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雪以漕帮的名义,开设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牟取暴利。唐宣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要求按照帮规处置。
虽然心疼,但莫雄知道妹妹做的太过分,并没有替她求情。
加上冲撞帮主和夫人的罪名,冷岩免去她垛主的职位,关进执法堂,抄写帮规,面壁思过半个月。
当天中午,苏音带着云巧来到牢房。
见到夫人,狱卒急忙行礼,打开牢门,把她请了进去。放下食盒,云巧便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牢房,只剩下她和莫雪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她环顾四周,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牢房里什么也没有。
“莫姑娘,帮主法外开恩,没有把你逐出漕帮,这完全是为了保全你哥哥的面子。我劝你,在这儿好好悔悟,出去以后不要再生是非。”
坐在她对面,抽出她手里的毛笔,苏音淡淡的说着。
“不就是关几天吗?这里有吃有喝,没什么不好。我是江湖儿女,不像某些人身娇肉贵,吃不得半点儿苦头。”扫了她一眼,莫雪说的满不在乎。
“那只能说我命好,没有机会吃苦受累。偏偏有些人,小姐身子丫鬟命,从小就吃尽了苦头。长大以后,钻进了钱眼儿,六亲不认,连亲哥哥都要算计。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人!”
微微一笑,她不恼不怒,冷嘲热讽,狠狠还击。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算计我哥了?”啪的一拍桌子,莫雪怒目质问。
“两兄妹相依为命,你是莫堂主的心头肉,他多在意你这个妹妹,你比谁都清楚。可是你呢?”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静静的看着她,苏音沉声指责。
“放高利贷,贩运私盐,偷拿仓库的东西,中饱私囊。你打牌出千,运货缺斤短两。看谁不顺眼,就放水湿人家的货。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你哥哥不知道?”
“那又怎样?谁让你丈夫做了漕帮帮主,要是我哥哥是帮主,我绝不会这么做。”
“这么败坏你哥哥的名声,有你这样的妹妹,可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摇了摇头,她嘲弄的笑了,不紧不慢继续道。
“外人不敢把你怎么样,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他们害怕得罪漕帮,才不跟你计较。一旦你离开漕帮,你的仇家会放过你吗?”
“个破漕帮,你求我留下来,我都不会留在这儿!我告诉你,换个地方,本姑娘一样混的风生水起。”
哼了一声,莫雪一脸不屑,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要以为打着我哥的名义,把唐宣找来,我就会怕你。我没有我哥那么蠢,被夺走了帮主之位,还替漕帮当牛做马!”
“既然你这么说,把这份东西签了?签了,我就成全你。签了这份文书,你可以立刻离开,不再受帮规约束。从今往后,你跟漕帮没有任何关系。”
从袖管里摸出一份文书,推去她面前,苏音把毛笔递了上去。
“你有胆子脱离漕帮,就签吧。”
“吓唬谁呢?你以为本姑娘不敢签吗?”
看了看文书,莫雪心里打鼓,一旦脱离漕帮,她能去哪儿?别说哥哥不会原谅她,在江湖上也混不下去。
可是,大话已经丢出去了,现在要是反悔会被这个女人瞧不起。
不争馒头争口气,决不能被她看扁!
“不识字不要紧,按手印、画押也是一样。”
钳住莫雪的腕子,沾了一滴墨汁,在文书末尾摁上了手印。
她想要挣脱,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恶狠狠盯着苏音,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不会功夫,为什么她动不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收好文书,她起身就欲离去,却被莫雪叫住,“那份文书不算数,是你强迫我签字画押,不是我自愿的。”
“我记得,刚才你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是你自己说的,没了漕帮关照,一样如鱼得水。莫姑娘有这份气魄,让我由衷钦佩。”
“你耍阴招,骗我!我要把你逼我脱离漕帮的事情告诉帮里所有弟兄,让他们来评评理。”
顿觉气短,莫雪底气不足,说什么也不肯承认不是她的对手。
“最好现在就去,要不要我帮你把大伙召集到大堂?”
个黄毛丫头,跟她斗,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一忍再忍,她却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让冷岩和她当众下不来台,必须给点儿教训,让她知道漕帮谁做主!
“你!”
呼吸一窒,莫雪双拳收紧,愤愤难平,却不敢发作。
“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乖乖面壁思过,写下保证书,出去以后不再惹是生非,否则就要被赶出漕帮。要么你现在就走,从此跟漕帮脱离关系,看看哪门哪派敢收留你!”
“你威胁我?”
“有文书在手,我需要威胁你吗?只要把这个公诸于众,你就不再是漕帮的人。我让你选,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而不是因为你!”
