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的《三国志》刻本,王极东并不是很了解,甚至于,就是在北宋的那会儿,到底有没有《三国志》刻本,他都不甚清楚。不过,既然方荃的父亲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乐得去相信了。而且,《三国志》这名头响亮啊。只是,王极东心下里还感觉到了几分淡淡的可惜,那就是他所得到的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张而已。
“那方先生,还有没有说点其他的,比如这件东西的收藏价值之类的?”略微的考虑了一番之后,王极东就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接着询问道,“这个,你也知道,我在书法作品的收藏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还是第一件呢。”
“那也已经是很不错了。”方荃撇了撇嘴,道,“我还一件都没有呢。……至于收藏的价值,暂时的还不好说,主要是无法确定这上面的字迹,究竟是谁写的。你总不至于是寄希望于这背面的刻本吧?”如果王极东真有这样的想法的话,反而是本末倒置了。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王极东摇了摇头,说道,“而且,这也只是一件无意间得来的东西,我看这上面的字迹,写得也还算是很不错。能够收下来留着看看,也算是个不错的喜好了。说不得,改天我自己就能写出带点这种风格的字体来呢。”
“咯咯咯,你倒是说得轻巧。”方荃可不认为一个人练习个毛笔字,只要是在简单的拥有了模仿的字体之后,就能够有所成就,“不过,我老爸倒是也说了,这上面的书法结字修长,笔划清劲,若没有几年的工夫,又或者是有大家的指导,是不太可能有此成就的。你要是真能练习到这上面的地步,说不得,咱公司里就能出一个当代的书法大家呢。”
“信不信,由你。”王极东一副等着瞧的模样。内心里,则是在仔细的考虑着,民国王极东的那份记忆中,对于书法上的追求,至少在风格上和眼前的纸张上的字迹,还是有着几分相似的,而且,笔划上都是比较的清劲。如果王极东真要静下心来,认真的练习上个三年五载的,不说可以达到一定的成就吧,至少也不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
收好自己从民国小木盒里取出来的书法纸张,王极东的心中,并没有在因为得知鉴定出不是大书法家的作品之后而有所失望,相反,还多了几分坦然。王极东知道,这完全是拥有了民国的记忆所造成的。
很多时候,只有在这种细节处,王极东的表现,才会逐步的显现出那份三十岁的沉稳吧。
把手头的另外一个小布包裹,给递到了方荃的面前,示意对方打开看看,然后,王极东自己则是在边上解说着:“这是我跟你提到过的,需要修补的那套瓷器碎片。趁现在领导们都还没有来,你先给看看吧。”
“呀,竟然是明代永乐的官窑瓷器,还是青花的。”方荃不愧是瓷器组的行家,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只是伸手取出了其中的两片碎瓷片,拿捏了几下,就有了准确的判断,“这东西可是能值不少的钱呢。”说着,也不管边上的王极东了,自己开始把所有的碎瓷片都给取了出来,就在工作台上,认真的拼凑起来。
约莫是过了几分钟的时间,方荃这才抬头看了眼王极东,眼神里闪烁着几分好奇,说道:“不要告诉我说,这件东西也是你周末的时候在潘家园那边捡漏来的。真要是这样的话,我可是要嫉妒了。”
王极东嬉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不过,那淡淡的得意,却是看得方荃几乎都要咬牙切齿了。而方荃在一瞬间流露出来的可爱模样,更是引来原本就有些关注到这边的诸多瓷器组的男性们的侧目,说不得,这个时候就有不少人希望自己能代替此时的王极东的位置呢。
王极东冲着方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边。
方荃不由得收敛了自己的着恼的表情,说道:“你还真是好运气呢。要知道,我也经常去潘家园那边,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了,你花了多少钱?……好吧,这个问题我就不问了。不过,你究竟想要怎样去修复这件瓷器呢?”
