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重摔在地上,苏音顾不上疼,拔腿就跑,时不时的向后张望。
没看见廉颂的影子,但他一定会追上来。她慌不择路,忽的脚下一滑,顺着土坡滚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伸手去抓树干,却只扯下了一片树皮。突然,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她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大夫,她醒了!”暗暗松了口气,廉颂把大夫叫了回去。
“嘶……好疼……”稍稍一动,后背仿佛被人劈开,疼得她不敢再动。
“脉象平稳,修养半个月就能痊愈。过两天,我再来给她换药。”诊过脉,交代了几句,大夫就走了。
“这是哪儿?”
看见廉颂,苏音又是一阵懊恼,阴魂不散,怎么总也甩不掉他?
“骑马的话,半个时辰就能赶到雍城。”轻轻叹了口气,廉颂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你好好养伤,别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他起身就走,苏音急忙抓住了他的衣角,说的小心翼翼。
“廉颂,霍修是个好人,你救救他吧。你也知道,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一定不会跟你作对的。而且,西齐内忧外患的,他也顾不上别的。你救救他,好不好?”
“本王要他悔婚,放弃跟你的婚约,你说他会不会答应?如果他不答应,本王也不会放手,我们迟早会成为敌人。所以,还是让他死吧。”
本打算借庄弗吟的手做掉霍修,他一死,西齐就会大乱。少了一个强敌,廉颂可以专心对付北元。
可老皇帝拉拢了大批修者,一旦他复位成功,想拿到神木玉皇鼎就难上加难。
经过这一次,西齐已然元气大伤,五年之内,不会是东唐的威胁。
她开了禁,暂时不会有危险。可月灵石威力巨大,一旦情况恶化,后果就不堪设想。要得到神木鼎,只有救出霍修,用他来分散老皇帝和修者的注意力。
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只不过,苏音对他的态度……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如果没有那场大火,我们已经订婚了。难道你救他,就是为了要挟他吗?”
神色黯然,她默默松了手,眼底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庄弗吟这么做是为了给他爹报仇,可是庄贵妃派人下毒,跟霍修没有关系。再说,他对荣家有恩,你不帮忙,我也一定要把他救出来。他被困了一个多月,要是去的晚了,说不定他就……”
“让你去救人,等于看着你送死。但本王不会让你死……”
就算昌平没有出事,她也休想跟霍修订婚!别以为换了个身份,就能嫁给别人,做梦!
“所以呢?”眼?”眼前一亮,苏音静静的看着他,满眼期待。仿佛在说,你会救他的,对吗?
脸色一沉,廉颂拂袖离去。
她这么担心霍修,就那么希望他活着吗?为了救他,不惜以身犯险,霍修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话说清楚,回来!”
廉颂怎么了?难道她说错什么了?
“不想他死,你就呆着别动,要是敢打歪主意,他一定会死在你前面!”撂下冷冰冰的一句,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他说得出,做得到。这个时候,不能激怒他。
养了几天,苏音一直没有见到廉颂。好不容易等到伤口愈合,她就找到了尼坤,商议对策,想尽快把霍修救出来。
城外有五万兵马,他们人手有限,大家都犯了难,谁也没有办法。
又过了三天,雍城外围火光四起,喊杀震天。远远望去,对方一阵冲杀,西齐军队便人仰马翻,被打的溃不成军。
这是怎么回事?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马?战斗力这么强,难道说是……
“丞相有救了,荣姑娘,丞相有救了!走,咱们快走!”
喜出望外,尼坤带着人就冲了出去。走出没几步,却发现荣馨没有跟来,而是跑进了廉颂的房间。
“荣姑娘……”摇了摇头,他还是带着人走了。
这些日子,他渐渐看懂了昭王和荣馨的关系,他们两个嘴上不说,但是彼此记挂。在山村的那天,两个人配合默契,不像刚认识不久。
“廉颂,城外那些人兵是不是你调来的?廉颂……”
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夜风吹来,吹起书信的一角,上面只有两个字。
“两清……”
他这是什么意思?
浑身一颤,苏音的心头仿佛被人揪了一把,不疼,但很难过,心烦意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呆呆的坐在门口,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空荡荡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纷杂的脚步声,她才清醒过来。
“荣姑娘,王爷让末将把人送回来。”满身是血,陈放让人把担架抬进去,转身就走。
“陈放,你等等……他人呢?”
