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牧之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什么画轴能让他拿出来做赌注?即使那幅画价值连城,可为什么只有苏音感兴趣,廉颂却看不上呢?
百思不得其解,摸不准对方的意思,他决定静观其变。
“王妃,你我交换如何?”
微微一笑,秦牧之命人取来画轴,放在了手边。
“说好了是打赌,就不能反悔。你这么说,是打算认输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不等苏音回答,廉颂抢先开口。
即使是名家字画,也未必与翡翠洞箫等价。
动动嘴皮子就想把东西拿走,天底下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秦将军,既然王爷想听,咱们就合奏一曲。只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将军是否答应?”
越听越感兴趣,她只想拿到画轴,看一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么做是想报复廉颂,可秦牧之不会对他不利,说不定他早就想把那副画拿出来,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成人之美呢?
“王妃请说。”
“如果将军赢了,能否把画轴留下?不是我贪心,只是很好奇那幅画的内容。不知将军肯不肯成全?”
“区区一幅画,王妃要是喜欢,末将愿意双手奉上。”
两人一唱一和,把廉颂当成了空气。
暗自生气,他没有发作。说来说去,不论输赢,他们都能各取所需。本来是他刁难秦牧之,苏音看热闹也就算了,居然帮着外人!
“爱妃,你该去给母妃诊脉了。她的病刚有起色,你还要多费点儿心。”
扫了二人眼,他沉沉开口,一脸不悦。
“是,臣妾这就去。”
暗自好笑,她起身要走,却被秦牧之拦住。
“王妃,请把画卷带上。别怪末将多嘴,卷轴中空,里面另有玄机,希望王妃不要错过。”把红木匣子递了上去,他轻声提醒。
“多谢秦将军。”
为了防止廉颂反悔,苏音唤过?
??家,让人把洞箫送去秦府。并且特别交代,东西贵重,务必亲手交给秦夫人。
脚步声渐远,书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他,秦牧之笑的得意,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你算计我,我不在乎。可你非要带上苏音,这下玩砸了吧?看你等会儿跟她怎么交代。这人呐,千万不能做亏心事。这次白送给我一支洞箫,下次也许就是房产、地契,你可要留点儿神,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了吗?”
啪的一拍桌子,眼底怒气涌动,廉颂说的极不耐烦。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得寸进尺!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低头品茶,他淡淡的笑了。
“只要你告诉本王,那幅画画的是什么,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后果自负。你该清楚本王的脾气,我从来不开玩笑。”
“后果自负这句话可大可小,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秦家的生意、田产都由我的人打理,你的俸禄也从府衙支取。如果你不说,凭你的积蓄,能支撑多久?”
秦老夫人很清楚,她的儿子只会带兵打仗,不是做生意的料,就把产业交给了廉颂。
十几年来,秦家的财产翻了几番,但秦牧之从不关心他有多少钱。他只知道,一旦廉颂出事,秦家就完了。
“谁都知道我是个甩手掌柜,你拿这个要挟我,没有道理!”
“这些年,你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要是不说,就让你吃点儿苦头。别怪本王没提醒你,秦夫人花钱如流水。前几天,她刚在万宝斋订了一批古董字画,等东西到了,却没钱付账,你说她会不会找你麻烦?”
万宝斋是荣家的产业,廉颂插不上手。以苏音的脾气,见不到银子,就会把东西扣下
秦夫人喜欢收藏,空欢喜一场,一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秦牧之就不得不说实话实说。所以,隐瞒对他毹他没有好处,不如早早把事情说清楚。
“你也太损了!”
眉心一紧,他哭笑不得,只能缴械投降。
“家和万事兴,你就说了吧。”
听过之后,廉颂就坐不住了,气的双拳紧握,却顾不上跟他计较,一阵风似的走了。
“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
看着他的背影,秦牧之啧啧叹息,悠哉悠哉的走了。
回到寝阁,苏音正坐窗边翻看资料,听到脚步声,轻挥衣袖,房门、窗户砰的闭合,把廉颂关在了外面。
“启禀王爷,王妃刚才让属下拿来了秦夫人的资料。”
走到他身边,陈放拱手禀报。
暗叫不好,王爷跟王妃刚刚和好,怎么又闹上了?王妃要秦夫人的资料,难道说她知道了?