嘲弄的笑了,苏音轻飘飘的说着,话里话外都是戏谑。
“我可以留下,是不想我哥哥伤心,而不是怕你!”心底发慌,她装出一副强硬的态度,不肯服软。
“这份文书会由唐长老保管。如果你再犯事儿,就把它贴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犯了帮规,被逐出师门。一个有污点的人,有谁会瞧得起你?”
撂下冷冰冰的一句,苏音转身离去。
“你……混蛋!”
拿起长条凳,对准她的背影扔了过去。她反手呼出一道掌风,火苗猝然而起,转眼间,长条凳化为灰烬。
“再敢背后偷袭,形同此凳。”
望着她的背影,莫雪吓的目瞪口呆,她居然这么厉害!那是什么功夫,为什么凳子会着火?
出了大牢,唐宣就迎了上来,“夫人,您找我。”
“你是执法长老,这份东西还是交给你保管,放在我这儿不合适。”把文书交给他,苏音没有多做解释。
“她想脱离漕帮?既然她心甘情愿,您又何必拦着她?莫雪虽然是莫堂主的妹妹,却一无是处,到处仗势欺人,跟市井混混没什么区别。这种人,没有资格呆在漕帮。”
“法理无外乎人情,你可真是铁石心肠,难怪都偷偷叫你唐阎王。”轻轻叹了口气,她说的无可奈何。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不针对任何人。”
四下无人,唐宣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的开了口。
“您很清楚她的脾气,饶恕她贩卖私盐的罪,她不会领情,还会得寸进尺。莫堂主为了顾全大局,会把属下请出来做做样子。这个时候,只要属下证据,就能把莫雪收押。以她的脾气,为了置气,也会在文书上签字。被攥住了把柄,以后由不得她不听话。”
“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说的没错,一切都是苏音安排的。但她没有想到,会被唐宣看穿。
“属下没有查案的本事,那些证据都是您找来的,我只需要拿着证据走个过场。”面无表情,他淡淡的说着,看不出喜怒。
“你不回去帮你大哥的忙,是唐家的损失。”
他平时不懂声色,往往语出惊人。平时他惜字如金,今天却说了这么多,他到底想干什么?
“能为漕帮和夫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正准备说些什么,江福急急忙忙走了过来,面露焦灼,“夫人,军营来人了,说您开的方子有问题,摄政王要传您问话。”
“我开的方子有问题,这怎么可能?来的人在哪儿,马上带我去!”
柳眉倒立,苏音心中暗骂,廉颂耍什么花招?居然用这种借口制造见面的机会,简直不可理喻!
“人就在堂上,帮主正在跟来人理论。府衙的差役也到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呐!”
她赶过去的时候,冷岩已经叫来漕帮的弟兄,准备把陈放等人轰出去。那些当兵的也不是示弱,亮出兵刃就要动手。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两拨人同时停手,循声望去。看见苏音,陈放轻轻挥手,兵丁默默退了下去。漕帮的人也接了冷岩的眼色,退到廊下。
“陈将军,你有何贵干?”
坐进太师椅,苏音轻声问道。
“启禀夫人,末将奉摄政王的命令,传您去军营问话。军营里的弟兄吃了您的药,生病的没有好转,原本没事的也病倒了。末将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几十名将士。据仵作说,是汤药出了问题,所以王爷让末将来,请您去军营走一趟。”
“军营里出了奸细,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一句就想把人带走?”
啪的一拍桌子,冷岩再也听不下去,怒目指责。
“请夫人见谅,王爷不相信您会在汤药里动手脚,但事关重大,您必须跟末将走一趟。”看也不看他,陈放说的十分慎重。
这么多年来,王妃用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昭平的将士十有**受过她的恩惠,宁死他也不相信王妃会害人。即使她不会跟王爷复合,也不会拿人命开玩笑。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可王爷震怒,谁也拦不住,他只能听命行事。
“他不是要问话吗?让廉颂自己来!”
忍无可忍,冷岩顾不了那么多了,怒火冲天,大声吼道。
一出接一出,他有完没完?是苏音说的不清楚,还是他故意找茬?廉颂已经被她休了,他还想怎么样?
江福和下人都呆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帮主待人和气,很少发火,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发这么大的脾气?还直呼摄政王的名讳,这是要掉脑袋的!
“陈将军,你去告诉廉颂,如果他怀疑我的方子有问题,就要拿出证据。只要证据确凿,发配也好,坐牢也罢,我都会认罪。要是没有证据,就不要来打扰我!”
“夫人,王爷下了死命令,必须把您带回去。来人,请夫人回去。”
一声令下,士兵呼啦啦涌进大堂,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跳入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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