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声尖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等他回过神儿来,已经接连挨了几个耳光。
“什么人,敢对本皇子动手?”
“你目无尊长,难道不该打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亏你还是堂堂皇子,东唐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封住他的去路,虞烈站在两人中间,义正言辞,高声斥责。
他来的未免太巧了!这一切像是安排好的,难道廉颂没有猜错,他真的另有所图?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本皇子的闲事?”
“你敢做,为什么我不敢管?”冷哼了一声,他沉声反问。
“你是谁?有种的报上名来!”
他不认识虞烈?
刚才廉天淇还口口声说,虞烈到了昭平。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却认不出来,真是匪夷所思。
他们两个吵得面红耳赤,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互不相识?如果廉颂说的没错,虞烈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他来昭平,又有什么目的?
“虞烈。”
“你就是瀚海国的九皇子?”眉心一紧,廉天淇的神色极不自然。
“正是。”
“碰上你算我倒霉!不过,提醒你一句,当心被花扎了手,告辞!”
“作怪不成就想走?你必须向昭王妃道歉,否则就别想离开。你既然听过我的名号,就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见他要走,虞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几乎把人拎了起来。
“放开我七弟!”
话到人到,廉天澈挥出一道掌风,他急忙后撤躲避,却始终拉着苏音,几近维护,生怕她有闪失。
“七弟年少不懂事,我代他向您道歉。至于其他,不论谁对谁错,这都是东唐的家事。宁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免得坏了两国的交情。”
话说的滴水不漏,他望向苏音。
几年不见,她越发妍丽,骨子里都是蛊惑,真美的人。她嫁给廉颂,实在可惜!
“两国邦交?本王一介闲散人,管不了那么多。廉天淇不道歉,我自然有办法让他就范。”
微微一笑,他没有把廉天澈的话放在心上。
“宁王这么说,那就是没的商量了。在东唐的地盘,就如此狂妄。你的这份气魄,本太子佩服。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拉开架势,他明目张胆的威胁,虞烈却放声大笑。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本王说话,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放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不到你来撒野!”一听就坐不住了,廉天淇愤愤难平,只想打爆他的脑袋,狠狠教训他。
电光火石,火药味十足,互不相让,就在双方准备开打的一刻,苏音声调慵懒,慢悠悠的走了。
“珠儿??珠儿,你刚才说,王爷让我去哪儿解闷儿来着?”
接连登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虞烈再救她一次。
如果他们真的私下串谋,不怀好意,就一定会再找机会。只不过,下一次,他们几个谁也别想占便宜。
“回禀王妃,王爷说东街的戏院和茶楼都不错。奴婢听说,茶楼来了个说书的,会几个新奇的段子,说的好极了。”
她哪见过刚才的场面,吓的两腿发软。冷不丁被王妃一问,就脑袋打结,说的吞吞吐吐。
“那咱们就去听一听。”
故意透露行踪,是为了引他们上钩。另外两个她拿不准,但虞烈一定会来。就算他不来,他的耳目也会跟来。
之所以让珠儿给她传话,是因为廉颂在东街布置了人手,守株待兔。
马车缓缓行进,在广德茶楼门口停稳。掌柜的堆着笑脸,引着苏音进了二楼雅间,摆上茶点,他就退了出去。
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忽然眼前一黑,被人遮住了眼睛。
“你什么时候来的?”拍开那人的手,她挑眉望来,唇角扬起,笑意清浅。
“刚来没多久。”
听说她要来茶楼,廉颂就赶了过来。
“我刚才在驿馆见到虞烈了,他又替我解围。可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就跟事先编排好了似的,故意演给我看的。”
并不答话,他自顾自的品茶,就像没听见似的。
“我跟你说话呢!”
“你总算是顿悟了,孺子可教!”
扫了他一眼,苏音眉眼低垂,看也不看他。
“我跟虞烈交过手,大大小小打了几十场仗,各有胜负。可过去了这么久,我以为他会有所变化,而今一看,他也不过如此。只是我很好奇,他放着瀚海国的储君不做,来这儿干什么?”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改变主意,把他放进了昭平?”