“知道了,你去吧。”
沉了沉气息,他推门走了进去,坐在苏音身旁,她却没有抬头。
桌上摆着一幅丹青,笔法工整,画的惟妙惟肖,不难看出作画的人花了不要少心思。画的旁边放着几张纸,内容饱含情意,满满的都是爱慕之情。
字画的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落款都是玉筱,也就是秦夫人。
早就听说她有意中人,情郎突然离世让她疯疯癫癫,到现在还会发作。因为这个,苏音对她十分同情,真相却让她大吃一惊。
“秦夫人名叫刘玉筱,蜀国玉筱郡主。多年前,与一名男子在盂兰节擦肩而过,从此对他念念不忘。没过多久,她入宫赴宴,又见到了那个人,这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昭王。当年,蜀国国君想把玉筝公主嫁给你,这令秦夫人非常失落。”
看完资料,她心里酸涩难抑,冷嘲热讽的说着,不给廉颂解释的机会。
“后来,玉筝公主被你拒绝,一气之下嫁给了蜀国第一才子。秦夫人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可老天不帮忙,你娶了北元公主李明绮。为了能经常见到你,她就嫁给了秦牧之。一个女子,为了你辗转千里,实在令人佩服。”
“那都是她一厢情愿,要不是前几年牧之发现了这幅画,我还被蒙在鼓里。”
“秦将军好修养!明明知道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居然不生气,还帮她转达心意,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冷哼了一声,苏音越来越觉得奇怪。
表面上,秦牧之跟刘玉筱相敬如宾。提到妻子,他却一脸无奈,他们的关系如此怪异,只是因为廉颂吗?
“大婚以前,秦牧之就安了外室,早就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要不是病了,我怕他被人暗算,他是不会住在府里的。”
两年前,秦牧之答应烧掉那幅画。可他居然把画交给了苏音,这不是添乱吗?
“本来,我早就该把秦家的事情跟你说清楚,可接二连三的出事,就耽误了。秦牧之有个相好,但是罪臣之女。秦老夫人再三阻拦,他就是不听,母子二人为此闹得很僵。最后,他先斩后奏,在外头安了家。没过多久,两人就有了孩子,秦老夫人就只能默认了。”
“秦夫人想给秦牧之纳妾,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没想到,秦家的事这么复杂。
难怪秦老夫人会搬到乡下,原来是为了躲清闲,怕一不留神说走了嘴,给外面的女人带来麻烦。
“牧之每次在外头过夜,都非常小心。三年来,秦夫人只是听说,但两个女人从来没有碰过面。她对奇花异草很有研究,万一起了歹念,谁也防不住。所以,我才让人看着她,免得她动歪脑筋。”
“秦家的事儿说清楚了,那就说说你们俩的事儿吧。”
想岔开话题,没门!今天他必须把事情交代清楚。看不出来,他还有让人一见倾心的魅力。
“我们俩有什么好说的?她暗恋本王,就这么简单。”
“看不出来,你还挺找人喜欢的。千里追夫,哪怕是嫁给了别人,心里却只有你。她那么喜欢你,你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捏着一张纸,上面只有两行字,天下桃花为君开,一袭红衣等君来。
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已经嫁给了秦牧之,居然还想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她算什么东西!这种女人就该被拉出去游街示众!
“不管你领不领情,我都很感动。要不改天我跟秦牧之说说,让他休妻,让你们再续前缘。这样一来,他就能把外室扶正,岂不两全其美?”
“那你呢?”
“她是后来的,自然要给我端茶递水,称我一声王妃。想让我给你们腾地方,想都别想!”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用在她身上,实在太合适了。
真要好好谢谢秦牧之,给了她这份东西,否则不知道哪天,她就会被秦夫人算计。这个女人,太可恶,必须给她长长教训!
“哪有人会引火烧身,把一个祸害领回家?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会看上那种货色?昭王府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吗?这一次,你是真的多心了。”
伸手揽她入怀,廉颂凑到她唇畔,柔声哄劝。
“赶紧把这些东西烧了,看着就碍眼。”
“她的情诗写的很不错,为什么要烧掉?我留着这些有大用。这件事你别管,我自有办法。”
捏着他的下颌,苏音说的毫不客气。
不管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写的,既然落在她手里,就不会善罢甘休。敢对对她苏音的男人想入非非,一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能把这些东西交给她,秦牧之已经表明了态度。无论她对秦夫人做什么,他都会置之不理。
“你看着办,我没有意见。”
“这还差不多。”捧着他的脸,苏音轻轻啄了一口,“赏你的!”
“这样就想打发我吗?”
“……你还想怎样?你不是让我给秦太妃诊脉吗?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过去了……”转身想跑,却被他拦腰抱住。
拥着人倒进床榻,急促的脚步声缕缕传来,打断一室旖旎,廉颂眉心一紧,却没有发作。
他脸色铁青,苏音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又怕被人听见,把头埋在被子里,笑的恣意。
立在门外,管家一脸焦灼,一五一十的的说着。
“启禀王爷荣家药铺的坐堂大夫派人传话,请王妃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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