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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和小雨坐在前殿中,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忐忑不安。
卿兮蓝从议政大殿回来后,一直坐在后殿中沉默不语,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早早的上了床榻,一切好似很正常。
可,她太正常,就不正常了!
因为这正常,整个宫廷两个月都陷入了冷寂,没有人敢笑一声,没有人敢惹是生非。
而她就躲在后殿,一动不动,好似石雕像一般,那张脸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瘦弱。
夜湛天似乎在担心她会悄然离开,日夜不停的守护着她。
“琪琪,你说公主会不会偷偷离开我们?”
小雨不放心的问着,卿兮蓝的淡定让人感到可怕。
“别瞎想,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明理之人,有些事情是能够想通的,何况是和皇上呢!
原本他们两个的感情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如果不是皇上,恐怕就没有公主的今天,所以公主能明白的。”
琪琪叹了口气,虽然如此说,可她心里没底。
只有经历过感情的人才明白,感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走过的难关。
每一个女人也许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明理的宽容大度的,可是在自己所爱的人明前却斤斤计较,因为爱,所以在意对方的一言一行。
但愿卿兮蓝能够度过这次的坎坷。
“好了,我们睡吧,一天天过去,有些伤口总是会痊愈的。”
琪琪安慰着小雨,在床榻上躺了下来。
后殿之中,卿兮蓝坐在软榻上,被子包裹着身体,她犹如小鸟一样把自己蜷缩起来,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夜湛天坐在软榻旁,注视着她,“蓝蓝,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好吗?”他的心里不安起来。
两个月过去了,春花都已经绽放,可她依然如故,没有了吵闹,更没有了怒火,好似一切都烟消云散,可让人明显的感觉到,这平静的下面是风起云涌。
“夜湛天,我不想看到你,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卿兮蓝骤然间开口,目光始终落在殿内那一片皎洁的月光上,一眨不眨,好似在自言自语。
“蓝蓝,难道你对我……”
夜湛天眼中升腾起一抹受伤来,半晌,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然,转身离开寝殿,走了出去。
他离开了。
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卿兮蓝这才抬头,缓缓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自从再次回到这儿以后,一切的装扮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就连那以前满是灰尘的横梁上都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帷幔。
她竟然一点点的沉入了他的温柔里,沉入了他为她营造的环境里,像是一只傻呼呼的小鸟一样扑楞着再也没有了飞翔的愿望。
原来,一起就是这样被消磨殆尽的。
她凄楚一笑,目光落在了那片月光上,心中骤然间怀念起那个小院子来,想想自己走过的每一天,也许只有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为快乐的。
许久,她动了动已经僵硬的双腿,拉开了身上的毯子,走了下来,站在地上,目光淡然落在了周围,打量着,半晌离开了寝殿,进入了大殿。
夜湛天离开了她,没有象关押犯人一样看着她。
她是该走的时候了。
她找到了密道的入口,走了进步,一步一步的向着下面走去。
潮湿再次满上了全身,她打了个哆嗦,心底的冷早已经凝结成了疤痕,不会再疼痛。
月光下,帝都一个飘满着梨花香气的小院子里,静静的的被月光笼罩着,梨花香气缭绕,月光皎洁如银,白与银色交织在一起,天与地充斥着淡淡的浪漫与温情。
卿兮蓝终于再次站在这个院落里,目光落在那些梨花上,一片片犹如淡淡飘散着的风铃,垂挂在枝头,在月光下静静的绽放着,流光溢彩。
“师父。”
她低低的叫着,眼泪再次迷蒙了双眼,心头的酸涩泛滥起来。
如果不是当初师父教会了自己那些,她就无法在明争暗斗的宫廷中立足,也许早已被兰妃打死在宫中,更不会有今日继续站在这儿。
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然而师父呢?
他像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杳无音讯,而那些身影在四年的时间里也逐渐消散,成为了记忆。
一阵风吹来,梨花片片随着清风摇曳着,她白色的衣衫也在月光下翩然若飞,恍若要羽化归去。
骤然间,她腾身而起,身体灵活的飞旋在梨花林中,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枝干的梨花,犹如冷剑在月光下舞动着。
梨花若雪,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的飞舞着,逐渐形成了一条看不见的漩涡,把她包裹在中间。
许久,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香汗淋漓的站住了脚步,身体落在了地面上,而手中的枝干,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木棍。
地上,残留着一片片花瓣,在风中摇动着。
“是该走的时候了,这一生,空也是情,满也是情,争来争去,失失得得,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
她淡淡说着,默默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然而,她刚刚抬起头,看到站在院落中一身素白的身影,不由吃了一惊,脸上迅即闪过了惊诧与喜悦,止不住的往前走了
几步,叫了一声,“师父,是你吗?”
