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的阳光散在屋里,秦太妃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荣馨,她坐在床畔,手里捏着金针,轻轻刺进她的穴道。
“谁要你假好心,把手拿开!”
厉声呵斥,用力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她摁了回去。
“太妃娘娘,冷静些。昨天你怒极攻心,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如果再动气,就不止卧床静养这么简单了。您是昭王的母亲,好日子还在后头,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嘴角勾起一抹莞尔,苏音转动金针,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这么做无非是想讨好廉颂,其实你巴不得哀家早点儿入土,对不对?”冷哼了一声,秦太妃根本不领情。
“我们是夫妻,用不着谁去讨好谁。他心里有我,自然会为我着想。我把你治好,不是惧怕你太妃的身份,而是不想让他担心。”
听了听她的脉象,苏音略略点头,才继续说道。
“太妃娘娘,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别看您是他的母亲,却未必了解您的儿子。我虽然是个外人,却知道他需要什么、在乎什么。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得逞。如果你不服气,就多试几次,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你是在向哀家示威吗?”
“我需要炫耀吗?你已经输了。”微微一笑,她神色傲慢,说的满不在乎。
“你!”
小人得志!她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哀家说话!
“就在昨天,王爷请你回乡养老。帝都您回不去了,王府也没有你的位子,您还是听王爷的话,去乡下颐养天年吧。”
“哀家是他的母妃,你以为他舍得把哀家赶走吗?他是哀家的儿子,只要哀家不想走,他就没有办法。哀家劝你一句,别得意的太早,小心遭报应!”
恨得咬牙切齿,秦太妃盯着她,狠狠回敬。
“说到心狠手辣,我真是自叹不如。如果您半夜都不做噩梦,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收好金针,苏音把汤药递到她嘴边,笑盈盈的看着她,话语轻柔。
“我伺候您喝药,来,张嘴。”
“滚!哀家不想看见你!”
看到她的脸,她就气愤难平,恨不能把这个女人撕碎。挥手打翻药碗,热腾腾的汤药溅在苏音手上,烫红了手背。
“您这是何苦呢!病了就该吃药,不然怎么会痊愈?”
瓷碗摔得粉碎,她不恼不怒,起身去捡碎片,却被一只大手拦住。抬眼一看,居然是廉颂,他不是去府衙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让下人收拾,你别管了。”看着她红彤彤的手背,廉颂一阵心疼。
“我再去熬一碗药,你们聊。”
悄悄退出房间,苏音嘴角浮出一抹笑,暗暗得意。他来的正好,不论秦太妃说什么?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把人留下。
她是昭王府的女主人,想取而代之,做梦!
“母妃,你好些了吗?她医术很好,一定会药到病除。秦牧之被人谋害,多亏了她,才转危为安。”
秦太妃的气色好多了,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他跟母亲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很清楚,这些年母妃不容易。如果她能跟苏音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一家人就能住在一起。
只可惜……
“少在哀家面前装孝子。你要是真的孝顺,就该听哀家的话,把她赶回昌平。这个女人不简单,明明知道汤药有问题,居然一声不吭。她能这么对待哀家,以后就能这么对付你!留着她,迟早会出大事,你明不明白?”
“母妃,你买通王府的大夫,让他谎称荣馨有滑胎之象,诬陷她更改脉象,令我们夫妻横生嫌隙。你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她逼走。可她非但没走,还留了下来。你怕府里的大夫露出马脚,就把他赶回了老家,让你的心腹住进了王府。”
到现在,母亲还执迷不悟。
听说她昏倒了,苏音忙前忙后,在床前守了一夜。她是个大病初愈的人,禁不起这么折腾。
可母妃呢?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让他休妻,简直不可理喻!
“儿臣派人查过汤药的药方,那是宫里的妃子惯用的伎俩。谁敢跟您作对,一副药下去,她就会没命。这么多年,本王从来不过问您在宫里的事,但你不能把那些下作的手段带进王府。这是儿臣的家,不是皇宫,容不下那些脏东西。”
“你说哀家的手段脏?廉颂,要是哀家没有这些手段,你我早就皇后、太后害死了!没有哀家给你撑腰,你能走到今天吗?”
忽的坐起身,秦太妃头晕目眩,他伸出手想扶着母亲坐稳,却被她重重拍开。
“现在,你功成名就,权倾天下,你却嫌弃你的母亲。我生你,养你,给了你一切,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待哀家?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
“母妃,你事先知道皇后要对苏音动手,对吗?”
