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影交错,掌风呼啸,密集的劲风把两个人裹住,卷起道道银光。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打的难解难分。
心急如焚,尼坤想上去帮忙,却动不了,只能紧紧盯着他们。
陈放也懵了,怎么一下子就打起来了?不是王爷先动的手。
难道是霍修?这种时候,谁先动手,谁就输了。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廉颂,霍修,住手!”
试图冲进战团,可他们的气场太强,招式太快,苏音刚一靠近,就被震了回来。
“陈放,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但绝对不是王爷先动的手。荣姑娘,现在该怎么办?”眉头紧锁,他也没了主意。
一个是昭王,一个是西齐皇帝,两个人在街上大打出手,传出去像什么话?
“廉颂,住手,你听见了吗?廉颂,别打了!”
急的直跺脚,苏音摸出冰魄金针,暗暗打定了主意。先把他们定住,分开再说。
“砰!”一声闷响,霍修当胸吃了一掌,呕血倒地。
“皇上!”
情急之下,尼坤冲开穴道,疯了似的冲上去,对着廉颂一顿拳脚脚踢,打的毫无章法。不多时,也被打翻在地。
“霍修!”
接连吐出几大口血,他脸色苍白,喘息不定,不住的咳嗽。
扶着他坐起来,苏音封住他几处大穴。搭脉听了听,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脉象很奇怪,不像受了内伤,难不成……
“你动手偷袭,想栽赃嫁祸。陷害不成,就装可怜,博同情?霍修,你算个男人吗?”
一个箭步赶到近前,廉颂把她拉起来,拽着人就走。
表面上,是他恼羞成怒,突然出手,想要把掳走苏音。
实际上,霍修有意制造混乱,让苏音误以为廉颂先发制人。而他为了保护苏音,逼不得已才动了手。
“你放开我!”
猛的甩开他,苏音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廉颂
,为什么先动手,又为什么要出手伤人?你回答我!”
“是他先动的手。他不是本王的对手,是他学艺不精,被本王打死也是活该!别理他,咱们走。”
伸手去拉她,刚一碰到她的指尖,就被她狠狠拍开。
霍修是西齐的皇帝,被廉颂打成重伤,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须让他尽快离开帝都,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他心怀不轨、栽赃嫁祸,还倒打一耙,想要诬陷本王。很明显,他在里间你我的关系。”
百口莫辩,廉颂心中暗恨。好一个霍修,戏演得真好!
“出手伤人就是你的错。我不会跟你走。你自己走吧。”扶着霍修站起来,苏音扫了他一眼,话语冰冷。
“尼将军,备车,咱们这就回昌平。”
“是!”
顾不上疼,尼坤爬起来,没走出几步,就被十几口钢刀架住了脖颈。
“站住,没有王爷的话,谁也不能离开这儿!”陈放看着他,说的毫不客气。
“廉颂,不想西齐的皇帝死在帝都,就立刻让你的人让开!”目光清冷,苏音面无表情,静静的盯着他。
“他死在这儿又能如何?!”脸色阴沉,他口气狂妄,不可一世。
没了霍修,西齐就是一盘散沙。他不是要装可怜,博同情吗?本王就成全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廉颂,我要带他出京,你让开。”
“你和他都不能走。霍修潜入帝都,图谋不轨,想要窥探东唐军情,按照东唐律法,应该处以极刑。来人,把他押进天牢,择日处斩!”
“你敢!”怒喝出口,苏音胸口起伏,气的不可遏制。
他是怎么了?难道他不知道霍修一死,会带来多少麻烦吗?到时候,他要怎么应付?
“这里是帝都,本王有什么不敢的。动手!”
想把他救出帝都,最好想都不要想!
受了他廉颂的恩惠,霍修霍修不知恩图报,还想跟他抢女人?能让他坐上皇帝的宝座,也能让他客死异乡!
跟他斗,他霍修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
当兵的慢慢靠拢,却忐忑不安,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清楚荣馨跟昭王的关系,抓的又是西齐皇帝,无论动了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真的要把他们关进天牢吗?
“都给我站住!”
苏音一声断喝,当兵的如获大赦,马上退了回去。
“你要抓他,可以,那就把我一起关进天牢。你要杀他,也可以,那就把我的脑袋也砍下来。否则,你休想把人带走!”
“谁让你们退回来的,去把霍修的脑袋砍下来!”