“这个,实际上我也琢磨了好久,如果是拿去重新的整合一番之后,再入窑烧制的话,也不太容易,对于工匠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一些,而且,花销大不说,说不得,你还会以为我是准备拿去当成完整器型然后高价出手呢。”王极东考虑着说道,“所以,我准备只是简单的用石膏,把残余的地方,给修补一下,制作成整件的器型,能够摆放在家里欣赏欣赏,就可以了。”
“嗯,这样的想法也不错。”方荃沉思了一下,说道,“只是这里只收集到了八成的碎片,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能有八成,就已经是不错了。”王极东自然是明白方荃的意思了,若是能够有成套完整的碎瓷片的话,全部粘贴起来之后,那价值远要比现在这样珍贵许多,不过,心下里也难免嘀咕,这可是明代永乐的青花瓷呢,光是大片的碎瓷片,价格都是不菲,更不要说这许多的碎瓷片还是从一件瓷器上收下来的,还是只花了四万多块的钱了。若是在民国的那会儿,王极东想要接底,又或者是用部分的碎瓷片,来‘做旧’成一整件瓷器的话,只需要其中的一成,乃至于半成,估计就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当然了,在‘做旧’的瓷器上,使用真实的碎瓷片来忽悠行里人,那只是瓷器做旧的一个方面。那样的瓷器,即便是在成型之后,大多数也是出手给刚入行的新人的。真正的‘做旧’行家,却是能够完全的依靠自己的手艺,把整件的瓷器给制作出来,并且达到古时候的真品官窑瓷器水准。
至于能够达到多像,那就纯粹是个人的技术,以及对于模仿的瓷器的了解程度的区别了。
……
“来,你们也都过来看看吧。”方荃知道了王极东的心意之后,答应下个周末的时间里,给介绍一个修补瓷器的人,即便是王极东说是要在事前先看看那人的手艺,方荃也是浑不在意,想来是对那人有着极高的信心了,转而冲着瓷器组里的几个人说道,“这件瓷器,哪怕就是已经碎了,也是不可多见的珍品。既然王极东都已经拿到公司里来了,刚好,那大家也都别客气,过来上上手吧,也好增加一点实战的经验。”
“方小姐,我们能不能也看看啊。”说这话的,是杂工部的人。
“行啊。”方荃说着,还提醒了一句,“不过,可要小心一点。”一来,免得让碎瓷片给扎了手;二来,即便是已经碎了的瓷片,但是,把大片的给再摔成小片的,对于瓷器的价格而言,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的。
“那是,那是,……”杂工部的几个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只是跟在瓷器组的几人后面,等待着上手把玩的机会,其中还有几个和王极东颇为相熟的,则是小声的询问着王极东‘捡漏’的过程,还纷纷的以王极东为榜样,想要趁周末的时间去潘家园那边。惹来边上的方荃轻笑不已。
看来,不管是哪个行业吧,身边人的模范作用,还是很明显的啊。
“你就不怕他们都给打眼了?”王极东有些腻味的问着方荃。
“哪又有什么。”方荃很是自然的说道,“既然都已经接触到古玩收藏这个行业了,不打眼,不吃药的,怎么算得上是入行呢?”
一时间,王极东倒是无言以对了。
……
“方小姐,这件瓷器的底足部分,怎么没有看到落款啊?你刚才不是说它是永乐的官窑瓷器吗?”不一会儿,就有杂工部的人,小声的询问起来。王极东循声看去,是个姓陈的小伙子,年纪上和自己有些相当。真要说起来,杂工部的那几个人中,和王极东这般类似年纪的还是比较多的。此外,就是一些三十来岁的老员工了。
方荃这边刚准备出言解释呢,就有另外的一个员工,笑着说道:“你也不想想,如果是有落款的话,那王极东还怎么‘捡漏’啊。即便是给我遇上了,我也知道那是官窑瓷器呢。”
“说的也是。”先前那人闻言,竟然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得王极东那叫一个忍不住,就给笑出声来。连边上的几个瓷器组的成员,也是微笑不已。
方荃没好气的白了王极东一眼,这才对着那边的几个杂工部成员,说道:“首先,你们要弄清楚的是,你们刚才说的这个‘落款’,在瓷器上大多数时候都是说成‘款识’的。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你们可要记住了,并不是所有的官窑瓷器,都是带有款识的。而带款识的瓷器中,也并不就都是真正的官窑。”
“可是,不是说没有落款,哦,是没有款识,就都是民窑的吗?”陈姓男子问道。
“那只是用以简单的区分而已,并不是绝对的。”瓷器组的王超,这个时候插口解释道,“要知道,把自己的年号给刻到瓷器上,是从明代才开始的,也就是这件瓷器的时代,永乐时期,才开始的。你们想想,在永乐朝以前,难道就没有官窑瓷器了吗?”
“哦,原来就是从明代永乐朝开始的啊。”陈姓男子恍然大悟,“难怪在这件瓷器的底足上,找不到应该有的款识呢。”
“其实,即便是明代永乐时期以后,在一些官窑瓷器中,也是有很多没有带款识的。”方荃赞了王超一眼,说道,“我看,经过今天这件事情,我发现我们公司的杂工部里,可是有不少的人,对于瓷器鉴定方面的基础知识,还掌握的不是很好啊,很有必要多去听听公司里面安排的专业讲课。……不如这样吧,反正瓷器的专场拍卖会呢,也还有段时间,我待会儿就去找石组长说说,给你们普及一些瓷器的‘款式’方面的知识。到时候,你们可得用心的听哦。”
在‘天天艺术品投资公司’中,可是有在周末,又或者是其余的一些空闲时间里,专门组织的鉴定行家进行的知识讲座。王极东在先前的时候,就去听过不少回。有瓷器组成员来讲课的,也有楼上的老专家的。虽然课堂上讲的都是一些简单的,诸如什么是单色釉瓷器、什么是五彩之类的知识,但是对于杂工、迎宾们来说,却是非常的必要。
陈姓男子这边,闻言自然是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王极东看着,还以为他是为能学到专业知识而兴奋呢,没成想,陈姓男子紧接着大喊了一声:“真是太好了,改明儿,我也能在地摊上捡漏了。”
顿时就引来众人的嬉笑声。
虽然,陈姓男子这样的想法对于古玩收藏一行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几乎每个收藏爱好者的心中,都有着这样的一个梦想吧?王极东却是琢磨着,自己把明永乐青花的碎瓷片给拿到公司里面来,是不是太招摇了一些呢?
正琢磨着,公司的大门口这边,夏芸跟随着石清影,走了进来,在夏芸的身边,还有着另外的三位迎宾。王极东看着,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包括夏芸在内的四位迎宾,脸上的神情,可都是颇为激动啊。
莫非有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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