一声叹息溢出唇角,廉颂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不得不问清楚。
“哀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神色一暗,秦太妃避开他的注视,暗叫不好。他不可能知道这些,知情人全都死了,除了莲儿……难道是她?
“皇后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可这里是您的家,秦家在昭平呼风唤雨,即使离开这么久,你的余威依旧不减当年。自从来了昭平,儿臣就派人监视皇后和龙贵妃的一举一动,这一点您很清楚,因为您的人也在监视她们。”
母妃所做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
本来打算过一阵子,等苏音气消了,再跟她商量,让母妃搬进王府。
可接二连三被婆婆算计,害得她跟丈夫反目,差点儿丢了性命,谁能咽得下这口恶气?让他怎么开口?
“龙贵妃死后,皇后发觉她被人算计了,就想找机会报复。没办法对本王下手,她就想到了荣馨。本王的耳目探听到这个消息,想来报信,却中了埋伏,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你的人办事不利,中了圈套,跟哀家有什么关系?”扫了他一眼,秦太妃一脸不屑。
“陈放找到了十几具尸体,其中不光有本王的人,也有您的护卫。只不过,他们的死亡日期相差两天。可见,您的人杀了王府的坐探,不久之后又被自己人灭了口。为了做戏做全套,他们就把尸体埋在一起,造成了同归于尽的假象。”
“说的云山雾绕,哀家想杀昭王妃,用得着那么麻烦吗?”矢口否认,她冷冷的笑了。
“有什么比借刀杀人更安全呢?”
皇后失势,龙贵妃被乱箭射死,母妃就开始着手对付苏音。贸然动手,她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想借王琳的手。
即使杀不了苏音,也查不到她的头上,还可以进行下一步。
“皇后只安排了一辆马车,打算趁马车来不及调头,给荣馨致命一击。但是,您认为这么做不保险,让人在她的马车里洒了迷香,还准备了另外一辆马车,从背后撞上去。被前后夹击,她想不死都难。”
秦太妃的计划很周密,可受到那么剧烈的撞击,她都没死,这个女人的命可真硬!
“所以,你就不得不把林太医抛出来,让他把荣馨送进鬼门关。儿臣很庆幸,您没有成功。”
“不愧是哀家的儿子,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被你查出来了。既然如此,哀家就不瞒着你了。她可以留下,但你必须纳妾,这是哀家的底线,否则她必须死!”
在子嗣的问题上,她不能让步,也绝不会妥协。
“你是哀家唯一的儿子,是哀家所有的希望。只有你能保住秦家,保住我们母子的地位。如果你后继无人,就算哀家死了,也不能瞑目!”
“母妃,等您好些了,就去乡下吧。”
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
明知不该这么做,可把她留在昭平,只会给苏音带来伤害,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廉颂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母妃也不行!
“你站住!哀家奉旨回昭平省亲,你有什么资格赶走哀家?”
啪的一拍床沿儿,秦太妃厉声呵斥。看着他的背影,伤心极了,可她不能走,不能让那个女人为所欲为!
“儿臣已经向皇上请旨,准许您在昭平养老。您不妨多住几日,等圣旨一到,就可以奉旨还乡。”
脚步一顿,他回过身,缓和了语气。母妃日渐老去,他也舍不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这个不孝子!哀家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要跟哀家对着干?”
“正所谓爱屋及乌,就算是为了家庭和睦,您也不该做那些事。母妃,伤害荣馨等于伤害儿臣。您如果真是为儿臣着想,就不要再针对她。不然……”
摇头叹息,廉颂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不然怎么样?”
心头一沉,秦太妃陷入无尽的失落,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吗?从前,无论她做什么,廉颂都会支持。可自从有了荣馨,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请母妃好自为之,儿臣告退。”打开房门,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口一堆碎瓷片,汤药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苏音来过,她听见什么了?不敢深想,廉颂急忙派人去找。
天色擦黑,苏音才从外面回来,管家抱着一堆画轴,放在八仙桌上,就退了出去。
“你去哪儿了?我派人找了你一整天……上午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她越是这样,廉颂越担心。
“府里缺个大夫,本来打算让药铺的人顶上,可柜上忙不过来。我就让管家给几个知名的大夫下了帖子,那几个人医术不错。为了保险,还是让你的人去摸摸底,慎重一些,你说呢?”
“这件事让陈放去办,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今天下午,我跟秦夫人一起去了趟画馆。我们两个各自选了几个人……”展开一卷画轴,苏音抬眼望来,满眼期待。
“你这是干什么?”
看清内容的一刻,他顿觉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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