“不止为了他,还为了你。”
“我?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错怪你了,可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不许揪着昨天的事情不放。”
不敢看他的眼睛,苏音低声说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爹死的不明不白。我的人在虞烈哪儿发现了一本书,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他很少看,却从不离身。同样的书稿,你哪儿也有一份,我怀疑这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或许破解了它,就能摸清虞烈的目的。”
“我爹留给我书稿?那个不是……”
话说到一半,就被廉颂捂住了嘴,指了指窗外,她立刻改了口。
“那本书不是被你拿走了吗?你怎么问起我来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书里写了些什么,我早就记不清了。”
那本书在她坠崖的时候,一并遗失了。
书里的内容她全都记得,但那只是一本普通的三字经,没有任何独到之处。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把这个留给她。难不成,真像廉颂说的,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才被灭了口?
“只要它还在王府,就一定会把它找出来。”沉了片刻,侧耳听了听,他才继续道,“外面的人走了,咱们也该走了。”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了。”
推开后窗,他揽着人飘然落下,拉着苏音七拐八拐,在一户人家门前,收住了脚步。
高高的围墙,门楼恢弘,大门两侧摆着巨大的石狮子,却没有匾额。府门紧闭,很显然,这里没有人住。廉颂带她来这儿干什么?
“这是哪儿?”
不住的往后缩,她心里发慌,并不打算进去。
“往里走,有惊喜。”目光灼灼,他越笃定,苏音越糊涂,任凭他怎么拽,就是不肯进去,“要是只有惊,没有喜呢?”
不由分说,打横把人抱起来,廉颂飞身跃上墙头,蹿房越脊,片刻之后才稳稳落地。
“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随便闯进别人家里。更何况是新盖的府邸……”
话说到一半,苏音突然明白了了些什么。
环顾四周,亭台楼阁,水榭花园,错落有致,曲径幽深,蜿蜒如画,灰瓦白墙,处处透着江南风韵。
“喜欢吗?”
“这是你送给我的?”那一刻,她惊呆了。
“今天是十月初三,苏音的生辰。”
“为了这份礼物,你花了多少钱?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当不起。何况,已经有了王府,这里空着,岂不可惜?”
话虽如此,她的一颗心早已化成了一池春水。
“你要是喜欢,可以随时搬过来。”
“真的?”
“当然!”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勾着他的脖颈,把他拉到近前,轻轻吻了上去。揽着她的纤腰,廉颂加深了这个吻。花园里,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久久不舍得分开。
在园子里逛了一大圈儿,苏音猛然想起一件事。
“明天还是不要回昌平了。”
“为什么?”
“昭平事情太多,过一阵子再回去也是一样。派人跟奶奶说一声,让人把礼物送回去就好。”
秦牧之的病因没有查明,虞烈和廉天澈不怀好意,还有苏婷和廉天淇。一想到这些,她就一阵头疼,忐忑不安。
凡事总有轻重缓急,回门的事可以暂时放一放。等一切安稳了,再回去也不迟。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时间差不多了,人也该到了,咱们过去吧。”蹭了蹭她的鼻尖,廉颂低低的笑了。
“走的脚酸,你又要带我去哪儿?”
极不情愿的站起身,跟着他走进正厅,一道熟悉的人影跳入眼帘,她立刻没了倦意,欢喜的扑了上去。
“奶奶,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早点儿派人通知我?”望向廉颂,苏音甜甜的笑了。
“昭王派人把我接来的,说你们已经成亲了,让我这个老太婆过来享几天清福。你还别说,这个院子修的真不错。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来,算日子了吗?”
老太太美的合不拢嘴,缓缓问道。
“还没定呢!我也是刚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眼波流转,她娇羞的低下了头,禁不住弯了唇角。
“你们新婚不久,最好过一阵子再搬家。等到来年,春暖花开,那时候在搬过来。兴许到了明年这个时候,你还能添个一儿半女。凑个双喜临门,那就最好不过了。”
“奶奶……”
神色一暗,她心下惴惴,笑的极不自然。
“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奶奶不多嘴了。”
多年前,她小腹受过伤。当时,大夫就断言,她不能孕育子嗣。那几年,天底下有名的大夫都看遍了,却都对此束手无策。
现在,她成婚了。昭王家大业大,荣家也只剩下她一个,要是断了香火,可如何是好?
是夜,安置奶奶睡下,苏音坐在廊下,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忽而肩头一沉,身上多了一件披风。
“在想什么?”
“想那本三字经……”
“不对,你有心事。老夫人来了,你反而高兴不起来呢?”
“你把奶奶接来,我怎么会不高兴呢?不是因为那个,就是……我跟你说不清楚,你就别问了。”摇了摇头,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廉颂正想说些什么,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放行色匆匆,满眼焦灼。
“王爷,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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