,只是虎背熊腰,满脸横肉和扎煞的胡子,与他华贵的服饰极不相配,边上还有几个家丁。
男子大怒道:“小子竟敢来动我的女儿,今天我要让你出不了这门!”说话时唾沫横飞,脸上的横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易枫无奈,望向女子,希望她能解释。女子抬起头,脸上露出惊恐和愤怒的表情,扬起手扇了易枫一巴掌,哭道:“你做了什么!”
此时易枫手上还拿着衣服,这可真是百口莫辩。忽然易枫意识到他已陷入一个圈套,一切都已设计好,就等他上钩,只是他们栽赃嫁祸的目的还未可知。
易枫笑了,因为他觉得现在除了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也笑自己竟然陷入了一个愚蠢的圈套。边上的巡使也莫名其妙,以为他是瞧不起自己,便提起刀就要往前冲。
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阵清风过后,易枫早已不见,只发现屋顶上有一窟窿。见人遁走,巡使们捶首顿足,嚷嚷着要将易枫捉拿归案,边喊边往外跑。
原本平静的大街也开始炸开了锅,因为最近城中有一采花大盗,接连作案,上至王府千金,下至寻常平民家闺女皆难幸免,弄得城中凡有待字闺中的女儿的家户人人自危。而今听闻这采花贼已现行踪,心中又压了一块大石,自然希望他落马,于是有不少人加入了讨伐采花贼的行伍中。
易枫自然不能同这群在他看来不堪一击的普通人动手,但要解释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他只有躲。站在树上的易枫,望着易大帮打着火把追捕他的人,心中不免一声叹息,自己竟然被当做采花贼,不禁开始自嘲了。
夜里的风是温暖的,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和春虫的音乐,群山披着浓浓的雾霭悄悄入睡,月光倾泻,大地披上了银装。月光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你富贵贫贱而增一分或少一分,所以今晚就算是不打灯,老王的茶摊也是通明的。
老王的茶摊只在晚上开,只有六七张张陈旧的桌椅凌乱地摆在路边,一盏微弱的煤油灯挂在路旁的矮树上,但老王的茶却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老王提着茶壶,行动缓慢而又娴熟,背驼得几乎要与地面平行了,此外他还是一个聋子,眼睛也不好使,双鬓也被染成了霜。
也许正因为如此,城里很多人愿意大半夜来到这个偏僻的角落,饮一杯热茶,毫无顾忌地谈天说地。易枫也不例外,他来无双城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老王。
易枫放下杯子,抬头望着对面的季小凡,笑道:“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季小凡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就好像捡到了天上下的金元宝,指着易枫大笑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哈哈,想不到还有人把你逼的这么狼狈。”
头发就像鸡刚打完架后的羽毛,身上的衣服沾上了些污泥,还有被水珠沾湿的痕迹,脸上也是疲态尽显。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易枫苦笑,被那么一大帮人追了一个晚上,而且还不能动手,只能东躲西藏,试问能不狼狈?
“你该笑够了吧,刚刚你跑哪去了?”
小凡端详着易枫道:“我很好奇,你的脑袋也不比常人大,为什么那么值钱?”
易枫迷惑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成,你看上了我的脑袋?”
小凡又道:“不跟你开玩笑,你快要被全城通缉了,飞鹰堡要花十万两黄金买你向上人头,你已经稳坐通缉榜榜首了,天呐,那么多黄金那可是头一遭啊,说实话,我现在都想要你的头了。”
“我倒想听听为什么我的头值十万两黄金。”
小凡收起了笑意,郑重说道:“下午你们打架,我只好出去溜溜了,晚上我路过乌衣巷,发现了一具尸体。”
“世界上每天都会死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你不会想到他是谁”
“谁?”
“邢羽”
“邢羽?!”
“对,就是与你发生冲突的那个飞鹰堡少堡主,就这样横尸街头,身上大小伤口无数,血肉模糊,死状极其惨烈”
“我有那么残忍?”易枫疑问道。
“现在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他老爹认定你就是凶手,还扬言无论天涯海角都要举全堡之力将你抓住,然后挫骨扬灰,替他儿子报仇。”
易枫道:“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杀他的理由,难道就因为下午的争端?”
小凡站起来背着手说道:“下午的争执城中很多人都目睹了,邢羽虽然平时作威作福,却也没惹上能威胁他生命的人,你和邢羽有矛盾,而且只有你才有能力杀死他。”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吗?”
小凡手撑着桌子,凝视着易枫,正色道:“不管是不是圈套,反正他爹已经认定你是凶手,你最近还是小心些,飞鹰堡在城外也有不小的实力,他爹也十分厉害,据说十几年前就已入虚循境,如今没有人知道他的深浅,被他抓住估计你就要倒霉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易枫叹了口气。
不过易枫话还没说完,小凡就已抓住易枫的手往外跑,只一回头,发现一众人有的举着火把,有人扛着大刀,还有拿着钢叉枪戟蜂拥而上朝他赶来。
“现在有两路人马追杀你,城门也已关了,你没地方立足了,但我知道有个地方绝没有人能发现你,跟我来吧”,季小凡边跑边说道。
一路上两耳生风,边上的事物向后疾驰,声音也越拉越远,绕了几十条街道后来到一处空地,眼前却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府邸,红墙护院,鞭子似的竹节从墙沿间垂下来,大门前一杆云旗随风飘荡,隐约能看见上面绣着一个龙字,再往前,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椴木匾额,上面题着三个烫金大字“龙虎堂”。
月光下,偌大的府邸却安静得可怕。易枫皱着眉头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吗?”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小凡微笑道。
易枫将信将疑地跟着小凡,穿过几条寂静而又曲折迂回的小径,来到了一间大堂,大堂上灯火通明。来到大厅前,易枫惊讶地停住了脚步,让他吃惊的不是大厅的富丽布置,而是此刻在大厅里的人。
大厅中央墙壁上是一个狂草“龙”字,“龙”字下方坐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易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一张刚毅的脸庞显示出青年时的英俊,眼角的皱纹却在诉说青春早已不再。
易枫当然不认识他,但他边上的人却认得,不但认得,而且还上过她的当,一袭蓝裙,娇好的面容,不是那蓝裙姑娘又会是谁?在她边上的自然就是她的“爹”了,此刻两人都含笑望着易枫。
易枫有些疑惑,望向小凡,而季小凡却是一脸神秘。
“易少侠,欢迎来到龙虎堂,”最先开口的却是中年男子边上一位年约过半百看似智者的老先生。却见此人手执羽扇,身着广袖流云道袍,脸上似笑非笑,侃侃而谈。
“我好像来错地方了,”易枫自言自语道。
易枫不禁思忖:如此形式,分明是他们故意将他引来至此,自己和龙虎堂素无瓜葛来往,他们到底有何目的。且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听命于他人的季小凡为何甘愿为他们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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