追出院子,苏音总觉得廉颂就在附近,可他为什么要躲着不见呢?
“王爷还有军务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末将还要回去复命,告辞!”欲言又止,他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唉……你等等……”
陈放一定有事儿瞒着她,廉颂走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昭平出事了,他才急着赶回去?她本想追上去问清楚,却被尼坤叫住。
“荣姑娘,相爷不太好,您快去看看吧。”
夜色深沉,黑影里听着一辆马车,陈放走过去,低声禀报。
“王爷,人已经送回去了。周围也加了暗哨,应该不会有问题。”
“知道了,走吧。”重重咳了几声,廉颂的脸色很差,左手不住的颤抖。
“王爷,您的伤……还是让……”
救人救得很顺利,但他们撤回来的路上遇上了麻烦,毛玄风设下埋伏,带领几百名术士围攻廉颂。
赶走了术士,可他也受了伤。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得找个大夫尽快医治。
“走!”打断陈放的话,他说的极不耐烦。
霍修中了毒,有几处皮外伤,只要对症下药,痊愈只是时间问题。这里是庄弗吟的势力范围,她的人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等他情况稳定了,就要尽快离开。
派人去昭平打探消息,她才知道廉颂不知去向,没去昌平,也没有进京。
他去哪儿了,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该不是碰上了毛玄风,脱不了身吧?要是那样的话,就糟了。
“你在想什么?这些日子你一直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自从他从雍城回来,荣馨就很少说话,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担心。
“奶奶一个人在昌平,我有点儿担心。”讪讪一笑,苏音避开他的注视。
“其实,你不用跟我回隆庆,那儿也不太平。要不这样,我派人送你回去。”
听说了隆庆的事情,霍修一刻也呆不下去,恨不得飞回去。休养了十天,他不想再待下去了。
“隆庆不是被你爹控制了吗?你回得去吗?要不,你先跟我回昌平,再作打算。”
“母妃在他们手里,我必须要尽快赶回去。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你放心好了。等我肃清乱党,就去昌平找你。”
微微一笑,他说的风轻云淡,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父皇不仁,就别怪他不孝。他老了,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乱党?他不是你爹吗?”
“你爹会用你娘的命要挟你吗?如果会,他就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霍修,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庄弗吟派人到处寻找霍修的下落,他们不得不离开。
苏音带着荣府家丁赶往昌平,霍修与陈放一起,悄悄向隆庆进发。
为了避开庄弗吟的耳目,她换了男装,收起了荣家的旗号,昼伏夜出,十分小心。直到出了西齐边境,才松了一口气。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天,他们错过了投宿的时间,只能在密林将就一夜。就在众人迷迷糊糊,陷入梦乡的时候,落网从天而降,一票道士打扮的人从黑影里跳了出来。
荣府的家丁反应极快,护着苏音往外冲,想要挣脱围困。
对手却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一阵羽箭过去,荣府的人就死伤过半。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拼了命的往外冲。
“毛玄风,你到底想干什么?”认出为首的男人,苏音高声断喝。
“本国师无非是想请你帮个忙,只是不知道荣姑娘肯不肯赏脸?”冷冷一笑,他不怀好意的说着。
“我一介女流,能帮你什么忙?”
落网越收越紧,大家被逼到了一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硬拼的话,说不定还会伤到自己人。
先拖住他,瞅准机会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荣姑娘不要这么谦虚!你跟昭王是什么关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道还需要本国师明说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从前昭王是昌平的股东,可现在他跟我、跟荣家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国师找错人了!”
不过是想用她来要挟廉颂,迫使他就范。
“荣姑娘实在是太谦虚了。把她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周围的道士挥动刀剑,冲了上来。荣家的家丁想要反击,可他们被困住,死伤越来越多。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她听说过毛玄风的厉害,冰火虽然相克,但是她的功力不够。贸然出手,胜算太少。不如……
眼珠一转,她打定了主意。
“好了好了,我跟你走!”
“住手!”
他话音未落,术士弟子就齐刷刷退了下去。
要是她死了,拿什么当诱饵?只要有她在,廉颂就会乖乖的钻进圈套。只不过,太子对她也有兴趣,看来她还是块香饽饽。
“荣姑娘,你真的愿意跟本国师合作?”
“你不是要对付廉颂吗?我也看他不顺眼……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是不是可以从长计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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