一身素白的衣衫,一道轻盈的面纱,隔断了师父的一切,却割不断那曾经有过的感觉,那清冷如仙的气质,只有师父这样的人才配拥有。
“蓝蓝。”
眼前的男人低声叫着,声音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金属的磁性,落入耳中,引起她一阵轻颤。
这声音竟然是这样的熟悉,她恍若一梦般怔怔注视着眼前的男人,颓然往后倒退了一步。
不!
这声音怎么和他的声音如此相似?怎么会?
“跟我来。”
男人没有容许她再继续怀疑继续思想,而是向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转身到了梨花林中,“让我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进展?”
说完,放开了她,一把冷剑从他的手中丢出来,向着她飞来。
卿兮蓝顾不得多想,伸手握住了剑柄,疑惑的看向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抽出了手中的剑,展开了曾经熟悉的攻势。
“师父,我开始反击了。”
卿兮蓝心头一热,的确,正是四年前师父离开那晚的情形,那时候,他就是以这样的招数开始了和她比武,之后就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两道白色的身影在梨花林中穿梭着,行进着,彼此妖娆的纠缠在一起,剑法冷厉,却出自一家,见招拆招,打得难解难分。
“师父,小心你脸上的面纱,你不是男人吗?男人怎么会一直都戴着面纱呢?
再说了,四年前我大仇未报,可是现在我已经结束了一切,师父是不是也该让蓝蓝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卿兮蓝犹如刚刚恢复了生机,手中的剑法逐渐娴熟起来,每一招都好似四年前一样,直奔他的面纱。
“咳!”
陡然,她一个闪身,禁不住咳嗽了一声身体趔趄了一下,看似要从一棵梨树上掉下去了。
“小心。”
他发出一声惊呼,身体旋即扑了过来,丢掉了手中的剑,胳膊一伸,就把她拉入了怀里。
卿兮蓝依偎在他的胸前,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心头强烈的跳动!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手中的剑猛然间收了回来,只听嘶嘶的响声过后,男人脸上的面纱应声落在了地面上。
“师父,你上当了!”
她调皮的说着,目光炯炯的落在了他的脸上,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夜湛天!
怎么会是他?
她猛然间往后倒退着,想要挣脱开他,却被他牢牢的抱入了怀里。
“蓝蓝,是我!八年前是我在大街上碰到了你,那一刹那间我也许就已经动心了!
我忍不住要救你,传授你功夫,只想让小小的你能给保全自己,生存下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愿望。”
夜湛天注视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倾诉着。
“七年的陪伴,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了你,我要回到夜国去,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把我用心经营的立羽楼给了你。
只希望你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能够有一条后路,可后来,我回到夜国,竟然开始思念你,没命的想你,才知道你对于我来说,不只是徒弟。”
“可是,你为了得到天下,却把我当做了棋子,也许从一开始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所以你利用了我!”
卿兮蓝推开了他,静静说道。
这两个月来,她想了太多。
这个心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的,她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她也曾试图告诉自己,既然喜欢他,就何尝在乎他的一切?
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和他毫无间隙的在一起,也许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她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唯有一个办法,就是离开。
“蓝蓝,我……”
夜湛天往前一步,抬手想要握住她的肩。
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此时往日那些情景再次闪入了脑海中,原来一切都是她没有去想而已!
想想他每次急匆匆的见到她,都会迫不及待的拉开她的胳膊,看那朵雕刻上去的梨花。
对于梨花如此钟爱,还有那雁城外的梨花林,其实他一直都在告诉她什么,可她竟然不愿意去想。
“蓝蓝,你想去哪儿,我们一起走,为了你,我可以去统一天下,为了你,我也情愿放弃一切,只希望能够每天看着你。”
他强制性的握住了她的肩,说出了自己最终的决定。
两个月了,看着她每日憔悴,他逐渐明白,要解开她的心结,只有这一条道路。
卿兮蓝听着,不由震惊。
他要放弃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天下,和她一起浪迹天涯吗?
如此,他利用她就是为了得到天下的说法就不攻自破了。
“你愿意?”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底升腾起某种淡淡的希望。
“愿意,你看,琪琪和小雨我也带出来了,我们今晚就走,你想去哪儿?”
他的身后,两个丫头走了出来,眼中含着热泪。
真的要这么做!
卿兮蓝抿紧了唇,心结一刹那间打开。
她扑入了他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梨花飞舞,华彩联翩,卿若兮蓝云雾,窈窕如云,魅惑千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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