几乎瞪裂了眼角,廉颂怒火冲顶,只有杀人,才能平息他的愤怒。
居然要跟他同生共死,做亡命鸳鸯?苏音啊苏音,本王对你不够好吗?还是你不明白本王的心思?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你?
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要跟他走?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廉颂,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你可以杀了他,但是我会给他收尸,为他下葬守孝。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带他走。”
霍修不能死,如果他死了,会激怒西齐。
一旦北元趁机煽风点火,两国联手攻打东唐,皇帝必然会兴师问罪。
即使这些他都能应付,如果西齐、北元和廉天澈串通,一起算计他。届时,腹背受敌,他该怎么办?
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了,必须尽快带走霍修。
“你说什么?!你给他守孝?你把话给本王说清楚,你给他守孝是什么意思?”
廉颂愣住了,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她要嫁给霍修吗?即使他死了,苏音也要给他披麻戴孝吗?在她心里,霍修就那么重要吗?
“字面的意思。”
眼底一润,强行把眼泪逼了回去。苏音知道他误会了,也知道刚才那番话有多伤人,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不能由着他杀了霍修,不能!
“我们早就两清了,不是吗?昭王,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放我们走吧,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我们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为了他……”
话到嘴边,廉颂却问不出口,定定的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在大望山断崖,她也是这么说的,要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该有多好。
现在,她还是这么说。
耳畔回荡着她的声音,廉颂,你不在我心里了。
看来,这一次,她没有开玩笑。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你满意了吗?昭王,放我们走吧。”
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心头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的她浑身战栗,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本王可以放他走,但是你要留下。”
云阳道人说过,她的情况恶化的很快。
不能让她离开,万一再被月灵石附身,救得晚了,她会跟荣馨一样,形神俱灭。
让她死,廉颂舍不得。
“不可能!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伤势太重,我不会扔下他不管。”一口回绝,苏音说的笃定。
“为什么要去千叶山?在清城的时候,你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我欠你的太多,早一天还清人情,就早一天跟你两清。现在,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们……”双唇抖动,她喉头一哽,再也说不下去。
“你走吧,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眉头紧锁,廉颂目光阴冷,沉沉开口。
“王爷……”
陈放怔住了,荣姑娘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把他们押出东唐,永远不许踏进东唐半步!”撂下一句,他看也不看苏音,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荣姑娘,请吧。”走到她面前,陈放微微拱手。
“有劳。”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潸然落下,扑簌簌滚落脸颊。那一刻,苏音的心都要碎了。
出了帝都,十天以后,他们抵达函关。苏音没有与霍修同行,而是不告而别,偷偷去了樊台。
樊台在帝都城郊,是王家在帝都的别院。
据说,出阁之前,王家三小姐会一直住在那里。霍修与廉颂大打出手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听说荣馨回了昌平,王晴池就乐的合不拢嘴。
那天,钦差来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那人是假扮的。
如果皇上拿廉颂有办法,皇后就用不着跟昭王打赌,太子不会被迫出京,他们的婚事也不会一拖再拖。
原本,她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派来给她解围的。
没想到那个奴才非但不邀功,一扭脸就没了踪影。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却猜不出幕后主使。
而今一看,假传圣旨的奴才是霍修派来的。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荣馨误会廉颂,让她离开昭王府,好借机把人带走。只可惜,他的动作太慢,还是被昭王逮了个正着。
话又说回来,能从廉颂的眼皮子地下把霍修就走,这个荣馨还真是不简单。
正想着,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慢慢走了进来。
“三小姐,该喝燕窝了。今天炖的是血燕,奴婢还让人加了雪蛤,您快趁热喝了吧。”轻轻放下托盘,小丫鬟低着头,双手把鎏金瓷碗递了过来。
品了品,王晴池挑眉望来,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炖的不错,汤色如茶,火候炖的刚刚好。清儿,你炖汤的手艺见长,库里那匹绸子赏你了。”
“多谢三小姐。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急忙福身行礼,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说着。
“好了,没你的事儿了,去吧。”
慢悠悠的喝着燕窝,片刻过去,小丫鬟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没有离开的意思。脸色一沉,她十分不悦。
“你怎么还不走?”
“奴婢是来送您上路的,您没走,奴婢不安心呐!”
娇滴滴的笑了,她猛的抬起头,吓的王晴池花容失色,手里的瓷碗啪的掉在地上,高汤撒了一地。
“你……”
想要呼救,却喉头发紧,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住的挣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谁嫁给廉颂,我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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